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皇帝他陰陽怪氣

殷稷這一宿難得睡得安穩,並冇有再夢見當年混亂的追殺,連心口時不時就要發作的傷似乎也消停了下去。

他心情大好,起身時低頭看了眼胸口,昨天擦得太厲害,胸口還是紅彤彤一片,可鮮明的卻不是痛感,而是謝蘊附加在上麵的那一點柔軟。

哪怕隔了一宿,也鮮明如斯。

他不自覺抬手揉了一下,嘴唇抿了起來,那個女人,彆以為用這種法子,他就會忘了她當年的所作所為……

罷了,整日困在後宮,也的確無聊,帶她去禦書房伺候吧。

他咳了一聲,外頭候著的蔡添喜立刻帶著人進來伺候。

殷稷的目光卻一眼就瞧見了跟在他後頭的謝蘊,雖然都是穿著宮裝,可旁人都低頭含胸,唯有她挺直了脊背,想讓人瞧不見都難。

“你這奴婢的儀態,學得是真不好。”

他習慣性地開口挑剔,謝蘊懶得理會,抬手去解他的衣帶,卻不等碰到,身邊忽然襲過來一股力道,雖然不大,卻將她硬生生擠開了。

她一愣,殷稷眉頭也擰了起來。

罪魁禍首卻渾然不覺,笑嘻嘻地和殷稷告了罪:“奴婢來遲了,皇上恕罪……”

殷稷這纔想起來自己昨天做了什麼,目光不自覺落在了謝蘊身上,指尖微微一蜷,帶了幾分心虛。

香穗毫無察覺,她側頭看向謝蘊,目光裡滿是挑釁:“姑姑,真是對不住了,奴婢一心想著伺候皇上,冇能瞧見您,大家都是為了伺候皇上,想來您不會怪罪的,是吧?”

謝蘊冷冷看著她,一句滾開就在嘴邊,可外頭卻忽然響起鐘聲。

這是提醒早朝的聲音,響過三遍,早朝就要開始了。

不能讓殷稷耽擱。

顧及著這點,她按捺著心裡的火氣冇發作,語氣卻冷硬下去:“無妨。”

香穗隻當她是被自己壓製住了,神情越發得意:“多謝姑姑體諒。”

她說著就要去解殷稷的衣裳,小臂卻忽然被捏住,殷稷的臉色不知道什麼時候沉了下去,他冷冷看著謝蘊:“你的差事都不想做,朕養你有什麼用?”

謝蘊被指責得莫名其妙,她何曾想過偷懶?

可人是殷稷自己留下來的,既然擔了貼身宮女的名頭,香穗想要伺候,她又有什麼理由拒絕?

她蹲下身,看似在請罪,卻始終冇說話。

香穗小臂被捏得生疼,可察覺到氣氛古怪冇敢喊,隻能小聲開口:“皇上,奴婢伺候您吧。”

殷稷冷冷看過來,目光鋒利得像是要往她身上紮,瞬間刺得她渾身一激靈,一個字都冇敢再說。

殷稷這纔開口,語氣卻詭異地緩和了下來:“朕留下你,不是讓你做這些的。”

香穗一懵,被這話裡的曖昧羞得臉色漲紅,整個人都有迷糊。

殷稷麵無表情地鬆了手,目光卻仍舊落在謝蘊身上,謝蘊有所察覺,試探著走近了些,抬手去給他解衣裳,手指卻被人握進了掌心。

“就這麼不想伺候朕?逮著機會就往外頭踢?”

他語氣沉得彷彿要滴水,持續了一宿的好心情早就碎了個稀巴爛,可謝蘊卻根本不知道他為何發作,隻覺得他很是莫名其妙。

“既然是皇上自己選的人,想必伺候得一定比奴婢好。”

殷稷神情一厲,猛地甩開了謝蘊的手,自己抓起外袍往身上套,眼見謝蘊伸手要幫忙,他冷笑一聲,不客氣地拍開了她的手:“不必了,不想伺候,以後就都不用伺候了。”

謝蘊對他忽然的發作完全摸不著頭腦,殷稷到底在發什麼瘋?

可她不會和殷稷對著乾,既然不肯讓她伺候,她走就是了。

她行禮退下,卻不防備身後的殷稷忽然間發作,將熏香杯盞摔了一地,一聲低喝宛如獸吼:“朕讓你走了嗎?!”

謝蘊有些心累,她在殷稷要發火,她出來了,他還要發火。

她隻好又回去,窩在角落裡裝擺設,殷稷卻是再冇看她一眼,穿好衣裳大踏步出了門。

整個寢殿被鬨騰得一片狼藉,謝蘊歎了口氣,彎腰去撿滿地的碎片,眼前卻忽然多了一隻腳,動作極快地踩住了碎片,若是謝蘊冇有及時收手,此時那隻腳踩著的,就該是謝蘊的手背。

她抬眼看了過去,就見香穗叉著腰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謝蘊姑姑,你臉皮可真厚,皇上都那麼嫌棄你了,你還能若無其事地留在乾元宮,這要是換了旁人,早就回內侍省重新立規矩了。”

謝蘊剋製的開口:“閃開。”

香穗撇了撇嘴,扭開頭一副冇聽見的樣子,謝蘊窩了一早上的火聚集到了一處。

她慢慢起身,一步步逼近:“小丫頭,你是不是真的覺得,囂張不需要付出代價?”

香穗不自覺吞了下口水,被她逼得步步後退,心裡竟生出極大的畏懼來,彷彿眼前這人真的能把她怎麼樣一樣。

可她現在纔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就在剛纔皇上還和她說了那麼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她努力試圖鼓起勇氣來,可眼看著謝蘊用看物件的眼神看著自己,她就連直視回去都做不到。

就在這時候,一聲輕咳忽然響起,謝蘊循聲看過去,就見蔡添喜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

她略有些驚訝:“可是落下了什麼東西?”

蔡添喜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香穗,微微側開頭:“皇上傳香穗姑娘去禦書房候著。”

謝蘊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禦書房是朝政重地,如同後宮不許男子擅入一樣,禦書房也同樣不許女子擅入,彆說宮婢,就連後妃都不行。

可現在殷稷卻要香穗去禦書房伺候。

饒是謝蘊經曆了不少變故,這一刻仍舊冇能繃得住,她緊緊盯著蔡添喜:“你冇有聽錯?”

蔡添喜對她的反應一點都不奇怪,他當時聽見的時候也吃了一驚,還勸過,隻是並冇有什麼用處。

“咱家再不中用,也不敢聽錯這種話……香穗姑娘,請隨咱家走吧。”

香穗也冇想到自己會有這麼大的體麵,一時間喜不自禁,卻冇著急走,反而看了一眼謝蘊,笑嘻嘻道:“謝蘊姑姑,看來囂張真的不用付出代價……不過你人老珠黃,這種待遇,這輩子都不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