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半程,舒俞都冇有搶第一位,隻是努力跟在前幾名的後麵,讓自己不落下,也儲存體力,反正隻是初賽,她隻用保證自己進前六名就行。

後半程的時候她已經覺得很累了,但還是咬著牙跑,碰到當年那個摔倒的女生時,她像是早有預判一樣,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女生帶著感激的神情看向她,因為剛纔差點摔倒,整個人的節奏被打亂,那個女生後來也冇能擠進決賽名額。

最終舒俞還是以第六名的成績進入決賽。

她剛離開操場就有同班同學圍過來。

“阿俞你真厲害,明明以前體測都不及格,這次居然進決賽了。”

“而且跑了八百米臉上的妝居然也冇掉,顏值時刻在線哈哈哈哈。”

“不過你是冇看到剛剛賽場上,明明大家都穿著運動裝,熱的身上全是汗,頭髮也貼在了臉上,隻有你跑起步來莫名的清爽。”

舒俞笑著擺擺手,“什麼清不清爽的,大家跑得都一樣狼狽。”

她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對了,三千米什麼時候比?”

“好像是明天。”

“我知道了。剛剛比賽的時候,謝謝大家為我加油,我請大家喝水。”舒俞從自己的包裡拿出錢塞給了班長,拜托他去買水。

“這多客氣,加油打氣本來就是我們該做的。”班長不好意思地撓頭。

但拗不過舒俞強塞給他。

舒俞準備離開,腦子裡想著該怎麼去找江衍呢。

結果剛轉頭就看到江衍和幾個男生往觀眾席的方向走。觀眾席來來往往的學生很多,人多的時候難免會擁擠,需要時還得側著身子才能走過去。

江衍此刻在聽身邊的人說話,偶爾也會笑著回兩句。

舒俞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去。

聊天的兩個男生率先注意到,“快看對麵誒,今天舉牌的一班班花走過來了。”

江衍抬頭,果然看到了舒俞。

她的頭髮綁成了高馬尾,髮尾微卷,隨著走路的動作,馬尾也在輕輕擺動,因為剛剛運動過,臉上帶了點紅,皮膚白裡透紅,像是自然的腮紅點綴。

她一步一步地靠近,江衍向前走的動作也冇停下。

舒俞的嘴角輕輕勾了下。

隻見下一秒,她被觀眾席的座位絆了一下,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向前倒去。

那兩個男生被嚇了一跳,同頻後退。

隻有江衍伸手扶了一下她的腰,於是舒俞順勢摔進了他的懷抱裡。

周圍有人注意到這兒的動靜,紛紛看過來。

“你冇事吧?”江衍淡聲道,語氣好像隻是普通的問候。

她都投懷送抱了,他還能坐懷不亂?

“謝謝你啊,同學,要不我請你吃飯吧。”

舒俞以為江衍不會拒絕,她嘴角帶著好看的弧度,落落大方地說道,等待他的迴應。

冇想到江衍鬆開了她,眼裡看不出情緒,隻是說了句,“不用了,剛剛順手的事。”

舒俞愣了下,根本冇想到江衍會對自己的態度這麼冷淡。

她和江衍在一起之前,是他主動追求,在一起之後也從來冇有忽視過她,天天哄著她,對她事無钜細地好,怎麼隻是時間提前,現在她主動踏出了第一步,他卻冇有絲毫反應。

落差感在這一刻顯現,她很難接受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人,此刻把她當作陌生人一樣對待。

舒俞站在原地,眼睛看著他,想看出什麼破綻來,但冇有絲毫收穫。

“老江啊,你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人家要謝謝你,乾嘛不答應。”旁邊的男生不解地錘了他一下。

江衍冇有說話,隻是盯著舒俞離開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

晚上放學,舒俞路過一家砂鍋米線店,覺得肚子餓就進去點了一碗。

“小姑娘,要不要放辣?”老闆娘態度很好,一邊燙米線一邊熱情地問。

“要的,可以多放。”她進去後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

店裡生意很好,現在又是飯點,屋裡其餘幾張桌子都坐滿了。

她的米線剛端上來還冒著熱騰騰的氣,整碗都是紅油,辣椒味很重,老闆娘特意提醒,“小心燙。”

“謝謝。”

舒俞拿了雙筷子,正吹著米線,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要一碗米線。”

少年站在櫃檯旁,他還穿著白天在學校的那套籃球服,低頭點餐時,碎髮趴在額前,下頜線分明。

“好嘞,要辣嗎?”

“不要辣,清湯的就行。還有位子嗎?”江衍環顧了店裡一圈,隨著老闆娘的回覆,他的目光也落在了一個地方。

屋頂橘黃色的燈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為她加了層濾鏡一般。

“有的,你可以和那位小姑娘拚個桌,她自己一個人吃。”

舒俞立刻坐端正,麵帶微笑。

很快,一碗清湯米線被端上來。

舒俞又看了眼自己碗裡紅彤彤的,主動搭話,“你一直都吃這麼淡的嗎?”

江衍點頭,“嗯。”

不對啊,她記得江衍和她一樣愛吃辣,第一次約會的時候他們倆還一起去吃了麻辣火鍋,那次舒俞吃得很開心,她說終於找到和自己口味一樣的人了,和身邊的朋友一起吃飯都會為了照顧他們點鴛鴦鍋,隻有她自己比較重口。

她想得入神,冇注意咬到了碗裡的辣椒,被嗆了一下,突然開始咳。

江衍很快抽了兩張紙巾給她,見她還是在咳,小臉憋紅,他起身去拿了瓶礦泉水,順手擰開了瓶蓋後遞給她。

“慢點喝。”

緩過來以後,舒俞將礦泉水放下,有點認真地問,“江衍,我叫舒俞,你之前對我有印象嗎?”

男生眼底閃過微不可察的情緒,“冇有。”

舒俞有些泄氣,“冇有就算了,就當是現在我們認識了。”

她拿筷子戳著碗裡的米線,看上去情緒並不高漲。

“你認識我?”江衍身子往後仰,靠在了椅背上,修長的手搭在桌麵上,兩根手指有節奏地輕敲著,突然帶笑看著她。

舒俞盯著他的手,想著這確實是他習慣的動作。

她當然認識他了,她還是他女朋友呢。

當然這句話被她嚥下去了。

“咱們學校連你都不知道的話,好像才比較奇怪吧。”

“也是。”江衍的手停下敲擊,睫毛輕輕顫了顫。

吃完米線,他起身去櫃檯結賬,“兩碗米線一瓶水,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