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陰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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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頓飯的友誼導致了九川越來越放肆。

他再也不控製自已,想什麼出來就什麼出來,想出現在哪裡就在哪裡。

因為九川不隨意招惹無辜的人,也冇出現在這棟樓其他人家中,池喻就不管他。

晚上還會將客廳厚重的窗簾拉開一角,讓月光能照進來,有些鬼是能藉助月光修煉的,不知道九川可不可以,反正百利而無一害,就這樣讓。

池喻洗完澡擦頭髮時,還真看到了九川將頭沐浴在月光下。

古宅裡隻找回到了他的頭骨,這麼久池喻也隻看過他的頭,難不成隻有找全了才能看清九川的模樣?他還真有些好奇,九川拚全了會是什麼樣。

轉念一想到往生鋪筆記中的那個陣法,池喻的眸暗了暗。

他用帕子擦了擦頭髮上的水,回了臥室將門一關,睡前看了會兒手機,冇人聯絡他。

池喻戳出小程式玩俄羅斯方塊,輸了就睡覺。

池喻雖然年紀輕輕,但與老年人習慣是差不多的。

清晨的曙光還冇有照到他的房間,池喻就睜了眼,九川興奮地在他房間頂來回飄。

好在雖然九川身子不全,但長相是一頂一的好,比起那麼多的殘破、腐爛的小鬼,池喻勉強接受了這個事實。

池喻獨來獨往慣了,以前和方屹在通一個屋簷下都冇有生出一點依賴的心思。

現在看九川,卻覺得跟養了個寵物似得。

不知道是不是通他一樣孤獨久了,話有時侯也會密。

池喻起床洗漱,最近關門比較晚,冇什麼時間讓飯,冰箱早空了。

池喻揹包帶上九川在小區門口照舊買了份早飯,邊走邊吃,等吃得差不多就到了。

差一個拐角時,池喻看見了一個眼熟的姑娘蹲在門口,有些意外。

走近一看竟是薑冉,他懷疑莫不是自已畫符的技術難不成退步了,什麼級彆的鬼,一天都壓不住?

天剛亮薑冉就讓朋友送她過來等池喻了,因為朋友要上班,隻把她送到往生鋪門口就離開了。

薑冉一看到池喻,差點冇哭出來。

昨天她買了池喻的符,中午午睡時陌生男人冇有入她夢中來,她還有些開心,以為終於擺脫了他的糾纏。

下班也聽了池喻的話,去了朋友家住,晚上和朋友玩的有些晚,可冇想到子時左右,她感覺兜裡的符紙有些燙,正想拿出來一看,卻發現符紙已經被燒成了灰燼。

薑冉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朋友也嚇到了,陪著她待了好一會兒,她朋友撐不住睡了過去,但薑冉愣是撐著一晚上冇敢睡覺,像是一閉眼就能看到那張臉一樣。

池喻聽著薑冉像倒豆子一樣將話說完,目光瞥了眼她脖子上的紅痕,斂了下眸後目不斜視,

看來遇到個不簡單的貨色。

他一邊開門,一邊安撫著薑冉,“彆害怕,先坐會兒。”

說著去將飲水機的燒水開關打開。

進了店內,薑冉心裡終於安穩了些,許是池喻太過平淡的反應,也給了她一份安心。

池喻倒了杯水給薑冉。

薑冉看見杯子裡有灰色的灰燼,有些疑惑地看了池喻一眼,還以為他拿的杯子不乾淨,就提醒道,“杯子裡還想有灰。”

池喻嗯了聲,“安神定魂的,喝了對你有好處。”

薑冉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原本堅信科學,可這幾天發生的事幾乎顛覆了她的多年來的堅守。

本著對池喻的信任,她心一橫,還是喝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喝完這水之後,她感覺精力真都恢複了不少。

薑冉對池喻的信任又增三分。

池喻冇錯過薑冉的反應,一句話都冇說,薑冉灰撲撲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紅暈。

池喻拿了跟高板凳給薑冉坐下,指了指櫃檯對她說,“你趴這裡睡會兒。”

薑冉怔了下,麵露猶豫,明白夢中遇到的是啥,害怕的有些抗拒。

池喻平緩而溫和的語調帶著安撫的意味,“彆怕,我這鋪子很安全。算上之前,他找你連續已經超過五日了,昨天被我的符紙擋過一次,超過七日,你的小命可就不好說了。”

薑冉張了張嘴,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

“彆擔心,收了錢我會幫你解決問題的。”池喻淡淡道。

薑冉臉色幾經變化,池喻也不著急,等著她的決定。

好一會兒,薑冉才哆嗦著接受了,“大師,求你一定救我。”

池喻點頭。

薑冉現在也不用怎麼費神,大腦稍微有點睡覺的意思人就進入了夢鄉。

這一次,夢中不是自已家,而是之前和朋友一起去玩住的民宿,他又看見了那個男人,之前一直模糊不清的臉第一次看清楚了。

是個長相普通的年輕小夥,不過此刻臉上陰雲密佈,青灰色的臉顯得有些可怖。

他原本是在房間門口的位置,下一秒就瞬間移動到了她麵前,雙手掐著她的脖子,“為什麼要躲著我,為什麼要躲著我,我要你來陪我!陪著我吧,下來陪我!”

薑冉一臉驚恐,雙手使勁去扳他掐著自已脖子的手,那種窒息感與陰冷的涼意,她不住的掙紮著。

池喻眼瞅著薑冉睡得不踏實,身上時不時抽搐,一縷若有似無得黑氣縈繞在她身上。

隻見池喻徒手朝薑冉頭頂上方的位置抓去。

九川在玉佩中待得好好的,驀然感覺到往生鋪中出現不安分的氣息,就鑽出了玉佩。

一出來就看到了池喻的這一動作,一團黑色無實質的霧氣在池喻手中扭曲著,發出怨毒的氣息。

九川想起當時他與那古宅的磁場接觸在一起,差點抽離不出來時,池喻也這麼抓住過他,心下驚異非常,麵上卻不顯半分。

池喻並不知道這一點他是特殊的,畢竟以前方屹在時,都是方屹解決的,方屹也冇看見過他的這一點。

池喻臉色一沉,他將那團黑霧掐在手心,薑冉睡得安穩了些。

“放開我!放開!”那團黑霧發出尖叫。

池喻不理會他的訴求,“為什麼盯上了她?”

黑霧掙紮地更厲害了,甚至朝池喻發起了攻擊,一條極細小的黑線朝池喻的麵門襲去。

一旁看著的九川都有些心顫。

池喻對這一變故麵不改色,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隻是手中微一用力,直接捏爆了這一魂L。

池喻向來不喜歡讓趕儘殺絕的事,但故意傷人的鬼不行!

池喻握了握剛捏了鬼的手,手中一片冰涼,他捂在兜裡好一會兒才覺得緩過來。

然後才叫醒薑冉,薑冉有些後怕,那個掐住她脖子的人後麵痛苦地鬆開了雙手,蜷在牆邊,再之後炸成一團霧氣,她就被叫醒了。

池喻搖了搖薑冉,而後垂眸拿了張紙巾認真地擦著手。

“大師,好了嗎?這是解決了嗎?”薑冉欣喜的語氣問他。

池喻本想嗯一聲,抬眸卻看到薑冉脖子間若有若無的紅印又加深了。

池喻突然伸手撥了下薑冉的襯衣衣襟。

薑冉被池喻這一突如的動作嚇得下意識要收攏敞開的襯衣外套。

這老闆怎麼回事!不是說好男色的!

咋過了一天就變了?

她快脫口而出的質問,在看到麵色陡然一沉的池喻變成了問句,“咋了大師。”

池喻從背後裝雜物的櫃子掏吧掏吧,掏出個鏡子給薑冉,“你看一下自已的脖子。”

薑冉下意識接過來,背過身將襯衣撩開一點,她看自已脖子上和鎖骨處都出現了零散的紅痕。

冇吃過豬肉還冇見過豬跑嗎,她當然知道這是什麼,雖然現在她還冇有男朋友。

池喻冇回頭,開始快速收拾東西,符紙,硃砂,裝鬼的容器一股腦往包裡塞,“你們之前在那個城市旅遊?定的民宿你現在試試能不能訂一天,我們現在過去一趟,請假吧,今天彆上班了。”

薑冉被脖子上那些東西嚇到了,聽了池喻的話,立馬開始定房間,又開始跟老闆請假,什麼都比不上小命重要。

因為不是節假日和週末,現在訂高鐵票也還來得及。

池喻道,“要是成功解決,你身上那些曖昧的痕跡該消失纔對,可現在卻越來越嚴重,要找到源頭才能徹底解決。”

薑冉點點頭。

池喻轉身去了樓上,還是準備齊全些,遇到任何都不能大意,何況還要出遠門。

九川跟著飄到了樓下,看著池喻將一些奇怪的玩意往他的包裡收,忍不住道,“我也要去。”

池喻手中動作頓了下,目光望向九川,“當然會帶你去,我的店我還要開呢。”

言下之意自然是害怕九川教唆他店裡安分的其他物件和小鬼,領兵造反。

九川一開始冇反應過來,想明白後他瞪了池喻一眼,可後者根本不看他。

池喻動作麻利,很快就帶著薑冉出發了。

出發前還給了薑冉一張新的平安符,免得她到時侯遇到危險來不及救她。

池喻站在二維碼麵前,對著薑冉鄭重且嚴肅地說,“小本生意,外出需要另外算錢,但你算回頭客,所以給你打八八折。”

薑冉本以為池喻那嚴肅的神色,是他知道一趟生死未可知,要讓自已跟她家裡交代後事了,結果池大師一本正經地跟她算錢。

心情,可真是七上八下呢。

緊繃多時的情緒突然得到了一種另類的釋放口子,薑冉鬆了口氣,終於展露笑顏,“好,肯定不會拖欠的。”

趁著時間還早,兩人一鬼踏上了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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