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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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之間,夜幕降臨。

表演卻是幾近尾聲……

按理來說,大唐不夜城,夜晚乃是最為繁華之時。

但李承乾卻是有著自己的打算。

“咳咳~”

李承乾輕咳一聲,暫時打斷了表演,緩緩走上高台道:“今日表演完美落幕!”

此話一出。

台下沸騰不止。

“殿下,這才什麼時辰就結束了?”

“是啊!我們纔看的剛剛儘興!”

“……”

靠前的一些商賈們,紛紛高喊著。

而李承乾卻是微微一笑,平靜道:“諸位靜一靜!”

“本宮十分理解各位的心情,但各位佳麗今日亦有些疲倦。”

“故而本宮決議,今日表演暫且結束,但這樣的盛會卻是會持續三天的時間。”

“三天之後,本宮會根據各位佳麗的人氣,擇選出前三名者進行公佈!”

話音落下,人群沸騰!

雖說眾人依舊意猶未儘,但太子開了口,他們也不敢再多說其他。

更何況,方纔太子亦是表明,這樣的盛會一共持續三天時間。

無奈之下,眾人也隻得意猶未儘的離開。

……

雅間裡。

李世民回味無窮的站起身來。

怪不得文人雅士皆愛於此,甚至就連朝中的一些大臣也偶有前來。

原來其中竟如此美妙。

“咳咳!”

突然間,李世民似乎想到了什麼,輕咳了兩聲後,麵色嚴肅的看向身後眾人。

“今日朕前來於此的事,莫要讓皇後知道!”

長孫無忌等人聞言,目光相視,一副我懂得的神色,拱手拜道:“臣等遵旨。”

李世民見狀,這才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吩咐道:“來啊!將乾兒叫上來。”

“是。”

杜如晦拱手一拜,轉身離開。

約有一刻左右。

方纔離去的杜如晦一臉失望的走上前來,拱手道:“陛下,殿下說他今日太過疲倦,已經回宮中歇息了。”

“至於陛下想問的鐵疙瘩,等以後再說。”

“什麼?!”

不等李世民開口,魏征卻是率先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氣。

要知道他之所以留在這裡,可不是為了看什麼選秀的!

而是真正為了神秘武器一事。

現如今,太子不告而彆!

豈不是他這一天的時間全都浪費在了這裡?!!

“陛下,臣把太子找回來!”

魏征氣鼓鼓的便要離開。

“罷了罷了!”

李世民無奈開口迴應一聲,勸阻住魏征道:“今日乾兒的確有些累了。”

“而朕也有些乏了,待得明日再問也不遲。”

話罷,李世民亦信步從雅間中離開。

“陛下……”

魏征還打算勸說,卻是直接被長孫無忌等人攔阻下來,不斷的搖頭示意。

無奈之下,魏征隻得幽怨的長歎一聲。

……

夜色更濃,李世民回到皇宮,來到麗政殿內。

而長孫皇後似乎卻已等候多時。

當長孫皇後看到李世民一臉疲倦的走上前來時,柔聲詢問道:“陛下今日是怎的?怎會看著如此勞累?”

李世民聞言,無奈的擺了擺手,倚靠在椅榻上說道:“哎~觀音婢,彆說了,今日朕可是忙死了!”

“哦?!”

長孫皇後輕聲一笑,目光溫柔中,卻又略帶責備的問道:“臣妾聽說高明去了煙花柳巷之地?”

李世民微微頷首,氣憤說道:“不錯!朕就是因為這事,忙得……哎……”

“陛下也去了吧?!”

長孫皇後突然一句話讓李世民瞬間語噎。

“咳咳~”

李世民乾咳兩聲以此緩解內心尷尬,急忙解釋道:“觀音婢,朕是找叫那臭小子回來!誰料,那臭小子……朕是怕他做出什麼出格之事。”

“不對……觀音,你是如何知曉朕也去了的?”

“哼~”

長孫皇後輕哼了一聲,語氣中帶有一絲不悅和無奈道:“朝上臣妾已經聽說了此事!”

“更何況,陛下一回來,渾身都是那種胭脂水粉味!”

“若不是陛下長留於此,怎會如此!”

“額……”

李世民被長孫皇後這一番解釋,整的尷尬無比。

“觀音,你要相信朕,朕絕不會做出那些事的!”

在李世民忙於解釋之際,長孫皇後的玉指卻是抵在了他的唇邊,開口道:“陛下,您也應當明白,身為九五之尊,應時刻注意自己的身份。”

“以後還是少去那些地方,以免影響聖譽。”

“還有高明今年才十歲,您應該對他嚴格管教,切不可讓他流連煙花柳巷。”

李世民連連頷首,讚同道:“你放心,朕明日就會找高明好好談談,讓他知道自己的責任所在。”

但!

……

第二天,李承乾一如既往地缺席早朝,眾人得到訊息,太子忙選美去了。

第三天依舊如此。

……

禦書房內。

寂靜無比!

魏征、房玄齡、杜如晦等一眾文臣麵色凝重。

如今的糧價已經高得離譜,可偏偏李承乾卻是一直冇影!

龍椅上。

李世民看著桌案上的奏本,怒氣沖沖道:“太子呢!”

“太子不是要給朕一個交代嗎?”

“這都三天了!去,把太子叫來,今日給不了朕一個交代,朕罷免了他的太子!”

此言一出,猶如平地驚雷。

長孫無忌等人臉色紛紛色變。

要知道罷免太子可不是一件小事。

不過,眾人心裡也都明白,此刻皇帝隻不過是在氣頭上罷了。

未等傳話小太監退出禦書房,一名太監匆匆而入,氣喘籲籲地稟報道:“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李世民聞言,麵色這才稍稍緩解,不怒自威道“宣!”

隨著太監的宣召,李承乾步入了禦書房。

李世民眼神如劍,直指李承乾,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怒意與失望:“三天了,你的交代呢?”

李承乾聞言笑道:“父皇稍安勿躁。”

“兒臣,這不是來給父皇交代了麼!”

話罷,李承乾看向身後小太監,吩咐道:“去外麵讓人把東西抬進來!”

“是,殿下。”

隨著小太監躬身退下,很快一些侍衛將十幾個大箱子抬入禦書房。

一時間,寬敞的空間顯得有些擁擠。

眾人看著堆砌在禦書房中的箱子,麵麵相覷。

李承乾輕輕揮手,示意侍衛打開箱子。

隨著箱蓋逐一揭開,一錠錠銀子映入眾人眼簾。

那銀光閃爍,照亮了每個人的臉龐,也瞬間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

“父皇,兒臣在煙雨閣這三天,等的便是今日的機會!”

李承乾一臉自信的說道。

機會?

什麼機會?

眾人目光相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李承乾微微一笑道:“父皇,這裡是兒臣這些時日來賺的一百萬兩!”

此話一出,如同驚雷,震得禦書房內一片嘩然。

眾人難以置信地望向李承乾。

三天之內賺了百萬兩白銀,簡直是匪夷所思!

但!

還未等眾人緩過神來。

李承乾又再次走到將一個尚未打開的箱子掀開。

正當眾人以為這一個依舊是白銀或黃金時,一本本賬本、名冊卻是出現在眼簾。

“這……”

李世民驚咦一聲,看向長孫無忌。

而長孫無忌同樣搖了搖頭,顯然未曾明白太子此舉的用意。

倒是房玄齡第一個上前,拿起一本賬冊,細細翻閱起來。

但!

僅僅隻是看了第一頁!

房玄齡麵色驟然驚變,看向李承乾,言語中滿是驚意道:“殿下,您的意思是……”

李承乾微微頷首。

倒是李世民等人看到房玄齡、李承乾此舉後,愈發疑惑,紛紛湊上前去,想要從那些看似普通的賬本、名冊中發現端倪。

但!

看了半天,幾人也冇發現有何不同之處。

“這不就是名冊、賬目麼?!有何奇怪的!”

李世民的疑惑中帶著幾分不滿道。

其餘的人也都是一臉疑惑的看向了李承乾,等待著他的解釋。

“房大人,要不你為父皇解惑?”

李承乾微笑著看向房玄齡說道。

房玄齡聞言,謙遜的搖了搖頭道:“臣的猜測不一定正確,還是殿下為陛下解惑吧。”

他知道,作為一個臣子,什麼時候該出風頭,什麼時候更要懂得謙遜。

而李承乾大概也猜出了房玄齡的心思,笑著搖了搖頭,隨即說道:“這裡麵有長安大部分店鋪的資料。”

“包括他們這次出了多少錢競拍,多少糧商、布商等等。”

話說到這,眾人自然明白李承乾話中的意思。

杜如晦、長孫無忌麵色微變。

長孫無忌不由感慨,自己這個太子外甥真是妖孽,今年不過才十歲,對於人心的把控令人驚歎。

之前隻知道長安城有人囤積居奇,可具體是哪些商鋪根本不知道。

他不過是靠著一個選美活動,就摸清楚了這些商鋪的底。

杜如晦也是頗為驚訝,太子殿下不僅做事方式出人意料。

執行的手段更讓人驚歎,短短三天的時間,就達到了目的。

李承乾繼續說道:“朝廷若要有效調控糧價,就不可避免的與這些商賈們打交道。”

“我的計劃是讓這些競選前三的商人作為明麵上的棋子,讓他們在朝廷的引導下行動。”

“第一步,表麵上朝廷公開宣佈,鑒於當下糧食價格過高,朝廷決定采取以工代賑方式,補貼百姓購買糧食的費用,同時朝廷將以市價出售糧食,維持糧食價格不再上漲。”

“糧商們清楚朝廷存糧有限,一旦聽到這樣的政策,必然會誤以為朝廷力有不逮,從而瘋狂囤積糧食。”

“一旦朝廷冇有了糧食,糧食的價格便由他們說的算,價格想怎麼定都可以。”

“實則暗中我們調動其他地區的糧食儲備,這部分糧食將會在適當的時候悄然入市。”

“當糧商們盲目收購高價糧食,甚至試圖操控市場的關鍵時刻,朝廷會逐步拋售手中的糧食資源,以低於當前的價格,逐步打壓糧價。”

“糧商們出於貪婪,一定會繼續收購這些低價糧食,以為占到了便宜。”

魏征聞言,眉頭微皺道:“殿下的計劃聽起來周密,可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朝廷的糧食數量並不多,若是朝廷糧食真的消耗殆儘,豈不是正中那些奸商下懷,屆時朝廷又該如何應對?”

李承乾聞言,微笑著指了指箱子裡的賬目說道:“這就是我把這些賬目名冊帶來的關鍵!”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了過來。

有了這些賬目名冊,朝廷便可以清楚的知道各個糧商的實力,以及他們的底細。

李承乾繼續說道:“不過……僅憑從彆的地方抽調糧食自然不夠。”

“所謂‘做戲做全套’。”

“這些銀兩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會發揮拋磚引玉的作用。”

“為了防止那些糧商不上鉤,朝廷可以利用這些銀子購買糧食。”

“如此一來,朝廷用這些銀子不斷買入糧食,再賣出,如此一來,便會讓人覺得朝廷的糧食很多。”

“這麼做一共有兩個好處,一來可以藉此機會引導糧價,暗中推波助瀾,將糧價提升一個高度!”

“二來,則是可以讓朝廷從中賺取錢財!”

“實際上,前期市麵上糧食多為朝廷暗中購買,但卻給了商賈們一個錯誤的資訊!”

“商人們必然會瘋狂囤糧,以此來提高價格,這時候,朝廷卻是可以借這一批糧來收攏錢財,賺取差價!”

“等到這些糧商手中的銀兩消耗的差不多,朝廷放出風聲,北方三百萬石糧食運回京城,然後往下不斷壓價。”

“這時候,這些糧商的銀子消耗的差不多,看著不斷跌的價格,加上朝廷糧食充足,他們為了不讓糧食造成更大的虧損,必然會急於出手。”

“到了那時候,市麵湧出大量的糧食,價格必然暴跌!而朝廷則是可以又可以趁機低價收入,周而複始!”

“直至,保證旱災完全度過,平穩正常市價!”

當李承乾一口氣將心中的計劃全盤托出後,李世民等人早已聽愣當場。

哪怕他們事先早已聽說了李承乾的計策,但如今在聽到如此細緻的部署時,依舊忍不住暗驚他的手段。

這小小年紀,簡直把人心的貪婪拿捏的死死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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