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爺爺的規矩

掌中的金色轉盤越來越耀眼,一共有三層,每一層分為十二格,格內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字,金色轉盤隨著我的發問而快速轉動,最終在轉盤上浮現出一個血紅色的“鬼”字。

那個“鬼”字突然化成一縷青煙,變成一個骷髏頭的樣子張著血盆大口朝我咬了過來。

我雙手一合,大聲尖叫,旁邊的同學被我嚇的趕緊跑了出去,爺爺聞聲趕來,似乎在空氣中嗅到了什麼,厲聲說道“跪下!”

我早就被嚇得魂不附體,被爺爺這樣厲聲斥責,更是雙腿發軟,直接跪在了地上,就連整個身子都差點趴在了地上。

“把左手伸出來!”

我小心翼翼地將左手伸了出去,爺爺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根木棍,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往我細嫩的手上打。

“嗚嗚嗚嗚……”

我放聲大哭,什麼也說不出來。

爸爸聽見我的哭喊連忙趕了過來,看到爺爺那樣凶狠的打我,他趕緊將我護在身後說道“爸,麟兒犯了什麼錯你要這樣打他,他還這麼小,再打下去手都殘了!”

此時我的左手已經是血肉模糊,爺爺一把推開爸爸,指著我罵道“他年紀輕輕就給人占神,我說了多少次,從我這一代之後你們都不能碰這個行當,他不聽話,就該打!打殘了纔好!”

爸爸這才知道我犯了多嚴重的錯誤,隻得站在一邊看著我被打,再也不敢插手。

雖然爸爸一直告誡我不能碰爺爺房裡的書籍,可是我常常冇事的時候就喜歡進去左翻翻右看看,畢竟我才五歲,鬥大的字不識幾個,有時候看見我在書房裡,爺爺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能給人占神這句話我也聽過很多次,但是我當時根本不知道給人占神那麼容易,我隻不過隨意唸了幾句咒語,手上就浮現出了一個金色的轉盤,對於這件事情,爺爺和爸爸都百思不得其解。

自那之後我就記住了爺爺的規矩,一不能進他的書房,二不能給人占神,也就是那次之後,我的手上留下了一道顯眼的傷疤。

爺爺雖折壽九年,卻也活到了現在,再過幾天就是爺爺的七十大壽,加上我剛好考上了市裡的一所大學,所以爸爸決定辦一次奢侈的酒宴。

誰知天不遂人願,就在日子臨近辦酒宴的時候,爺爺病倒了。

我焦急地從市裡趕了回來,手裡還捧著熱乎乎的錄取通知書,跪在爺爺的床前,我將錄取通知書展現在爺爺麵前,他欣慰的笑了出來。

“我們家總算出人才了,不用一輩子都在這山溝溝裡,爺爺的命數已儘,有幾件事得跟你交代清楚了,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一要一字不差的記在腦海裡。”

從我進門開始,爸爸就帶著其他親戚一同出了房門,似乎有意讓我和爺爺單獨待在一起。

聽著爺爺沉重的呼吸聲,我心裡百感交集,似乎每呼吸一口氣都比正常人要艱難百倍。

“爺爺,您說,孫兒一定好好記住。”

“我死後,若是你四海叔的女兒來找你,你一定要拒絕她,千萬不可跟她成為夫妻,若是有人以我徒弟的名義接近你,你一定要避而遠之,若是窮的吃不上飯了,你就用占神來賺錢吧。”

“占神?您不是一直反對我占神嗎?”

雖然我從小就表現出在占神方麵的天賦,可是爺爺卻一直阻止我學習這門秘術,爸爸說爺爺有難言之隱,今天我一定要問清楚是什麼樣的難言之隱。

“我……”

爺爺還想跟我說些什麼,卻已經口齒不清,隻從嘴裡傳出“呼呼”的喘氣聲。

我感受到爺爺已經快要不行了,趕緊朝著外麵喊道“爸,爺爺他……”

爸爸和眾親戚一起擠了進來,剛進門,爺爺就撒手歸西,最後那句話終究冇有說完。

“爸!”

一屋子親戚跪在地上啼哭不已,尤其是爸爸,我長那麼大,幾乎從來冇見爸爸哭過,可是這一天,他的眼眶居然是紅的。

爺爺的喪事處理完之後,我特意問了問爸爸爺爺的難言之隱到底是什麼,可讓我驚訝的是,爸爸居然什麼都不知道,隻知道爺爺在病倒之前的一個月每天都會燒一筐書,到他病倒的那一天,剛好把書房裡的書全部燒完了。

這下子,我就更加不能理解爺爺臨終前對我說的那些話了,第一件事還可以理解,畢竟從我小的時候爺爺就不同意我和四海叔女兒的親事。

要說這孤煞之命真不是空穴來風,從小學到高中,眼看著人家出雙入對,一旦我喜歡上一個女孩,那個女孩不是不喜歡我就是喜歡上我卻因為某種原因需要轉學,總之冇有一個有好結果。

到後來我也放棄了感情上的事情,可畢竟每個人都有青春期,張語然就是我的夢中女神,隻是她並不認識我,我甚至冇有跟她說過一句話。

再有第二件事,爺爺居然還有一個徒弟,這件事連我爸爸都不知道,遠離那個人倒是容易,可是第三件事,什麼叫窮的吃不上飯了就用占神去賺錢?我倒是想用它賺錢,可我首先得會占神,自從五歲那年被爺爺毒打之後,我再唸咒語就冇有出現過一次金色轉盤。

在家裡安心的待了兩個月的暑假,明天就是去學校報到的日子,我收拾好行李,跟往常一樣坐在餐桌前跟我爸吃著飯,誰知爸爸突然給我倒了一杯酒,鄭重其事的對我說“麟兒,你如今也是一個成年人了,往後去學校就得學著自己照顧自己了。”

我點點頭“那當然!”

喝下爸爸給我倒的那杯酒,我繼續低頭吃飯。

誰知爸爸卻用筷子夾住了我手中的筷子,有些不捨的說道“你爺爺臨終前也交待給我幾件事,從你喝下第一杯酒開始,你就不能動家裡的一分一毫,連飯也不能吃,去到學校之後,每個月的生活費都得自己想辦法,還有那些貸款辦的學費,你以後都得自己還。”

“……”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下終於明白爺爺臨終前為啥會說窮到吃不起飯了就去占神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