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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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妙瑜從長寧侯府回家,讓李嬤嬤去找管事那要庫房賬本,正想回屋裡躺會的時候,彩月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大小姐!大小姐!”

謝妙瑜疑惑地回頭。

彩月拿著一小捲紙,悄悄地遞給她“顧世子又給你傳信來了。”

謝妙瑜冇接,“我不是說,以後顧盛昂的信都不看,直接拿去燒掉嗎?”

“大小姐,這次不一樣,你得看一下。”她將紙展開,再次遞給謝妙瑜。

謝妙瑜接過看了眼,隻見紙上寫著:

昂明姣姣心,望雀樓相見,歸還傳家之戒。

謝妙瑜將紙揉成一團,氣得想罵他。

當年顧盛昂出征之際,曾把定遠侯府隻傳給兒媳的傳家戒指送給了謝妙瑜,當做定情信物。

他得勝歸來那日,謝妙瑜讓人把戒指拿去定遠侯府還給他,他卻拒不接受。

現在顧盛昂卻藉著向她討要戒指的名義要見她。

“彩月。”謝妙瑜勉強打起精神,吩咐道:“你去拿我妝台櫃子裡那個半掌大的檀木盒,我要去一趟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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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樓是京城中的一間茶館,常請說書先生在裡頭講故事,謝妙瑜從前喜歡與顧盛昂在此處相見,一起聽各種形形色色的故事,自顧盛昂離京後,謝妙瑜把睹物思人,便再也冇有來過。

而今再次踏進雀樓,她卻冇了三年前那般小姑娘思春的羞怯,一顆心反而像是墜進了冷水裡,泛起一陣陣的哀涼。

明明兩人青梅竹馬情真意切,可為什麼話本裡他們衝破一切阻礙在一起了,顧盛昂卻變得左右搖擺,聽信小妾的話,不願意相信她?

顧盛昂的侍從早已在樓下等候多時了,見了謝妙瑜就往樓上一間偏僻的雅間引。

侍從推開屋門,領著謝妙瑜走進後,對著裡頭的人說:“世子,謝小姐到了。”

屏風後傳來男子醇厚慵懶的聲音:

“過來吧,姣姣。”

謝妙瑜讓彩月在屏風外候著,抬腳走了進去。

顧盛昂正坐著倒茶,他抬起頭,一雙水亮的桃花眼裡帶著笑意:“姣姣來得正好,我剛泡好了茶。”

說著,他把一杯茶放到了對麵的位置,抬手示意謝妙瑜坐下。

謝妙瑜依舊站著,連個笑也不捨得施捨給他,將手中拿著的檀木盒“啪”地一下襬在顧盛昂麵前,冷冷地說:

“傳家戒指,你打開瞧瞧。”

顧盛昂瞟了眼,卻不急著打開盒子,而是重新將目光落到謝妙瑜身上,臉上帶著一層淺笑:

“三年不見,姣姣倒是愈發沉魚落雁,變成了傾國傾城的美人,隻是性子好似冷了許多,以前一見到我,總是盛昂哥哥地叫著,現在卻是連招呼也不打了,屬實讓哥哥傷心。”

“盛昂哥哥不說,姣姣都忘記盛昂哥哥還有心了。”謝妙瑜陰陽怪氣道:“哥哥去了一趟邊疆,立了戰功,還給姣姣帶了個嫂子回來。”

“姣姣祝哥哥和嫂嫂白頭偕老、早生貴子纔好。”

“姣姣,你誤會了,我隻是看煙若可憐才把她帶回京的。”顧盛昂收起笑意,慌張地站起來,“大昂的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姣姣你身為侯府的貴女,也應當知道,作為一個高門主母,要懂得寬容大度才行。”

“況且,在我心中,正妻的位置從來都是屬於姣姣的,我冒著生命危險上戰場立功,也都是為了姣姣你啊!”

謝妙瑜冇理會他的話,她徑直打開檀木盒,拿出裡麵的金鑲寶石玉戒,“你仔細瞧瞧你家的傳家寶戒有冇有問題,以後要是發現什麼瑕疵可不關我的事。”

玉戒上的寶石在陽光照耀下流光溢彩,但顧盛昂連看都冇有看,他將戒指拿下放回盒子裡,往謝妙瑜的方向推過去:

“我早就認定隻有姣姣纔是我唯一的妻子,除了姣姣你,這枚戒指不會屬於其他任何人。”

他的情話和誓言總是張口就來,謝妙瑜拚命地告誡自己不要再上他的當了。

“可是顧盛昂,我不是你的妻子。”謝妙瑜鼻尖發酸,眼睛也有些模糊,“我已經嫁人了,你也有了新歡。”

“我們各自安好,以後就不要再見了。”她抬眸看他,眼神決絕又倔強。

“姣姣,我和煙若不是你想的那樣。”顧盛昂想替她擦淚,卻見謝妙瑜一連後退了好幾步。

“姣姣是介意那日回京我抱著煙若的事吧?那是因為她發了燒,獨自一人的話會做噩夢,我實在不忍,才......”

“顧盛昂,你彆辯解了。”謝妙瑜說:“就這樣,我們後會無期,永不相見。”

言畢,謝妙瑜轉身就要走,而在她身後的顧盛昂捏緊了拳頭,語氣從溫柔繾綣轉向陰狠:“姣姣忘了我們還有信件嗎?”

“隻要我把信件送到聖上麵前,告知聖上你我早已情投意合,隻是被逼無奈才嫁人,你說聖上會不會憐憫我們,給我們賜婚?”

謝妙瑜回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早在顧盛昂出征前,謝妙瑜就被迫嫁給了謝承。

大昂民風開放,男子不介意女子二嫁,而顧盛昂也因為深愛謝妙瑜,於是與她約好,待他得勝歸來,便會去求聖上的禦旨,讓謝妙瑜和離嫁他。

謝妙瑜深受感動,故而二人在顧盛昂去邊疆的三年裡,幾乎每個月都會通訊,述說情意。

她以為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顧盛昂又有了新歡,應當會放手把信件燒掉。

卻冇想他現在居然拿信來威脅她。

謝妙瑜無比悔恨,她怎麼冇早點看清,顧盛昂竟是這麼一個糾纏不清、厚顏無恥的人!

“姣姣不必急著回答我。”顧盛昂走到她麵前,俊美的臉上重新掛上笑容:“我給姣姣十五日的時間,姣姣回去好好想想,比起被信件威逼,我還是希望姣姣能心甘情願地與我一同去麵見聖上。”

他知道謝妙瑜不喜歡被人威脅,也知道不能操之過急,得給時間讓謝妙瑜接受煙若的存在。

“十五日後,我會一直在這裡等著姣姣,若是姣姣不肯出現,那我就隻好拿著信件去求陛下賜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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