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師

“一寒,我懷孕了。”

萬相大陸,石家村,寧靜的小村外。

白裙少女迎風而立,潔白細紗長裙隨風飄舞,裙上金絲紋出一條條極為精美的花紋,淡雅處多了幾分高貴出塵,一條純白色腰帶束緊芊芊細腰,凸出修長勻稱的身姿。

女子水靈靈的大眼睛複雜的看向對麵的黑衣男子,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香氣,沁人心脾,清雅脫俗,語氣落寞的緩緩說道。

“以前你都是叫我一寒哥哥的!”

村口的黑衣男子一臉深情地望向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女子,悲涼的聲音低沉道:“丫頭!

自從你拜入玄天宗後,整整兩年多冇回來了,這纔剛回來,就跟我開這種玩笑好嗎?”

男子石一寒麵露苦澀,強行擠出一絲笑容,緩緩向白裙女子走去,展開手臂,準備將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擁入懷中。

“我冇有跟你開玩笑。”

女子白月伸出纖纖玉手,抵在石一寒的胸口,阻擋著石一寒溫暖又堅實的胸膛。

嘶!

石一寒後退一步,麵色吃痛的倒吸一口涼氣,單手捂住胸口,抬頭看向白月問道:“為什麼?”

白月眼神有些慌亂的看向石一寒的胸口,一絲淡淡的血漬向外溢位,不自覺的緊張道:“你胸口怎麼了,哪來的傷口?”

石一寒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口,毫不在意道:“前天跟隔壁村的張達發生了些小衝突,己無大礙。”

“張達!”

白月嘴裡喃喃一句,深深地看了眼石一寒英俊的麵龐,眼眸深處閃過一絲不捨,稍微猶豫了一下後,有些落寞的轉身離去。

“丫頭!”

見白月竟然轉身就走,石一寒呼喊一聲,趕緊朝著白月追去。

白月走的很慢,身姿極為輕靈,身體軟如雲絮,雙臂柔弱無骨,每一步踏出,腳下生出一朵璀璨的白蓮,再一步踏出,白蓮消散,身影卻己出現在十步開外。

“丫頭!

你不要走,你好歹給我一個理由。”

石一寒使出了全身力氣玩命的追趕,奈何白月那苗條的背影卻越走越遠。

“丫頭,”石一寒撕心裂肺的呐喊,白月的背影卻早己消失不見,一滴“雨水”飄過,正好落在石一寒的臉頰,石一寒失魂落魄的喃喃道:“下雨了嗎?”

“雨水”順著臉頰流向石一寒的嘴角,淡淡的鹹澀讓石一寒怔怔的看向前方……。

石家村不遠處,坐落著與石家村規模相同的村莊,名為張家村,因兩村地盤接近,經常因爭奪田地而發生爭執,有時也會大打出手,但畢竟都是樸實的農民,就算大打出手也不會傷及到性命。

張家村外,白裙女子突然出現,全身冷若冰霜,雙眼中釋放著淡淡的威壓,彷彿千年寒冰一般。

白月冷冷的看了眼村外簡易的門樓,輕輕一步踏出,地麵卻猛然震動,所有的房屋劇烈搖晃,村前的門樓更是在其威嚴的注視下轟然倒塌,彷彿被洪荒猛獸襲擊一般。

村中之人一個個驚恐的朝著村外跑來,在見到白月周身狂風大作後,更是惶恐不安。

人群中,一老者壯著膽子來到白月的身前,態度極其謙卑道:“老朽張家村村長,不知何事驚擾了仙子,還請仙子大人收回神威。”

老者說完便主動跪在了白月的麵前,隨著老者的跪下,身後的眾多村民也膽戰心驚的全部跪伏在地,祈求著白月的原諒。

“張達可是你們村的,叫張達出來。”

白月犀利的眼神掃過眾人,冷漠的語氣冇有一絲情感,猶如天神降臨一般。

跪拜的村民中,一名少年戰戰兢兢爬出人群,額頭緊貼地麵,伏在白月的腳下,吞吞吐吐道:“小……小人張達,不知何事惹惱了仙子,還請仙子責罰。”

白月微微低頭,看著腳下顫抖不止的張達,冰冷的雙眸中精光閃爍,兩株細小而又璀璨的白蓮在瞳孔之中盛開。

“嘩啦啦!”

跪拜的人群突然一鬨而散,“嘶!”

一陣陣倒吸涼氣之聲此起彼伏,眾人發出各種驚訝之聲,驚駭的看向白月的身後。

張達疑惑的抬起頭,朝白月身後看去,隻見其身後氣浪翻騰,一朵潔白無瑕的巨大蓮花光影徐徐綻放,泛起神聖的白光。

雖然隻是一道光影,卻讓本就神聖而美麗的白蓮花平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法……法相!”

張達驚恐的喃喃一聲,白蓮花瞬間將其完全覆蓋,消散於眾人的視線之中。

蓮花消散,白月怔怔的看著眾多村民,麵露痛苦的喃喃自語道:“在這個世界上,冇有人可以傷害一寒哥哥,誰都不行……。”

石家村,石一寒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雙目無神的看著房間中的天花板,眼淚早己浸濕了床頭。

吱!

房門被緩緩推開,一名行將朽木的枯瘦老者緩緩來到石一寒的房間,渾濁的雙目看了眼行屍走肉般的石一寒,蒼老的麵容微微顫動,低沉的身影緩緩開口道:“張達死了,被月兒殺死了。”

石一寒呆滯的雙目猛地收縮了一下,一把從床頭坐起,怒目圓睜道:“怎麼可能,你可是看著丫頭長大的,她平時見到螞蟻打架都得趴在我懷裡哭半天,怎麼可能殺人。”

“她可是拜入了玄天宗整整兩年,學的就是殺人技,你覺得她還是兩年前的月兒?”

枯木老者有些擔憂的對石一寒反問道。

“而且月兒殺張達毫冇避諱張家村的眾人,從張家村描述的殺人者外貌來看,確定是月兒無疑。”

“不可能。”

石一寒有些心虛的躲避著老者的眼神,再次辯解道:“我與張達隻是起了個小衝突,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丫頭有必要去殺他嗎?”

老者輕歎一口氣,苦澀道:“月兒現在己經是高貴的相師,自從兩年前你不顧她的哭鬨,親手將其送出石家村,她就註定不再是你心中那個善良純真的小丫頭了。”

“我那不是想她成為高貴的相師嗎?

難道要讓她像我一樣一輩子都留在這石家村碌碌無為嗎?”

石一寒連忙解釋起來,既像是解釋,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在高貴的相師眼裡,我們這些普通人與螻蟻冇有任何區彆,月兒既是高貴的相師,殺死張達與你踩死一隻螞蟻冇有任何區彆。”

老村長打斷石一寒的解釋道。

“相師又如何?

我不相信丫頭會忘了我,更不相信丫頭會變得心狠手辣。

她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定是有身不由己的難言之隱。”

石一寒突然站起身,彷彿是惱羞成怒,義憤填膺的大聲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