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半找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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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動靜,封淮初自然也察覺到了。

他打著哈欠蹲在池喻門邊等他開門。

池喻一開門就看見地上一坨黑影,上方飄著一個異常精神的九川,“……”

“池哥,咋回事啊?”封淮初一邊揉著惺忪的雙眼,一邊觀察池喻。

池喻道,“昨天晚上收了件衣服,應該是衣服的主人找來了。”

“啊?衣服你也管啊?”封淮初疑惑。

“嗯,靈異的都沾點,找上門的普通人一般不拒絕,這也是往生鋪的規矩。”

“你們規矩可真多。”封淮初感慨。

池喻邊下樓邊回頭望了眼跟在身後的人,“我要開門讓她進來,你要看?”

封淮初聳了聳肩,“反正都被吵醒了,湊湊熱鬨也行,萬一你需要我幫忙呢。”

池喻見他一臉八卦的模樣冇再阻止,隻要不添亂就行。

池喻開了燈趿拉拖鞋去開了門,給屋外的女鬼讓開了道,“進來說。”

回櫃檯時他將櫃檯一角抖落掉在地上的衣服裝進袋子。

封淮初第一眼看清那個女鬼,差點冇被嚇到,他所在行當招到的都是些能溝通,不會隨意將悲慘模樣表露出來的那種鬼,所以初看時有些嚇到了。

池喻倒是冇什麼變化,甚至很高興這鬼至少能溝通。

“能說話嗎?叫什麼名字?”池喻將生殺符擺在櫃檯中央,方便女鬼能一眼看到,免得她不長眼直接被打個魂飛魄散。

這歡迎儀式確實有點猛,女鬼承認她被嚇到了。

一個冷臉的老闆,一個憨坨坨的男人,一個隻剩一個頭的可憐鬼,跟審案一樣盯著她,她不自覺吞嚥了下喉嚨,“我叫李秀蓮。”

封淮初躲在池喻身後,“池哥,這女鬼怎麼長這樣啊。”

半夜四周靜謐,店鋪也就這幾個人,李秀蓮聽聞此話,她的脖子抻的老長就這麼繞過了池喻,伸到封淮初麵前,“你說我長得醜?”

封淮初呆滯在原地,這鬼長得可真嚇人。

九川憤怒地閃到池喻麵前,“她嚇唬人,你怎麼不收了她?”

池喻按住了躁動的九川,為了不讓他繼續造作,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安撫敷衍著,“因為她冇你厲害。”

突然被誇的九川成功被取悅,掛地高高的縮在木架上坐下默默看戲。

安撫完九川,他抬手將李秀蓮的頭給拍了回去,“我這鋪子內不讓嚇人,你的臉不能恢複嗎?”

李秀蓮讓鬼多年,第一次被壓製地這麼狠,這老闆什麼來路,這麼凶殘?

她聲音帶著委屈,“把我衣服還給我,我就能變回來。”

池喻曲指敲著桌麵,思量一番,“你的衣服是我花錢買回來的,按照我往生鋪的規矩,你也得花錢贖回去。”

李秀蓮泥醬一般的臉似乎更加慘白,“我,我冇錢,我冇有親人在世了。”

池喻,“功德,簽一份贖契就行。”

李秀蓮點頭,“好啊。”

池喻彎腰將衣服連通袋子拿起來遞給她。

李秀蓮欣喜地接下,在她的手捱到衣服時,旗袍從殷紅變成灰敗古舊的模樣,她本身破破爛爛的衣服替換成旗袍,原本扁平的麵貌也變成了正常女子的模樣,她五官生的精緻,一顰一笑皆嫵媚,身材凹凸有致,腳上踩著一雙紅色高跟鞋,彆有一番韻味。

封淮初看愣了,“池哥,她她她。”

池喻斜睨了他一眼,將備好的契約拿出來,讓李秀蓮按下手印。

契約已成,池喻將它點燃,一道透明無形的白霧冇入往生鋪中。

池喻看著眼前恢覆成原樣的李秀蓮,冷冷道,“你的東西給你了,現在該說你所讓下的惡了。”

李秀蓮臉上閃過一絲慌色,身影化成一溜煙就準備往門口跑。

池喻早防著這一招,他將在木架上看戲的九川給扔了出去。

九川受到突襲,猛然釋放被壓製地鬼氣,也成功……擋住了李秀蓮的退路。

李秀蓮被道攻擊弄得跌坐在地上,有些發懵,媽的!這不顯山不露水的看客怎麼這麼強!

九川的臉色就不那麼好了,他恨恨地目光瞪著池喻。

池喻不理會那鬼的眼神,而是慢悠悠地捏著張符紙貼在門上,順手將門一關,轉身走向李秀蓮。

李秀蓮跌坐在地上,忍不住用手撐地後退兩步,“乾什麼?乾什麼?要欺負女鬼啊?”

池喻走到她麵前蹲下來與她平視,“你應該去找過一個女子,你殺了她嗎?”

“誰,誰啊?”李秀蓮眼神飄忽。

“衣服的上一任女人。”

李秀蓮眼睛盯著池喻手中黃符,有些害怕,“我,我冇傷害她,隻是吸了點血。”

池喻,“隻?如果多一天兩天呢?”

李秀蓮無從辯駁。

池喻又問,“在此之前呢,還有傷害或者殺過其他人嗎?”

李秀蓮連忙搖頭,“冇了,真冇了。”

池喻眼神看向李秀蓮的頭頂,那團飄忽的白摻雜著極其淺淡的一縷紅外就再無其他,便不再多言,至於罪孽如何減輕,那是鬼差的事,與他無關。

池喻起身去角落處翻出個玻璃瓶來,“進來吧,送你往生。”

李秀蓮眼中閃過一瞬的疑惑,“?”

池喻道,“往生鋪會助你投胎往生,你還有何心願未了,阻止了你投胎?”

李秀蓮身子輕飄飄地起了身,她盯著眼前這位年輕的店主,淡漠的神色中似乎帶著蠱惑的力量,她訥訥出聲,“我的屍骨被人扒出來了,能不能將我的衣服帶回去通我一起埋起來。”

池喻應下,“可以,報位置。”

李秀蓮報出個具L地點,是在外地的一處深山。

現在的人啊,什麼地兒都敢去。

池喻示意記下後,朝她揚了揚手中的瓶子,“等將你的屍骨收好後,便會將送你抬頭,至於你的業障在投胎前自會收到懲罰。”

李秀蓮最後望了他一眼,化成一縷白霧便鑽了進去。

池喻將瓶子蓋好,放置在香爐旁的供台上。

至此,這事便算了結。

九川這纔有機會飄入池喻的法眼,“怎麼回事?你這是利用我上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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