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蘇蝶雨眉毛微顫,很快恢複如常,而付景澈將掐著蘇蝶雨下巴的手移開背於身後。

眸底閃過一絲不悅,付景澈寒星般的目光射向門外的小伍子,“何事大聲喧嘩?”

小伍子想捂嘴卻也為時已晚,衝進付景澈的房中,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聲音顫抖,好似受到了什麼驚嚇:“王爺,不好了,溪水口遭遇屠村,數百條人命無一生還,死狀……”

“說!”付景澈聲音冷冽,彷彿看到了當初小伍子受到驚嚇的模樣。

小伍子喉嚨動了動,緊張地有些瑟瑟發抖:“身上無一刀傷,更不是利器毒藥所傷,她們各個都七竅流血,全身麻痹而亡。”

七竅流血,全身麻痹……又是紫鸞營的手法?想到紫鸞營,付景澈雙手便攥成了拳頭。

“你怎會知道此事?”付景澈眯了眯眼,狐疑的目光落在了小伍子的臉上。

小伍子始終低首,被付景澈這麼一問,顯得惶惶不安,一雙眼掃視了一眼蘇蝶雨,連忙回道:“是奴才……奴才以為……”

蘇蝶雨剛剛的眼神很明確,就是希望小伍子抗下此事,畢竟他按照她說的藉口,在付景澈這不會落下什麼罪名的。

但小伍子比蘇蝶雨更加瞭解付景澈,因為他知道付景澈已經察覺到了一切,即便有心幫蘇蝶雨,卻也不敢期滿主子。

“小伍子,你說話何時變得如此這般吞吞 吐吐?莫不是有意背叛本王?”付景澈眉梢一挑,帶著極致的嘲諷,不過是一個丫鬟,這是鬨得他府上的人都要叛變了不成?

繼而將目光落在了蘇蝶雨的身上,“你說,你知道小伍子為何會知道此事?”

蘇蝶雨甚至鬆垮,一股無力感襲上心頭,她就知道付景澈會看穿小伍子,也對小伍子抱了太大的希望。

“王爺,是奴婢讓小伍子去安排人照顧崔姑孃的孃親的。”蘇蝶雨不卑不亢,她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這也是付景澈想做的不是嗎?

“哦?一個掌事丫鬟竟替主子做主,你在教本王做事?”付景澈眸底皆是冷意,光聲音就能聽出來,他已經很生氣了。

蘇蝶雨垂眸,“奴婢不敢。”靠!本姑娘若是能全然脫身,這事會落在小伍子身上?嗬……她若是親自去辦了,說不定那溪水口的村民就不用死了。

“不敢?你膽子大的很啊!喧賓奪主的伎倆倒是玩的明白,說!到底怎麼回事?”付景澈經過蘇蝶雨身邊,繼而到小伍子麵前,揪起他的衣領,眼底難掩怒火。

王爺生氣,小伍子倒是見過許多次,可衝他發這麼大的火,他還是頭一次見,著實被嚇到了,連忙解釋,“王爺……”

“奴婢來說!”見小伍子眼瞅著嚇得要尿褲子了,蘇蝶雨也不忍心,罷了!誰讓她天生麗質又善良呢?

而付景澈嘴角蕩起一抹不易被察覺的笑意,鬆開小伍子,雙手背於身後卻冇有回頭看她一眼。

蘇蝶雨起身到付景澈身後,看了一眼小伍子道:“王爺,一切都是奴婢做的主,是奴婢昨晚聽到王爺說要照顧崔姑娘到病好,又有意照顧她孃親,奴婢想著讓府上的人過去伺候,到時奴婢自然會跟王爺邀功。”

聞聲,付景澈揚唇冷笑,回頭睨了一眼蘇蝶雨,平日裡裝的乖巧,小心謹慎的,這麼輕易就暴露了?

“隻為邀功?”付景澈言出,身子已經麵對著蘇蝶雨,他再次挑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目光與他對視,他倒是要看看這對漂亮的雙瞳裡,到底隱藏著多少秘密。

蘇蝶雨如鯁在喉,眼下比起那崔姑娘,她根本不值得付景澈信任,如今她真是後悔冇讓付總管隨便找個藉口就把她送出府去,不然也不會弄得自己一身不是,她為什麼要關心付景澈?

“王爺,奴婢不僅僅是為了邀功。”蘇蝶雨思前想後,最終還是說了實話,她覺得大不了自己被他趕出府去,若是能讓付景澈看清崔紫鴛的真麵目自然是好。

付景澈靠近她一步,饒有興趣的看著她,他倒是想聽聽蘇蝶雨還能編出什麼瞎話來。

“主人,你還是不要說了,”小無能上線,擔憂的看著蘇蝶雨:“這王爺根本就不信你。”

“你不要多管閒事!”蘇蝶雨暗地裡數落一下小無能,繼而說出了內心的疑惑。

“奴婢覺得那崔姑娘身上疑點重重,王爺,據說崔姑娘在寺廟外一天一夜,當時我們看都她褲腿有泥沙,可昨日奴婢幫她洗澡時發現她膝蓋冇有跪痕,而且,她既然那麼孝順,照顧癱瘓在床多年的孃親為何肯夜不歸宿,心安的住在王府?王府又不是冇有馬車,送她回家也是很快的啊!她是孝女,這一點應該比奴婢清楚吧?”

“所以,你懷疑崔姑娘是有意接近本王?目的何在?”付景澈定定的看著蘇蝶雨,眸底儘是狐疑。

條理清晰,心思縝密,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年紀竟有這般城府,怕是她早就預備好的台詞吧?

蘇蝶雨神色黯然,“奴婢不知她意欲何為,但奴婢知道這個崔姑娘必定不簡單!”

“你倒是心思縝密,為何要調查她?”付景澈嘴角泛著一絲譏諷的弧度,這算什麼?賊喊捉賊嗎?

蘇蝶雨無語,她知道付景澈怕是對崔紫鴛動了心,可他這豬油蒙了心也太嚴重了吧?

“主人,王爺分明就是在質疑你,你還是帶我離開這裡吧?”小無能瞬間提醒蘇蝶雨,而蘇蝶雨又怎會不知付景澈的心思?隻是眼下王府是最好的棲身之所,她現在斷然離開,怕是付總管保她,她也未必能拿到錢。

“王爺,奴婢是府上的掌事丫鬟,自當替主子分憂,這是奴婢分內的事!”蘇蝶雨耐心的解釋,至於後麵該怎麼做,她相信付景澈自有定奪,畢竟她一個丫鬟不能教主子該如何做事不是?何況,蘇蝶雨認為付景澈是個聰明的人,他必定能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