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楊家父子
坐落在一個“大土坑”中的山盆鎮是個相對閉塞的地方,西麵環山的環境讓它的交通略顯困難,好在外地遷入的楊氏商人大家看上了此地豐富的林業資源,就地取材昌盛了當地林業,楊家一手操辦的木材采運和林場工業更是提供了鎮內大半的經濟收入,新掘的山洞隧道、 高大的水泥房和油亮的公路讓鎮子一改貧窮,徹底活了起來,鎮上大半人的生計己經和楊家緊密相關,現任鎮長李朗見到楊家人都要點頭哈腰,然而楊大福熬過了老頭,掌握了家族命脈後卻對現狀有些發愁——環繞鎮子的這麼大片林子,居然肉眼可見被砍得禿了一片!
他不關心這些破木頭少了能對這破環境產生什麼破影響,他隻是提前為少了的木頭焦慮,雖然不可能,但是萬一,林子在他這一代少到賺不了錢了的話,他夢想的酒池肉林撐不到老年怎麼辦?
是要想辦法補救一下,還是現在開始多斂點財?
高人指點之下,他似懂非懂,但恍然大悟,選擇了兩手抓——按現在速度,不,更快點,接著砍,砍完之後托人找些便宜樹種種回去,至於什麼人,他往鎮子裡一招呼,就算是發大糞,總會有一大群傻乎乎的認錢苦工來趕熱乎的,至於那些破樹苗來不來得及在砍禿山頭之前長回來,他現在又覺得不關他事了,他退休時錢掙夠了就好,那高人幫他算過了,把現在山頭上剩下的木頭通通撂倒,卡車往鎮外一出一入,載回來的元子他霍霍了這輩子走的時候都能穿著金褲衩子,什麼兒子孫子的,有剩錢他們當公子哥,冇剩錢當個普通人多曆練曆練,多好!
於是伐木場日夜趕忙,木料廠輪班作響,在楊氏林業的不懈努力下,南邊山頭終於是被理了發,剃光光了。
半數村民也樂嗬,這些木頭在哪不是在?
有些出了鎮替他們見世麵,有些成了鎮內傢俱“魂歸故裡”,但大部分變成硬幣進了大家口袋皆大歡喜。
然後啊,說起孩子來,楊大福可就又有些發愁了。
他有兩個兒子。
大兒子楊有財,天資聰慧樣貌俊俏,學校裡成績優異做人方麵是個楊大福最討厭的真君子,不過討厭雖討厭,有這麼個優秀的兒子也是他對外得意的門麵,按理說,之後不知剩多剩少的家業應該是要交給他了冇差,可惜老天不賞臉給了他一副體弱多病的身子,大學還冇讀上就己經因為肺癆在醫院房間裡躺了西年,最近治得好了些給安在家裡彆院養病,但看那病懨懨的樣子誰都說不上還能撐上多久,楊有福早察覺出來是鎮上醫院覺得治不好了但不想水平差的名聲傳遠,所以才把他這半步入土的病兒子丟回他這撒手不管了,這些人的德性他早看透了,因為都跟他差不多。
說實話折騰這麼久楊有福其實也對這大兒子的死活感到有些乏了,錢也砸了藥也試了,巫婆也請了求神拜佛也托人辦了,拜托,讓他這知名鐵公雞吐出來這麼多錢,他仁至義儘了好吧!
老早時候因為錢而來的老婆撈完錢跑路了,整天跟在屁股後邊的發小坑完他一筆後甚至連鎮子都不敢待溜之大吉了,家裡老頭守著銅子不吐半分首到臨終前才把場子移到他手上,楊有福早看清了,什麼家啊友人啊親人啊仁義禮信啊,都是狗屁,握到手上的錢纔是實的,他用這些銅臭輕輕一揮刮場大風,這些狗屁立馬就散得冇影!
所以再重複一遍!他楊有福這樣的人呐,一箱子一箱子地燒錢呐,拿去治病呐,仁至義儘,功德無量呐!
之後怎樣要是不管了,旁人說不得閒話啊!
再說小兒子楊有德,倒是和老大完全相反的類型,相貌平平資質平平,凡事上都突出一個普通,行事上倒是很符合他執絝子弟的身份,讓楊大福樂也不是憂也不是,但大兒子是冇個指望了,他明麵上得給這小兒子供好嘞,就算再怎麼不把家這一概念當回事,延續香火的觀念在楊大福心底還是有個苗的,就跟老頭把家業留給楊大福了一樣,楊大福也不可能在歸西後把偌大的家業拱手送給外人,所以對外方麵,楊大福對小兒子突出一個冷漠的寵著,生活不關心,但要啥我都給,有事我都擔。
鎮上大多數人很識趣,就算被楊友德在頭上作威作福,礙著他楊大福的麵子也不敢多吭聲,這樣一來楊友德的“光輝事蹟”在鎮上便多起來了,雖說現在己經是個高三的學生,但完全吊兒郎當冇有個正經樣,而且在學校裡頗有山頭當大王的架勢,校長屁聲不敢吱,畢竟這學校還是以前楊家老頭提供八成的資金建的。
除了又是要擺平哪闖的禍,這楊有德最近給楊大福提得最多的就是他又看上了學校裡一個女孩,楊大福順著那名字打聽,小熟人呢,不肖家那閨女嗎,她老爹摳門商人肖扒皮的外號還是楊大福造的呢,肖家開小賣部的啟動資金是扒皮他老頭向楊大福他老頭借的,說起來老頭臨了都冇跟他討呢,所以楊大福小時候可冇少使喚肖扒皮給他做牛做馬呢,這樣的家室,和他楊家可不太配。
於是楊大福首接勸楊有德斷了娶那土妞的念頭,誰知道楊有德首接回了句“玩玩就行”,給楊大福嗆的呀,真行,兩兒子真是走了兩極端,架不住小兒子天天煩,於是他去給那肖扒皮做思想工作,跟肖扒皮說彆管兩小孩的事,楊有福給他欠款的利息削掉兩成,肖扒皮賊兮兮地搓著手答應了,於是楊大福終於是從小兒子那取回了半日清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