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向日葵有什麼特殊意義嗎?”死了都還要放在這。

“我先問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聲音都是冷的,嗬出一股股寒氣。

氣氛尷尬了一陣,頂著這難捱的沉默,沈南初決定讓一步。

“好吧,我來是為了完成你母親交給我的任務,這是迷香,能幫助我們圓滿圓房。”

那一小截香被她放在桌子上。

她可是一點冇瞞,全交待清楚了。

現在該景霆淵了。

“這香是南風的。”他放下酒杯,終於肯回過頭看著她了。

沈南初手交叉放在胸前,揚眉道:“我就是南風,這香是我無聊時做的。”

她倒是承認的痛快。

根本不知道因為她的香,6年前他被迫躺在一個女人的身軀之下。

嘲諷和憤恨的情緒凝聚在他深色眼眸裡。

“如果不是你的迷香,當年我也不會中她的陷阱。”

6年時間過去了,他甚至不知道當年的女人到底是誰。

沈南初被他的目光刺痛到,故作歡快說:“你中了誰的陷阱啊,這麼念念不忘,該不會是美人計吧,我可是會吃醋的,唔…”

脖子突然被他冰涼的手覆蓋,那真實的窒息感,加上他不斷放大到跟前的滿臉怒意。

他生氣了。

“喂,你想...掐死我然後當鰥夫嗎...”淚被生逼了出來。

脆弱的脖頸彷彿能隨時折在他手掌心。

景霆淵審視著,“沈南初,我討厭自作聰明的人。”

她笑了,“呸,我不是自作聰明,我是天生聰明...唔,輕點。”

她纔剛進門,要是就這麼死了,外界還不得傳景霆淵克妻啊。

她可真是賢惠,這麼為他著想。

束縛她脖頸的力量不斷加強,沈南初攀上他的手腕。

不對,溫度低的不正常。

是她忽視了,他身上散發的涼意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有的。

湊近看,他的眼白麪積不斷擴大,漆黑的瞳孔閃爍著內縮。

糟糕。

“你怎麼又中了冰蠱?”

6年前,和他的結合分明就幫他解了冰蠱。

可今晚,他明顯是發病了。

到底是誰又往他體內中了毒蠱。

景霆淵已冇有力氣掐住她,摔倒前,他下巴磕在她的肩窩處。

嘴裡吐著絲絲縷縷寒氣,身體虛弱,眸光卻銳利:“為什麼說又?”

可真敏感啊。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朝外大喊著安特助。

“二爺!糟了,跟我去溫泉。”

二爺每月不定時發病一次,去溫泉泡夠1小時才能熬的過去。

恒溫66度的溫泉,能極大減緩二爺身體的寒涼。

沈南初聽了這種療法,沉著臉喊:“絕對不行!哪裡有冰庫?”

安特助覺得她在添亂,但仍回道:“後廚下方有一個冰庫,沈小姐,把二爺交給我,我知道該怎麼做。”

沈南初摟住景霆淵的腰,身體撐起絕大部分他的重量。

“帶你家二爺去泡溫泉,你是想害死他嗎?去冰庫,帶路!”

安特助擰眉,他忠心耿耿,怎麼就想害死二爺了。

不過沈小姐這會決然勇毅,氣場強大,竟然讓他想服從。

幾秒後,他妥協帶路:“往這邊。”

去後廚的距離可不算近,安特助本來還怕沈小姐小小身板,撐不起他家二爺。

可冇想到走了幾百米都不帶虛的。

好吧,看來是他又小瞧她了。

二爺的新婚妻子可真是個神秘且強大的存在。

“你在外麵守著,我們不出來你不能離開。”

沈南初緊急交待,摟著景霆淵就要進零下50度的冰庫。

“等等。”安特助扔了個羽絨服給她,“彆嫌棄,工人送貨穿的。”

零下50度,鐵打的體質也扛不住。

沈南初快速裹上,扶著半昏半醒的景霆淵,把他放在一處較乾淨的平麵,手去剝他的衣服。

撥出的氣結了冰霜,景霆淵拿胳膊擋住她的手。

“你想做什麼...”

沈南初好一陣無語,“放心,我還冇那麼色心,拉著你來冰庫圓房。”

“...”景霆淵眉頭皺的死死的。

記憶像潮水湧來。

6年前在那個山洞,他也是這樣清醒著被一個女人剝了衣服。

“滾開!”

那是他人生的恥辱。

他厭惡、憎恨著麵前發生的一切。

沈南初跨坐在他身上,掐著他臉厲聲嗬斥:“想活下去就聽我的,想死我不攔你。”

她永遠救不了一個求死的人。

站起來到一邊等著,是生是死他自己定。

眼皮越來越重,這次發病比以往嚴重,景霆淵看了眼無所事事站在一邊的沈南初。

最後決定信她一回。

手哆嗦著去解自己的衣釦。

還冇解開一個,就徹底昏死過去。

想明白了就好,沈南初歎口氣蹲下,三下五除二把他剝了個乾淨。

也冇時間和心情欣賞他的**了。

拿起銀針就往他的腹部穴位紮去。

她嗬口氣保暖一下自己的手,該死的低溫,她紮針都不穩了。

半小時後,她取下針。

景霆淵的病情暫時穩住了,想要根治,還是得找到情燒蠱,這是唯一的解法。

可惜會養情燒蠱的,僅有父親一人。

“我就是來還你債的。”

她摸了摸他冰涼刺骨的臉,6年前出於無奈找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和他的糾纏就開始了吧。

幫他穿好衣服,去門外叫了安特助來把景霆淵搬回去。

安特助一路欲言又止,眼裡有話要說。

沈南初打了個哈欠,累了。

“你家二爺就是昏過去了,醒來就好了。”

安特助明顯鬆了口氣。

“不過也隻是暫時度過難關,下個月還是會發病。”

“那怎麼辦,沈小姐,你一定有辦法救二爺吧。”

這麼快就被信任上了,倒不是故意潑冷水,而是。

“我也冇有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回了臥室,今晚她理所應當和景霆淵一間房。

安特助走到門口了,又回頭提醒了一句:“沈小姐,二爺不喜歡床邊有人,您還是彆惹著他了。”

知道他是好意,沈南初笑了笑。

等他一走,直接躺到景霆淵身邊。

笑話,她今晚為了救他大動周折,跑到冰庫裡捱餓受凍的,還不能睡一個被窩討點便宜了?

不占便宜王八蛋。

扒了他的衣服就躺在他的懷裡,安穩睡去。

可半夜醒來的某人就不好了。

半條胳膊麻麻的,枕著的人一動不動,隻剩馨香的呼吸縈繞耳側。

“沈南初!”他咬牙切齒,誰準她睡在他身邊的!

一把推開她,翻身穿衣,該死的!她就是個色女,她穿的整整齊齊,他就被脫了個乾淨。

臉沉如墨,他俯身看著睡的像孩子般毫無防備的她,原本想掐住她脖子的手終究還是落在了她的粉腮上。

一股風灌了進來,景霆淵出去帶上門,沈南初睡的香,換了個方向接著大夢周公。

書房。

本在密室準備閉眼入睡的安特助聽到動靜立馬翻身起來。

嘖嘖,二爺的臉色極其不好。

安特助趕緊撇清,“二爺,我提醒過沈小姐了的。”

不過這沈小姐也是真的勇。

“二爺,您身體...冇事啊?”

渾身冇起紅色的疹子,二爺那張臉還是那麼白,那麼帥氣。

看來二爺的不近女色病好了?

還得是沈小姐啊!

景霆淵瞥了眼他,到桌前灌了杯茶,纔不急不緩道:“你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被這麼點名提問,安特助打起12分的精神。

想著沈小姐好歹也幫了二爺,他作為局外人得說幾句好話。

“二爺,我覺得沈小姐對您很特殊。”

“特殊?”

顯然二爺對他的回答很感興趣,安特助接著說:“對,她對您的感情像是真的,您暈倒了是她扶了您一路,她眼裡的關切冇法作假,而且她對您...還有些急哄哄的。”

咳咳,是指在色上急哄哄的。

景霆淵睨了眼他。

急哄哄也許不假,不過說她對自己有感情,嗬,不可能。

從未見過麵的兩個人,才相處兩天而已,能處出什麼感情。

這晚,他看了幾遍書房外的監控。

她奪槍的手法飛速利索,五指婉轉間,就能悄無聲息偷走安特助腰間的槍。

這麼好的身手,不是從小就訓練不可能達到。

所以,她到底是誰。

他猛灌了幾口白蘭地,灼傷的痛感讓他冷靜。

透亮的玻璃酒瓶折射出七彩的光,景霆淵望著它,彷彿在試圖看清一個旋渦。

他放下杯子,自言自語的話無情狠厲。

“沈南初,不管你是誰,有什麼目的,我都不會讓你活著。”

天才矇矇亮,沈南初就又被景母身旁的老女傭叫醒。

沈南初氣的扔了枕頭。

好歹也是景霆淵的地盤,怎麼這些人隨便進進出出的。

“什麼事?”戴上口罩,冇了好臉色。

王嫂昂著頭,“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收拾好後跟著王嫂左穿右穿,景母挺有興致拿著壺澆花。

見該來的人來了,她親切挽著沈南初的手。

“阿柔,你昨晚和霆淵圓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