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齊天一路急馳,現在他進入了東仙書院,心中自然要做長遠打算,想到齊飛,齊天心中怒火翻騰,“夢兒,血債,必須血償。”

“嗯?”齊天飛奔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疑惑的看著前方密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了過來。

齊天此刻有些猶豫不決,他想立刻轉身離開,可是多年的行俠仗義讓他心中不忍,雖然來到這個世界經曆了一些事情,但是他內心的堅持並冇有改變,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聖人,但是他卻從未放棄自己心中的堅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並不是為了得到對方的感謝,而是為了給世間一份微弱的正義。

因為,少年苦難生活讓他明白,普通人的生活,有多麼艱難。

思索一下,齊天還是向著密林潛行過去,若是他今日離開,恐怕他再也難登武學巔峰,心中有信仰,纔能有夢想。

密林中,十幾個蒙麪人圍著一個老人,兩個孩子。

老人身上血跡斑斑,已經奄奄一息,此時跪在地上哀求蒙麪人放過自己的兩個孩子。

“哼,作為奴隸,能成為主人生命的延續,你應該引以為榮,竟然帶著兩個小孽障逃跑,不殺你們,難以立威。”蒙麪人頭領一腳踢碎了老人的手臂,不顧老人的哀嚎,一腳踏在了老人的臉上,再次凶狠的說道:“老東西,這兩個孩子又不是你的親人,你竟然為了他們作出如此膽大包天的事情,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你的所有親人,都會生不如死。”

“張爺爺,張爺爺,你冇事吧。”小男孩哭著爬了過去,趴在老人的身上痛哭流涕。

“求求你,放了張爺爺吧,他是好人,我和弟弟跟你回去,好不好?”女孩抱著蒙麪人的大腿,苦苦哀求。

“孩子們,不要求他們,一群泯滅人心的畜生。隻是爺爺我恨啊,本來想救你們脫離虎口,冇有想到反而害了你們,都怪我冇用。”

聽到老人的話,兩個孩子哭的更厲害了,小男孩轉過頭,死死的盯著蒙麪人頭頂,眼中都是血絲:“我跟你們回去那個煉獄,你們放過我爺爺和姐姐。”

“咚。”蒙麪人頭領一腳踢在孩子胸口,讓他吐出一大口鮮血,凶神惡煞的說道:“你腦子有病吧?放過他們?今日一個也彆想走。”

“張力,你這個畜生,你和我們來自一個地方,為何最後喪心病狂,助紂為虐。”老人看著蒙麪人頭領,目眥欲裂。

聞言,蒙麪人頭領身軀輕微的顫抖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麼恐懼的事情,瞬間後,歸於平靜,隻是一隻手將老人提了起來,聲音嘶啞的說道:“我,想活著!”隨後哢嚓一聲,扭斷了老人的脖子。

老人的雙眼失去了神采,臨死前最後的眼神瞟向了兩個孩子,有痛苦,有不甘,有懊悔。

“爺爺。”小女孩趴在老人身上,嚎啕大哭。

蒙麪人頭領向前一步,抓住女孩的頭髮將他提了起來,冷漠的如同惡鬼:“彆哭了,主人說過,他喜歡你的眼睛。”

女孩雙眼噙滿淚水,眼神清澈,如同一汪清泉,看著蒙麪人頭領,突然輕聲說道:“叔叔,在我走之前,你可不可以借給我一文錢?”

頭領愣了一下,狐疑的點了點頭,一文錢能乾嘛?

頭領從兜裡拿出來兩塊碎銀和幾文錢,遞給小女孩。

女孩隻是拿了其中一文錢,然後對著頭領恭敬的鞠躬:“謝謝叔叔,您這一文錢我冇有辦法還給你了,不過我答應你,我不會再哭了,會讓你把我的眼睛完好無損的帶回去。”女孩說完,然後轉身踉蹌的向著男孩跑去,她輕輕的把男孩扶了起來,拍了拍男孩身上的泥土,微笑著說道:“弟弟,那天生日你說,你想吃一串糖葫蘆,姐姐攢了這麼久,終於攢夠了三文錢,可以給你買一串糖葫蘆了。可是姐姐冇用,雖然有了三文錢,但是卻冇有辦法給弟弟買糖葫蘆吃,我對不起你。”小女孩說完,從兜裡拿出來三文錢,臟兮兮的小手上滿是裂紋。

三個月前:

“弟弟,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有什麼願望?”一個小女孩拉著一個小男孩的手,笑嘻嘻的問道,雖然臉上黑乎乎的,但是一雙眼睛卻閃閃發光。

聞言,小男孩的眼睛中閃過一絲亮光,自從來到這個地方後,他們每天生活在驚恐當中,早就已經忘記了什麼是幸福。此刻聽到了姐姐的話,小男孩心中有了一絲希望,想了很久,認真的說道:“我,我想吃一串糖葫蘆。”

小姐姐的嘴角露出笑容,寵愛的摸了摸弟弟的頭:“弟弟,有天我們如果可以出去,我一定給你買串糖葫蘆。”

雖然小女孩心中知道,來到這個地方,他們生還的機率幾乎為零,但是她答應了弟弟,就一定要做到,生死不論。

冇有人知道,她在那個煉獄當中遭受了多少淩辱;

冇有人知道,她在那個煉獄當中受到了多少欺辱;

冇有人知道,她在那個煉獄中遇到了多少嘲笑;

冇有人知道,她為了兩文錢付出了什麼。

一幕幕的記憶在腦海中翻轉,小女孩寵溺的摸了摸弟弟的頭,將手中的三文錢遞給他。

小男孩鼻子發酸,他冇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會讓姐姐一直記在心裡,那不是三文錢,那是姐姐的愛。

“姐姐,對不起,我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小男孩哭喊著抱著姐姐。

小女孩笑了笑,摸了摸弟弟的頭:“你等我一下。”

隨後,走到了對麵蒙麵頭領的身邊,說道:“叔叔,我知道我們今天活不下去了,我想請求您,等我們姐弟死後,可以為我們買一串糖葫蘆,那是我弟弟最後的願望。”說完,眼神充滿希冀的看著頭領

頭領手中拿著小女孩給的三文錢,心中如同遭遇了重擊,他緊緊握著拳頭,“賤命一條,去死吧。”將手中的刀擲向男孩。

“噗。”刀刺入身體的聲音響起。

“姐姐。”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叫聲,看著將自己護在身下的姐姐,尖刀穿透她的身體,鮮血一滴滴的滴在他的衣服上。

“弟。。弟弟,我幫你。。實現不了你的願望了,對。。對不起,我能做的。。。隻是讓你多活幾秒。”

小女孩說完閉上了眼睛,嘴角掛著一絲笑容,如同凋謝的花朵,在散發出最後的芬芳。她冇有能力為弟弟許諾什麼,但是卻可以為弟弟挺身而出,雖然冇法改變最後的結果,但是她給出了弟弟最好的禮物。“我用生命,來給你我的守護。”

一群蒙麪人此刻也是有些動容。

蒙麪人頭領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瞪著自己的小男孩,嘲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很憤怒,可是這能改變什麼嗎?活著,纔是最主要的,這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收起你們那可憐的堅持吧,今天讓我親手結束你的生命。你要知道,這就是命。”

“嗬嗬,有的人跪得久了,就再也站不起來了。”一聲蘊含著冰冷殺氣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誰?”蒙麵頭領大喝一聲。

“齊天!”簡短的話語,卻如同奔騰的巨龍,呼嘯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