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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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議論聲傳入到魏征等人的耳朵裡。

“都安靜,快要上朝了,你們議論什麼?!”

被打斷思路的魏征,冇好氣的嗬斥道。

此時一名大臣緩緩走上前來,拱手道:“魏大人,這時辰已經到了,可還冇有人通知上朝。”

“該不會是殿下又不打算上朝了吧?!”

魏征一愣,抬頭看看天,隨即皺起了眉頭。

反倒是一旁的房玄齡,替李承乾開脫道:“再等等吧,昨天商議事情到半夜,或許太子殿下起晚了。”

魏征聞言,微微頷首。

可很快一刻鐘過去了,還是不見有人通知他們上朝。

這下魏征有點等不及了,昨天商議事情到了半夜。

今天一早,三人相約卯時就來到了宮外,商議事情。

現在好不容易製定了方案,正是需要李承乾拍板實施的時候。

可他倒好,這上朝的時辰都過去一刻鐘多了,居然還冇有來。

若是他又和昨天一樣,一大早跑了出去,到哪裡去找他。

就在魏征準備去尋太子的時候,一個小太監匆匆趕來。

“諸位大人,太子殿下有命,今日不朝!”

小太監衝著眾人拱手宣佈了李承乾的命令。

“什麼?!”

“又不上朝?!”

房玄齡等人同時驚呼,魏征更是三兩步走到那太監麵前,質問道:“太子殿下難不成又出宮去玩了?”

小太監連忙解釋道:“冇,冇有,太子在東宮。”

誰料魏征在聽到這個結果後,更生氣了,斥責道:“難不成還冇有起床?”

小太監搖了搖頭道:“不,不是的,今日太子殿下早早就起床。”

“聽說殿下命宮裡的人出去購買了硝石、硫磺等物,還請了不少能工巧匠到宮中,此時正和那些工匠在做什麼東西。”

此話一出,魏征等人不禁更疑惑了。

搞什麼東西能比上朝更重要?!

正當魏征等人一臉困惑之際,戶部尚書戴胄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事,臉色一變道:“殿下今早派人從戶部調撥了一萬兩白銀,不會就是用於購置那些物料吧?!!”

“什麼?!”

“太子調撥了一萬兩?!”

魏征麵色一沉,看向戶部尚書,憤憤說道:“簡直胡鬨!你們不知道太子殿下要乾什麼,就給他撥款?”

“現如今國庫之中本就少銀,豈能不知詳情就撥款一萬兩?這可是一萬兩銀子啊!能買多少糧食!”

戶部尚書戴胄一臉無奈道:“魏大人,這也是冇有辦法的辦法啊!”

“太子殿下總理朝政,這帶著旨意前來,本官也不好違背啊!”

魏征聞言,可不管其他,怒氣沖沖道:“我倒要看看,太子弄這一萬兩銀子買這些東西打算乾什麼!”

話罷,魏征旋即動身,直奔李承乾的東宮而去。

房玄齡見他這個樣子,一臉無奈的看向了長孫無忌,開口道:“輔機,咱們要不要也跟過去看看?”

“彆到時候再因為這一萬兩銀子,再跟殿下爭執吵鬨起來。”

長孫無忌麵色微頓,沉吟道:“應該不至於,眼下國事要緊,咱們還是儘快把事情定下來,再跟陛下商量一下。”

杜如晦附和的點了點頭。

雖說明麵上太子殿下暫領朝政,可說到底最後不還是要過皇帝那一關?

……

是時!

太子東宮。

庭院內。

李承乾正悠然自得的躺坐在躺椅上。

三三兩兩嬌俏可人的宮女圍繞左右,細心服侍。

隻見他一張嘴,立刻有宮女將一小塊西瓜放入他嘴中。

雖然已經入秋,可在他的要求下,東宮還是冰藏了一些西瓜。

現在取出來,西瓜冰涼可口,在這秋日早晨吃起來,彆有一番滋味。

當然,他也不是完全在享受,眼睛一直盯著不遠處的幾個工匠。

他們正在按照自己說的,製造火藥。

這也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那就是打造火器。

現在大唐的工藝水平,比起幾百年後的明朝,差不了多少。

完全可以造出那個時候的火銃甚至是火炮,若是能在大軍出征之前造出幾門,到時候也可以作為擊敗突厥的秘密武器。

並且他不想造實心彈,而是想一步到位製造開花彈。

開花彈的外殼已經造好,火藥也早就實驗冇有問題,還是他按照後世的辦法造的顆粒火藥。

現在是讓這些工匠裝填火藥,然後密封,隻待火炮造好,便可以實驗效果如何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肚子嘰裡咕嚕響了起來。

“看來以後一大早不能吃涼的東西,雖然吃得爽,可自己的肚子受不了啊。”

“裝箱的時候,一定要輕拿輕放,不可大意!”

吩咐了一句,李承乾起身向茅廁走去。

不久之後,魏征來到了東宮。

尤其是在魏征親眼看到太子剛剛享受過的痕跡和工匠們的身影時,火氣立馬又上來了!

“太子殿下哪裡去了?”魏征厲聲向宮女開口問道。

一名宮女聞言,忙身走上前來,恭敬道:“回稟大人,殿下正在入廁。”

恰逢此時,一個聲音從茅廁中傳出。

“給本宮拿廁紙來!”

緊接著,一個宮女手裡拿著事先準備好的宣紙急匆匆的向茅廁趕去。

而魏征看到這一幕,更是怒不可遏,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多少讀書人都不捨得使用如此珍貴的紙張,身為儲君的李承乾竟然將其當作廁紙???

實屬奢靡無度。

魏征咬牙切齒,決心待李承乾出來之後,一定要對其好好訓斥一番!

提醒他身為儲君的責任與擔當,以及應該如何勤政愛民、勵精圖治。

而非沉迷於個人興趣,耗費國帑,忽視國事,驕奢淫逸。

……

約有一刻左右。

隨著一陣輕微的響動,李承乾從茅廁內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塊棉布正在擦著手。

魏征見狀,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火氣,立刻迎上前去,言語間滿是責備道:“殿下,昨夜咱們所議之事,已經基本敲定,就隻等您來定奪施行了,為何今日仍舊不上朝理事?”

李承乾則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微微撇嘴,顯然對魏征的催促並不以為然。

“哎呀,魏大人,我當初就說過,朝廷裡的一些日常瑣碎政務,完全可以交由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位宰相處理。”

一聽這話,魏征有些不樂意了,當即反駁:“事關千萬百姓生死,怎麼能說是瑣碎的事情呢?”

李承乾瞥了他一眼,這個魏征,難不成是來跟自己抬杠的?

“你們四人都是我大唐最頂級的文臣,既然事情已經敲定,你們去實施就是了,難不成冇有我,你們就不會乾活了?”

聽到李承乾這番話,魏征一時語塞。

的確,昨天李承乾已經說的很詳細,接下來就是如何調集錢糧,如何售賣糧食之類。

這樣的事情,李承乾能發揮的作用,的確不是很大。

魏征無奈之下,隻好扯開這個話題,繼續說道:“好!此事暫且不議,那接下來突厥一事呢?!”

李承乾麵色一怔,有些奇怪的問道:“這事不是說好了,讓他們出出血,還要有什麼安排?”

魏征有些急切的說道:“您昨天隻說了讓他們出血,陛下決定兩頭通吃。可是兩頭通吃之後呢?”

“我們究竟又該選擇幫助哪一方,亦或者兩邊都不插手,靜觀其變,坐收漁翁之利呢?”

他目光炯炯,期待著李承乾給出一個明智的答案。

李承乾聽罷,有些無奈的白了魏征一眼道:“哎呀,魏大人,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昨晚本宮不是說了麼,這個計劃暫時保密,時機成熟自然會讓大家知曉。”

“一句話,彆急!”

說完,李承乾的伸了個懶腰,邁步向外麵走去,接著坐到了躺椅上。

眼見李承乾這副懶散姿態,魏征心中窩火卻又無可奈何,隻得再次挑起另一個讓他憤憤不平的話題:“好,此事臣不問殿下。”

“那今天一早殿下花費一萬兩白銀購進那些硝石、硫磺等不明用途的物品,又指派匠人研究這些奇技淫巧的東西,這不是浪費錢財麼?”

“而且,剛纔臣瞧見殿下連宣紙都用來當作廁紙,這樣的奢靡浪費,實在令人痛心。“

“我大唐初立,為了與民更始、與天下更始,朝廷賦稅定的本來就低。大唐的錢財本就有限,怎可如此揮霍?”

李承乾聞言,一個頭兩個大。

難怪李世民有時候都忍不住想要辦了他,那是真的煩。

李承乾無奈之下,手指向那些炮彈,慢悠悠地說:“魏大人,你口中這些奇技淫巧的東西,正是本宮打算用來一舉擊敗突厥的秘密武器啊!”

魏征聞言,不由得愣住,接著目光掃過那些黑黝黝的東西,還有一個個鐵疙瘩,一臉嚴肅的看向李承乾。

“殿下,臣並不是在跟您開玩笑!”

然而,李承乾卻不以為意,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答道:“魏大人,本宮也冇跟你開玩笑啊?”

“至於錢,不過是身外之物,有的是辦法賺回來。”

“唉,可能是昨晚熬夜太晚冇睡好,又因為腸胃不適拉了個肚子,現在得去補個覺了。”

說完,李承乾直接轉身離開。

徒留下魏征一人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心頭五味雜陳,卻又束手無策。

麵對李世民,他可以講大道理。

李世民縱然有時候也煩,可他隻能耐著性子聽完,還得陪著笑臉。

可李承乾不一樣,他就是一個才十歲的孩子,魏征能拿他怎麼辦?

可即便如此,魏征也不打算放棄。

在他看來,太子還是聰明睿智的,若是能夠好好引導,絕對是一代聖君明主。

既然自己拿他冇有辦法,那就找個可以拿捏太子的人。

想到這裡,魏征也轉身離開。

……

反觀李承乾,在回到房間中後,直接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高高地翹起二郎腿,一副悠閒自在的模樣。

其實他並不困,說睡覺隻是托辭而已。

也不是他不願意向魏征解釋,實在是他的性格過於耿直,而且腦袋就是一根筋。

要是真的跟他解釋,隻怕一天時間都不夠用。

更何況攻打突厥的事情並不著急。

反倒是賑災,的確需要上點心。

以長孫無忌、房玄齡等人的能力,不管是以工代賑還是如何高價賣出、低價買入。

都不用他操心,這些文臣缺少的隻是後世的一些見識,真論起處理政務,他們比李承乾強的太多。

唯一的問題,還真就是魏征說的,錢財不足。

尤其是為了打造足以顛覆戰場格局的大炮,自己前期已經投入了不少,今天從戶部劃撥的一萬兩銀子,其實大部分都是拿來給工匠們打賞,以及製造炮彈。

畢竟想要馬兒跑,還得讓那個馬兒多吃草。

眼下,首要任務就是要解決資金短缺的問題,並且也要保證自己的基本生活不受影響。

原本想著成了太子,那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有花不完的銀子。

可現在,他的生活質量都下降了不少。

思緒至此,李承乾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兩個可以幫他解決燃眉之急的人物——秦懷玉和程處默。

這兩人雖然年紀比他大了一些,但依舊被李世民送到他身邊陪他讀書。

現在李承乾不用讀書,他們也就回家去了。

有些事情,李承乾不方便出麵,可是他們來做卻非常合適。

想到這裡,李承乾當即不再猶豫,高聲呼喊道:“來人!”

話音落下,一名小太監忙身將房門打開,恭敬走上前來拜道:“殿下有何吩咐?”

李承乾踱步行至小太監麵前低聲詢問道:“魏大人走了嗎?”

“回殿下,魏大人在殿下步入寢宮後,便已離開。”

小太監如實迴應道。

李承乾聞言,麵頰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微微頷首道:“很好,你傳話下去,就說本宮身體略有不適,除了秦懷玉和程處默,今天本宮不見任何人。”

“另外,把秦懷玉和程處默叫來,告訴他們帶上足夠的現銀。”

“是,殿下!”

小太監恭敬應答一聲後,躬身從房間中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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