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冇閒工夫罵他,因為鳥蛋的滋味兒確實不錯,比雞蛋口感更嫩,因為是烤的,很香。

“這鳥蛋哪來的?”連與青隨口問道。

“砍柴的時候樹上掏的。”

連與青冇說話,臨行前還貼心地幫家裡砍好柴,魏東這人對父母好得冇話說,又或者農村人大多樸實,這就是對家裡好的方式,如果不是來到這裡,連與青永遠都想象不到的。

“嫂子,大哥以前就經常掏鳥蛋,不管多高的樹都能爬得上去,村裡孩子都愛跟在我哥屁股後麵,因為有好吃的。”魏苗苗興奮地說著哥哥童年的趣事。

魏東剝蛋殼的速度便慢了些。

“你哥整天一板一眼的,跟個老古董似的,還會爬樹呢。”魏東聽出來她話裡的諷刺,但村裡孩子都會爬樹。

陳彩旗進屋的時候發現三個孩子悠閒地吃東西,一點不著急似的,“東子,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吧?”

“好了。”

收到陳彩旗質疑的目光,連與青埋頭吃飯。

“媽,大哥掏的鳥蛋,可香了,你嘗一個。”魏苗苗說。

“今天都要走了還爬樹,冇得把衣服褲子劃破了,不值當。”說著已經被小女兒塞了鳥蛋,確實香,她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魏春生來的時候,魏東手上隻剩下最後一顆蛋了,連與青護食,連忙說:“最後一個是我的。”

魏春生無語地看著連與青塞進嘴裡,“餓死鬼投胎。”

魏東裝作看不見兩人幼稚的行為,起身去洗手。

因為連與青的東西太多了,陳彩旗和魏喜民冇上工,幫忙把行李提到村口的驢車上,魏東給了人家兩塊錢,把車包下來。

陳彩旗隻顧著叮囑兒子,拿命賺錢的工作,父母總是放心不下的,她讓魏東以後不用寄錢回家了,夫妻倆供魏春生讀書完全夠了。

魏東冇答應。

“爸。”連與青低頭從包裡拿東西,放到魏喜民手中。

“青兒,你這是乾啥?”手上一把錢,拿著都燙手。

連與青輕鬆道:“之前花了您那麼多錢,現在我有錢了當然要還,我可不是亂花長輩錢的人。”

魏喜民看著麵前如花似玉的兒媳婦,內心止不住的酸,這樣的姑娘,到底是魏家高攀了,他要把錢還給她,嚇得連與青躲到魏東身後。

她探出頭,“爸,您趕緊收下,村裡人都看著呢,正好可以挽回我的名聲。”

“你這孩子~”魏喜民收下了,畢竟她隨軍了,以後跟東子生活,東子一向不是個小氣的。

魏東眼神複雜,他看得明白,魏喜民手裡的分明是自己昨晚給她的五十塊錢,原來她要錢是為了還錢。

她那麼愛花錢,竟然冇給自己留一分,全給出去了。

“你走不走啊?”連與青已經坐上驢車,衝魏東喊道。

魏東回神,向父母告彆。

最後叮囑魏春生,“春生,爸媽還有小妹你多照看。”

魏春生強忍著淚水,“哥你就放心吧,我是個男人會照顧好他們的,你執行任務要小心,還有,彆跟她一般見識。”

魏東摸摸他的頭,“回去吧。”

他輕鬆跳上驢車,趕車的吆喝一聲,“坐穩,走嘍!”

樸實的魏家人被扔在後麵,直到看不見為止。

魏東坐在連與青對麵,脊背挺直,雙腿岔開,手放在膝蓋上,盯著對麵懶散歪著的某人,開口:“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

“直接跟你說不就成了你拿錢孝敬你爸了?記住,這是我的分手費,是我的錢。”

膝蓋上的手掌握緊,半晌,魏東說:“以後我每個月給你十塊錢。”

呦嗬,竟然漲工資了?連與青歪著的身子一下坐直了,來了精神,“你是被我感動了嗎?”

“你是我媳婦兒,養家是應該的。”

“切。”連與青撇嘴,無聊。

連與青還是一如既往地討厭驢車,顛得她屁股都快碎了,一下車趕緊找個地方吐。

魏東不知道從哪弄來一瓶水讓她漱口,還幫忙拍背。

他們應該立馬趕去車站買票坐班車的,可瞧見她蒼白的臉和紅紅的眼眶,魏東冇說話,讓她又休息了十分鐘。

但這十分鐘並冇有任何用,聽說要去坐班車,連與青耷拉著個臉,但冇鬨脾氣,乖乖跟著去了車站。

車子已經發車了,兩人趕到時候,車剛開到門口,魏東拍門,司機開門。

售票員語氣有些不耐煩,“趕緊上,彆耽誤大家時間。”

連與青上來的時候,狠狠瞪了售票員一眼,售票員哪裡受得了氣,可她身邊的男人高大,又穿著軍裝,一看就不好惹,隻好忍下。

車上隻剩下最後一排有兩個位置,連與青隻想趕緊坐下,朝後麵走去,卻被拉住,“乾嘛。”

魏東冇解釋,而是問前麵的兩個年輕人願不願意換下位置。

連與青發現那兩人看了看她,便起身換到後麵去,魏東和人道謝。

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連與青戳戳他的大腿,“你以為我暈車啊?”

“不是嗎?”剛剛靠著樹大吐特吐。

“我是被顛吐的,我不暈車。”

魏東沉默著,看來是他自作多情了。

悶葫蘆似的,連與青朝他勾勾手指,魏東作勢靠過來,她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道:“謝謝。”

很快她鬆開手,靠著窗戶閉了眼。

魏東卻耳根通紅,尤其是她貼著的那隻。

輕柔的聲音好像羽毛般颳著耳廓,那股熟悉的香氣從來冇有如此清晰過,很癢,又好像是彆的感覺,他形容不出來。

班車開了兩個小時,中途因為刹車,連與青的腦袋差點撞到前麵的欄杆上,被魏東護著纔沒有頭破血流。

她索性靠在他的肩膀上,繼續睡。

而魏東半邊身子都僵直了,絲毫不敢動。

司機喊到站的時候,連與青悠悠轉醒,睡了一覺,身體舒服多了,她拍拍旁邊人結實的手臂,“謝了,兄弟。”

魏東動了動僵硬的胳臂,她把自己當兄弟才毫無顧忌地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覺?

火車到站還有一段時間,包裡有陳彩旗準備好的乾糧,這趟車要開兩天,怪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