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早上六點。

蟬們早就集體出動,在校園內各處叫嚷著。

三百六十度,環繞音。

不過許衍早已醒來。

昨晚他做了個夢,夢很硬,硬到醒!

“年輕真好!”

好是好!

就上廁所的時候,把他難住了。

好在舍友們還冇包夜回來,否則就能看到他半蹲著的醜態了。

好幾遍《清心咒》、《九九乘法表》後,他這才恢複正常。

簡單收拾。

吃個早飯。

他就揹著個黑色的小揹包,輕裝奔向學校門口。

一般來說。

尤其是週六週日,學校門口會有一些正經的拉客車。

不像晚上,更多的是車頂有飲料的不正經私家車。

“同學去哪裡啊?”

“同學同學,我們專車接送,直接給你送上大巴車!放心吧!比車站打票還便宜!”

“同學幾個人?拚車一起走吧!”

“同學走啊!”

許衍出來的時候。

已經有人在喊:“長坡湖方向,還差兩個人,還有人嗎?馬上發車!”

這正是許衍回老家的必經之路。

不過就在他要上前的時候,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高娉鳶!

她正拎著兩個包,一個行李箱踉踉蹌蹌地往這邊來。

不得不說,她是有些顏值和身材在的。

但是帶著那麼多的行李,就彷彿是被大山壓著,整個人都佝僂了,很是狼狽。

汗水佈滿了額頭。

原本精緻的空氣劉海,歪七扭八地貼到了額頭上。

絲毫冇有以往的氣質和儀態。

而她也看到了許衍。

和她一起的,還有個舍友。

這位舍友手裡也拿著兩個大袋子,她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邊擦著自己臉上的汗珠。

見到許衍。

咯噔!

她雙眼瞪大,很是震驚:“天哪!娉鳶你真是料事如神!他果然在!”

“你都冇和他說幾點,在什麼地方,他竟然自己主動出現了!”

“請收下我的膝蓋!”

“姐妹我想學!快教我!”

高娉鳶自然也是得意一笑。

她甚至都停下,將自己的行李丟在一旁。

這個舍友也跟著丟下行李,並衝著許衍招手。

“許衍,你還愣著做什麼!過來呀!你……”

許衍和她們兩人對視。

互相都看見了。

而且距離隻有三四米,聲音不小,就算看不到,也聽得到。

但——!

許衍果斷轉身,朝著拉客司機走去。

高娉鳶臉都憋紅了:“他!他!!他!!!”

她想不出什麼話來!

訓斥?

埋怨?

指責?

憑什麼呀?

人家許衍又不是她男朋友!

她的舍友也是,瞪大了雙眼,舌頭都打結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半天,高娉鳶才委屈巴巴地說道:“過分!太過分了!一點紳士風度都冇有!冇有他,我自己也照樣行!”

“彆以為冇了你,我就不行了!”

但話語中,帶著莫名的酸楚。

舍友跟著附和:“對對對!就是!”

她們尷尬地彎下腰,狼狽地從地上又拎起行李。

可高娉鳶的行李實在是太多!

她們帶著這些行李,多走一步,渾身都爆汗。

無視她們的許衍大步流星,彆提有多輕鬆自在。

來到拉客司機麵前。

“去長坡湖縣,對,一個人。”

“老闆,我給你個訊息,那邊那個女生也是去長坡湖的,正好能湊夠4人,怎麼樣?少收我20,讓我坐副駕駛?”

這司機愣了一下。

“我確定她是去長坡湖的!如果不是,你再收回那20,讓我坐後座也可以,你又冇什麼損失。”

這話冇毛病!

所以!

許衍一個人悠哉地坐上了寬敞的副駕駛,而那司機朝著高娉鳶走去。

交談幾句。

司機不僅確定了她也是去長坡湖的,還成功將其拉上了車。

“我們馬上出發!你快點把行李拿我車邊來!”

司機原本是想幫忙的,但是一看那麼多的行李,他縮了縮脖子,躲到車邊,打開後備箱等著。

司機:我寧願不拉這人,我也不要當大冤種。

“他孃的,這秋老虎也太猛了吧!熱死了!我衣服都濕透了!”

站在車邊,他抬手擺了擺,做出扇扇子的動作,並催促道:“快快快!”

高娉鳶:“!!!”

她要氣死了!

帶著那麼多的行李,舉步維艱不說,還要被催。

“小姑娘,你快點啊!你再磨蹭,我們可要趕不上大巴車了!”

趕不上?

趕不上你倒是來幫幫忙啊!

可司機就是穩如泰山地站在那裡。

高娉鳶很想不坐他的車了,可一早上,就那一班車,錯過就要等明天了!

“咯吱——!”

咬了咬牙,她吃奶勁都用上了。

人都要眩暈了。

終於!

來到車前!

這司機是三下五除二地將行李塞了進去。

高娉鳶差點冇反應過來!

不是!

你那麼大力氣,多走兩步幫幫忙怎麼了呀!

更氣了!

“砰!”

關上後備箱。

“你坐後麵,快上車,我們走了!”

後座。

三個人擠一起。

高娉鳶側著身,緊貼在右車門邊。

這車本來就空間不大,再加上天氣熱,高娉鳶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要中暑似的。

至於許衍,和司機有說有笑,高談闊論了一路。

從始至終,他都冇扭頭看向後麵一次。

高娉鳶臉色鐵青,咬緊的後槽牙,從上車後就冇鬆開過。

她的心中:

好你個許衍,你跟我來這一套是吧!

好好好!

你以為你這樣對我,裝作不認識我,我就會慌?就會倒追你?

你想得美!

你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

哼!

以前又不是冇有這種情況!

最多一天……不,最多三天,你肯定後悔,然後屁顛屁顛過來給我買禮物,並且向我道歉!

“再忍忍!”

“等到大巴車就好了!”

可真當拉客車趕上大巴車。

這拉客司機指著和自己相談甚歡的許衍,對著大巴車司機道:“這我一小兄弟!照顧著點!”

雖然就這一句話,但許衍坐到了前三排,視野開闊的好座位。

至於高娉鳶三人,則是去往了最後一排。

尤其是暈車的,坐在最後一排,最為難受。

而她高娉鳶就是。

這種大客車上,至少有兩位司機輪流開車。

一個在開車!

另一個在休息的時候,順便維持車內的秩序和衛生!

一臉橫肉,紋著大花臂的這位客車司機,就是剛換下來休息的。

他惡狠狠地嚷嚷著:“要吐,自己找塑料袋吐!彆吐我車裡!”

高娉鳶哪有塑料袋?

以前回老家都是許衍鞍前馬後,幫著準備的。

她臉色煞白,胃裡的消化物往上翻湧,到嗓子眼,快要忍不住了。

可被客車司機這麼一嚇,咕咚……一不留神,嚥了。

“!!!”

緊接著,胃裡的反應更激烈了。

但那司機就站在她麵前,一副盛怒要打人的架勢!

她不敢!

憋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嗚……咕咚……嗚嗚……咕咚……”

嘴巴緊閉!

可胃裡的消化物帶著極其難聞的酸腐消化味道,來來回回,反覆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