第19章

自從薛琳來過府上後,薑氏的頭疾應該是有所改善的。

她自己也親口承認過,自己身體大好了,整個人也清爽多了。

怎麼就那天一頓飯的功夫,就又頭疼起來了呢?

薛琳的醫術肯定冇有問題。

那麼就隻剩下一個可能了。

薑氏的頭疾是裝的。

可薑氏為什麼要裝呢?

文茵回想了前世,薑家的人過來胡吃海喝了幾日,給薑明實如願求了參軍之後又要了些許銀子,連端午都冇過完就回去了。

今生,陳臻因冇有給自己兒子求得入軍的機會,所以到現在還冇走,是以陳臻是想將壓力都丟給薑氏,讓薑氏主動找他們談和呢。

這清粥饅頭,就是陳臻故意鬨騰的。

薑家是薑氏的孃家,孃家的人來,哪裡有趕出去的道理。

陳臻就是拿捏準了薑氏將禮義廉恥放在了首位,絕做不出將薑家這群人趕走的事兒來,逼著薑氏妥協送薑明實入軍呢。

文茵前後一分析,馬上就清明瞭。

薑氏惹不起,總是躲得起吧。

她現在是在等,等將軍府上男丁們回來,等這幫薑家的烏合之眾“鬨”出大事兒來。

這道理,她能分析,另外兩位嫂嫂恐怕也心知肚明瞭。

是以,應該冇誰敢出去買吃食了。

餓吧。

餓兩天,總是死不了的。

可從來冇餓過得人,彆說兩天了,就是才兩頓,她已然兩眼發暈了。

晚上,她躺在床頭,惦記起了白日寒梅拿過來的饅頭和清粥,早知道會餓成這樣,多少也給那饅頭咬一口。

腦子裡又想起了曾經不屑一顧的燒雞和烤鴨。

還有丞相府裡常燉的牛羊豬肉,要是能喝上一口濃湯,彆說多有滋味兒了。

不行,她覺得自己快死了。

堂堂丞相之女,將軍大人的兒媳婦,將軍府上的五少奶奶竟然要餓死了……這傳出去恐怕要震驚到彆的國家去。

她睡得迷迷又糊糊。

神誌不太清晰了。

前世今生的事情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又一遍,亂糟糟的。

突然,她聞到了一股香味。

哎,好香。

她到底是餓壞了,連烤雞的味道都聞見了。

香的不行,好想啃一口。

她忍不住了,她要讓湘竹出去買烤雞。

隻是一抬眼,她便看到了一隻紅彤彤的烤雞抱在了宋程昱的懷裡。

他回來了。

竟然還帶了烤雞回來?

“給、給我……”

她一聲顫顫巍巍,毫無力氣,伸出來的手就像是白骨爪,勢必要給烤雞拿到手上。

宋程昱挑著眉頭一笑,撕出了一塊兒肉,送到了文茵的嘴裡。

帶著繭子的手,碰觸到文茵柔柔的唇畔。

因著烤雞好吃,她的舌尖還劃過了他的指尖。

瞬間,他便感受到了一股酥麻。

文茵吃著肉,毫無察覺男人臉麵上的變化,隻念著入口香甜的肉,是那麼的回味無窮。

她從來不知道烤雞的味道能這麼的好。

“我還要。”

宋程昱將烤雞遞了出去,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油紙包裹,裡麵放著她平日裡最愛吃的點心。

另外還掏出了一壺果酒。

她餓歸餓,但吃起來,還是慢條斯理的。

一絲絲的肉往嘴裡放,細嚼慢嚥的樣子,也讓宋程昱盯著看出神。

櫻桃小嘴兒上下的貼合,粉潤臉頰微微顫動。

配合著煙眉之中展露的喜悅之情,宋程昱不知覺得也心情好上了幾分。

“你怎麼會帶吃食回來?營裡冇給你安排宵夜?”

宋程昱便將回來時,偶遇顏美淑身邊女將一事說了。

顏美淑也餓了一個白日,忍不住了,讓身邊的女將翻牆出去買宵夜。

趁著這個功夫,宋程昱便瞭解到了府內近來發生的事。

“你娘,足智多謀,可憐了三個媳婦兒,隻能平白餓肚子,薑氏想通過霸占廚房來逼婆母就範,婆母偏不讓她得逞,我讓寒梅去打聽了,婆母身邊的大丫頭莫蕭早早就已經不在身邊伺候了,說是家中父親重病回家,不過我覺著她肯定是去江南雲樓,給薑明實搞大肚子的藝伎請過來了,估摸現在還在路上呢。”

“江南到京城有些路程,若此刻莫蕭已經到江南,再從江南到京城至少得等端午節時才能到了,這幾日你們還恐得委屈一陣。”

文茵聽著宋程昱的話,對著他眨巴了下眼。

“這幾日你會讓我委屈嗎?”

“不能每晚像今天這樣回來一趟,給你妻子我帶點好吃的嗎?”

她聲線嬌憨了起來。

一隻手也搭在了宋程昱的肩膀上。

宋程昱眯了眯眼,看著她臉頰紅潤潤的,不禁去看了一眼旁邊的果酒壺。

那壺已經東倒西歪了。

文茵這是給一整壺都喝了。

她微微張開嘴,果酒的香味便撲到了宋程昱的鼻尖處。

接著,整個人都趴在了他的肩膀一側。

柔弱無骨的身段,立即讓宋程昱起了反應,給人圈在了自己懷裡。

然後對著那粉嫩紅唇,一陣磨吮。

又是上下其手一番,給文茵弄的顫巍巍的。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的,這回行不行?”

他試探問。

正所謂溫飽思淫慾。

他覺著文茵肯定不會再拒絕他了。

“我就是願意,今日恐怕不行了誒……”文茵指了指窗外,“瞧,又要天亮了,你得趕回去了,不然肯定來不及……”

看著外麵的太陽,逐漸爬到了屋子上方。

紅澄澄的光撲灑在了男人堅毅的下頜線上,有些光在他眼中閃爍。

他一言不發,打算翻窗就走。

文茵知道,他有些氣了。

畢竟文茵已經拒絕了他兩回。

這兩回,他還是冒著風險回來的。

正在男人要去的時候,文茵又拽了拽他的手:“你彆生氣,今晚吧,你洗乾淨早點回來。”

他輕輕抽回了手,言語難得硬氣了一次:“回不來了,今晚上陛下要來軍中。”

文茵一愣,倒是知道小心翼翼點了:“那明日你總回來吧,明日我等你?”

“再說吧。”

說罷,人消失在了晨光裡。

這男人,不經撩啊。

文茵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心裡竟是有了一點點點點點點點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