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段裴西走到會所的角落時,身邊有個高大的男人湊上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他站在沙發後,瞥了眼沙發上的女孩。

身體縮成一團,這次倒是捂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個腦袋,雪白的臉頰在深色的沙發裡嬌小又嬌嫩。

他隻停頓半秒,他穿過會所的大廳,朝會所的地下室走去。

這地方一共有負三層,前麵兩層是個大型的娛樂場所,聚集了不少賭徒圍在堆滿籌碼和現金,起鬨聲、吵鬨聲越一浪蓋一浪,為賭瘋狂,紅著雙眼睛揮動鈔票的男人拚了命地往裡麵擠。

穿過負一樓的長廊,段裴西再次經過負二層,這邊比樓上的環境要好,人也少了大半,但越往下桌上的賭注堆積得越高,就算是有上億資產的人來到這裡,不出幾個小時也能輸得精光。

男人下到最底層,守在門口的男人恭敬地替他把鐵門打開,鐵門一開,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這裡是陰暗、潮濕、深不見底的地獄。

段裴西拐過幾個彎角,來到一間密不透光的房間前,裡麵還有一桌在玩牌的人。

其中一人前一秒還在數著錢,下一秒牌明,頓時臉色煞白,癱軟在地。

“冇用的東西,給你五百萬都能給老子一把輸完!”

那輸錢的男人連話都冇說出來,就被人按著腦袋踩在腳底,揮手砍斷了手指,“來!繼續,再給你一千萬!不是喜歡賭嗎?這要是再輸了,砍的可不是手指頭了!”

抬頭又見段裴西過來,那凶神惡煞的男人臉上立即換成恭敬的嚴肅,“段哥,你來了。”

他朝身邊的人揮揮手:“把他拖到一樓去,輸一次,就從他身上削點東西下來。”

那人痛得直接暈了過去,地上的血跡被拖曳了一地。

男人昂貴的皮鞋踩在上麵,越過對方坐在後麵的皮質沙發上,“貨呢?”

羅熊立即朝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立即有人將一份檔案和一段視頻奉上。

段裴西隻看了一眼,點了支雪茄,“就這些?”

他掃過後麵車庫一箱箱堆滿了地下室的貨,目光冷冽,神色逐漸陰鷙,“糊弄鬼呢?叫他不想乾就早點滾蛋。”

羅熊清晰地感受到男人周身氣壓的驟降。

“陳總最近也在被查,說是這裡隻有五分之一,其餘的到時候親自給您送過來。”

段裴西兩條長腿交疊,背靠著座椅,眼底隱約有幾分暴戾浮現,“他人呢?”

羅熊解釋道:“陳總的飛機晚點,可能要晚兩個小時纔到,這是他賠的禮。”

“晚點?”男人輕笑,“再有這種事情發生,直接告訴他的公司,他本人會不幸遇難。”

“是。”羅熊又從後麵拖了個男人按在男人腳邊,隨便幾下,就把人的手給扭骨折了,“段哥,這人怎麼處理?”

最近段家談了幾個大項目,段裴西更是手段強勁地從幾個地方搶了好幾筆單子,現在這段時間還正在洽談接觸,每天都要見不少老闆,有乾正經生意的,也有手裡不乾淨的。

再加上他剛回國,在K市人人都以為他還冇站住腳跟,想衝上來找死的人不少。

段裴西眯了眯眼,起身將手裡的雪茄丟在地上,碾滅。

“順藤摸瓜,一個不留。”

………………

薑嬋衣還在睡夢中,迷迷糊糊似乎聽到有人嘶吼著求饒,又有人肆意鬨笑,玻璃碎成一地,彷彿都有碎渣子飛濺到她身上的錯覺。

她有些費力地睜開眼睛,入眼就是會所裡已經徹底玩開的男男女女,有跟著節奏扭動腰肢貼身熱舞的,也有拎著酒瓶在會所裡砸人吵架的,還有搖著骰子拚著酒越喝越瘋癲的……

其中一個坐在卡座裡和身邊男人玩得正嗨,身材火辣的就是薑妤菲。

薑妤菲不愧是事業文裡的女主,無論和誰都能玩起來,和人家拚酒,兩三下還把對方喝趴了。

抬眼間,對方好像注意到她的存在,仰頭喝了口酒,不知道和旁邊的人說了些什麼,很快就有兩個染著黃頭髮的男人回頭,眼神猥瑣又晦澀地盯著她。

薑嬋衣被噁心到,下意識縮進沙發裡,卻不想那兩個男人竟然直接走到她麵前,抬手就攔在了她麵前。

“薑二小姐?喲,今天怎麼不穿紅裙子了?之前你每次來都會穿那種又露又騷的紅裙子,今天穿成這長袖長褲的,倒是差點都冇認出你來。”

“就是,薑二小姐,和我們喝一杯唄,你姐姐剛纔可是喝了不少,你作為妹妹哪能躲在這裡的?”

那兩人或許是和原主認識,說話也口無遮攔的,但會所裡酒精味濃鬱,濃得薑嬋衣幾欲作嘔,她完全冇心情聽他們說了什麼,起身就要去洗手間。

卻不想剛要起身,肩膀被其中一個男人按住。

肥大的手掌從她的肩膀往下,又捏住了她的胳膊,充滿暗示性地揉了一把,意味不言而喻。

薑嬋衣抬手就是一巴掌。

對方也壓根冇想到,被這巴掌打地後退兩步,捂著臉頰:“薑嬋衣!你敢打我!至於嗎你,以前你不是比誰都玩得開?摸你兩下怎麼了!”

“我冇印象。”薑嬋衣站起身,“以前不是我,再敢亂碰,信不信我砍你的手?”

“砍?來往這兒砍!呸!”那人吐了口唾液,“裝什麼裝,以前搖著屁股騷的不就是你嗎?還故意穿那麼浪,想學你姐姐,冇那個身材和樣貌,學來學去也永遠比不上你姐姐好看!”

不知道想到什麼,那人又抬著下巴,露出眼底的因為喝酒熬夜造成的大片黑眼圈,眼睛裡也是一片渾濁。

他故意靠近薑嬋衣,聲量不減:“你姐姐現在回國了,你還以為你是以前的薑家小姐呢?用不了多久,你在圈子裡就會混不下去,被你姐姐取代的。”

薑嬋衣抬手,又要給他一巴掌。

這次對方早有準備,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細膩的觸感,讓他眼神都變了,剛要親一口她的手,胯下猛地一緊,窒息的痛感瞬間讓他捂著褲襠跌坐在地。

“啊!疼死小爺了!”

薑嬋衣冷眼看著他在地上打滾,抬腳又是毫不留情地一踹,“爽嗎?看你的樣子應該很爽。”

“唔……你還敢踢!薑嬋衣!!!你給小爺等著!!!”

薑嬋衣從他身上跨過,不理人,朝後麵的洗手間走去。

這一幕可驚呆了會所裡的其他人。

要說這薑嬋衣之前在圈子裡也是經常喜歡化著又長又粗的眼線,跑夜場的人,之前還為了學她姐姐,嘗試各種穿衣風格,雖然有點不堪入目,但畢竟是薑家小姐,大家之前也和都是一塊玩的,也都冇好直接說什麼。

但自從薑妤菲回國後,K市經常混上流社會的這些人都知道,薑嬋衣這薑家小姐的身份已經不是唯一了。

聽說她在薑家也逐漸不受寵,天天被薑總嫌棄。

這其中的緣由,不少人也都是看破不說破。

畢竟誰讓薑妤菲這大小姐纔是薑家未來的接班人,不僅在國外開了十多家名聲赫赫地公司,更是能和段少段家的企業有牽扯和利益往來,無論是實力還是顏值,都能完全壓製薑嬋衣這個廢物二小姐的。

等地上剛纔被薑嬋衣踹的男人好不容易緩過來,他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還是痛得臉都皺成了褶子。

想當剛纔的事情,他二話不說,砸了桌上的酒瓶,拎著碎片就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