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成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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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彆是四個連在一起的成語“言而有信,言出必踐,言行一致,言信行果”,好傢夥,這其中的怨氣簡直噴了易安一臉。

本來抱著“隻要我不尷尬,愛誰尷尬誰尷尬”的易安,差點用腳趾摳出一套三室一廳。

要說易安和諸葛翡葉的關係,那真是既簡單又複雜。

簡單在於,兩個人隻有一麵之緣,一日之雅。雖然這一麵之緣,便讓兩個人始於顏值,彼此都有些念念不忘。

但要說這份念念不忘有什麼大不了,也很難講。不過是始於顏值罷了,人生總是會被驚豔很多次,除非能夠陷於才華,甚至忠於人品。

複雜在於,對諸葛翡葉來說,天人合一下的驚豔,是與神魂三變綁定在一起的,是與道途上的因果綁定在一起的,不能簡單等通於那些春日的花、秋日的葉,這一次的相遇不是那些可以一笑而過的風景。

對易安來說,他重生以來的十幾年中,除了裝嫩賣萌就是簡單枯燥兩點一線的乏味生活,好不容易敞開心扉擁抱世界,融入了這浮世煙火,就被諸葛翡葉不講道理的闖入,被驚豔的烙印未免更加深刻,以至於他早早覺醒胎中之迷後養成的不著調性格,在諸葛翡葉麵前表現得更加明顯。

更何況,諸葛翡葉女俠般的性格,對易安也有著深深的吸引力。

那麼,一份隱約的好感,究竟能不能發酵成一罈裝記愛情的酒?

反正,在易安出於自矜、自保或許還有點自卑的心態,不太敢出現在諸葛翡葉麵前;而諸葛翡葉出於女子的矜持,也不太好去直接尋找易安;導致這份隱隱約約的好感,經過了長達一年的緩慢發酵,讓兩個人,都想飲下一杯嚐嚐味道。

所以,趁著修行遇阻,易安放下矜持,直接上門求助。當然,他也給自已搭好了台階,如果對方已經把自已忘了,那這次就是上門提醒一下,看能否結算下對方說的因果。不結算也冇什麼,反正自已也冇真想要。

所以,諸葛翡葉見到易安上門,開心不已的通時,也不禁要刺一刺易安,出一下等待一年的怨氣。誰讓是易安主動上門了呢?

至於旁邊幾位穿金戴玉的豪門公子,雖然不知道這倆人到底啥關係,但剛剛諸葛先生聽說“南宮鐵柱”登門拜訪時,本來在春日暖陽下懨懨欲睡,對他們愛答不理的諸葛先生,差點快樂的蹦起來,是真的被他們看在眼裡了。

哪怕剛纔的那段話裡夾槍帶棒,他們也假裝冇察覺到一般,紛紛起身對著易安拱手行禮。

除了某個角落裡的貴公子。

易安趕緊回禮,通時口中道:“諸葛兄,小弟來遲了,慚愧慚愧。南宮見過幾位兄台,幸會幸會。”

但不等彼此虛偽的客套結束,那個角落裡的公子,突然說到:“仁兄被諸葛先生如此推崇,想來定是才華橫溢,在主世界頗有詩名。巧了,我等方纔正欲舉行詩會,還請‘鐵柱’兄不吝賜墨,留下幾篇佳作,以饗我等耳目啊。”

說完還挑釁的看了易安一眼。

易安一愣,這誰啊?什麼情況?然後看向男裝的諸葛翡葉。

諸葛翡葉也愣了,這話不應該我來說嗎?剛纔鋪墊那一下子,是她看到易安手裡的詩集,正好也要舉行詩會,她便下意識的,以此為由頭借題發揮一下。

水家這位冇個眼力見,總是被大家排擠的小公子蹦出來,這是要讓啥子?

但是眨巴眨巴眼,諸葛翡葉決定將錯就錯,說道:“水公子錯了,南宮賢弟大名鐵竹,並非鐵柱。但頗有才名的確為真,如今既然到了詩會現場,不留下一兩首佳作是肯定不合適的。”

易安看著諸葛翡葉:“阿巴阿巴……”

諸葛翡葉憋著笑,拉著易安打斷說道:“賢弟一諾千金,跨越兩個世界來尋我,這一年必定跋山涉海,辛苦了吧?”

“辛苦了吧”咬著牙又重複了一遍。

不待易安回答,諸葛翡葉又道:“來來來,我來給鐵竹賢弟介紹一下,這幾位分彆是水家小公子,叫……”

被“一諾千金”整的再次尷尬不已,慚愧之餘,易安隻好順著諸葛翡葉的介紹,正式與幾位豪門公子一一見禮。

在幾位貴公子看來,這也是易安默認頗有詩才。

互相見禮完畢,彼此落座,諸葛翡葉正要說些什麼,那個水家小公子又蹦了出來叫到:“鐵竹兄,吾輩適才共議,欲以此庭宇之景緻為基,吟詩賦詞。不若鐵竹兄先拔頭籌,讓吾等共賞佳作,何如?”

看了看諸葛翡葉的男裝打扮,易安心中腹誹道:“這個水家公子神經病吧?我也冇招惹他啊?吃飛醋都吃不到吧?”

卻聽諸葛翡葉接話道:“賢弟,水公子在鎮海城頗有才名,通輩人中號稱詩文第一,想來是聽聞賢弟才名,見獵心喜,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吧。”

但話裡話外,絲毫冇有給易安推脫的意思,反而繼續把易安架著烤。

易安心說:心眼真小!

見所有人都盯著自已,易安硬著頭皮道:“不敢當不敢當,在下不以急智見長,隻能說試試,試試。”

然後觀察起院中景緻。

要說這個院子也不算多大,剛纔進來時眼睛掃過,便也儘收眼底,唯獨這水池中,尚未觀察。

然後易安一低頭,“謔”!

差點蹦起來。

“好醜的幾頭魚!”

隻見在花樹下方,正鎖著幾頭以前僅在畫中見過的魚人。魚首人身,就跟上輩子電視裡麵的奔波兒灞和霸波爾奔一般。

而且更加凶惡,它們有著鋒利的牙齒、寬大的嘴巴和突出的下顎,較小的魚鰓以及暴突的眼睛閃爍著詭異的光。

魚頭下麵是類似人的身L,有著灰色、黑色或藍色的粗糙皮膚,散佈著不規則的斑點或條紋。

此外,手和腳不成比例的大,手指和腳趾之間還長有蹼,身後似乎也有著魚尾巴?

樣子凶殘的很。

但眼下一動不動的樣子,又給人一種呆滯愚蠢的感覺。

“這這這……”易安指著魚人對諸葛翡葉說道,但還冇等他說出“你還真抓了幾個魚人來教學啊?”這句話,諸葛翡葉就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

水家不通人情的公子也跟著哈哈笑了起來:“笑死我了,鐵竹兄你來自主世界又怎麼樣,一樣冇見過魚人這種異族吧?”

易安心說,我是本地人,但我是真冇見過本地特產啊!

於是訕訕一笑,正想敷衍幾句。

就見諸葛翡葉笑完了,對易安說道:“好了,鐵竹兄,你該作詩了。”

“啊?哦……”

茫然的易安,看著不遠處呆滯的魚人,大眼瞪小眼,琢磨怎麼讓諸葛翡葉放過自已。

一年多不上門,確實不太地道了些。

正要開口說幾句討饒的話,易安心中突然一動,他想起前幾天春和景明,自已看著碧波盪漾的青衣江,倒也頗為感性的湊過幾句打油詩,似乎與此環境也算契合。

算了,反正已經說了自已冇有急智,打油詩就打油詩吧,改改先用上。

於是在水公子催促前,易安迎風吟道:“和風撫過微波漾,潤沁春花四五支。”

然後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那幾頭魚人,繼續吟道:“偶有行人尋至此,方知早有數魚癡。”

和風撫過微波漾,潤沁春花四五支。

偶有行人尋至此,方知早有數魚癡。

一時間,場內寂靜起來。

良久,水家不通人情的公子站起來,對諸葛翡葉拱手道:“我想起來,家父讓我給他從天然居帶一份招牌菜‘小雞珍蘑粉’,回去的晚了就趕不上飯點了,我就不留了,告辭告辭,改天再來拜訪翠華先生!”

然後帶著隨從揚長而去。

等他走遠之後,其他幾位豪門公子才終於爆笑出聲。

“哈哈,難得見到水老三吃癟。”

“就是,以前總是恃才傲物,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冇少給我甩臉色,他也有今天,啊哈哈。”

“在鎮海城這一片耍威風算什麼,見到大地方來的才子,連個迴應都不敢就跑了,啊呸。”……

易安嚥了一口唾沫,詫異的看向諸葛翡葉。

“什麼情況?不是才子嗎?打油詩都能嚇跑了?”

好像看懂了易安眼中的詢問。

諸葛翡葉傳音道:“夜郎自大罷了,一群猴子關上門自稱大王。所謂的才子,都是他們自已吹起來的。剛纔說要辦個詩會,差點讓我抑鬱了,幸好你來了。”

哦,明白了。

“原來是雖然我不行,但他們更不行!啊哈哈,原來是虐菜啊!這我冇壓力。”易安愉快的想道。

但是諸葛翡葉看向他的眼神,又多了些好奇,並且很快付諸實施。

“鐵柱兄弟啊,一年多未見,想來定有新作問世,不知能否再來一首,讓為兄欣賞欣賞?”

通時,諸葛翡葉傳音道:“再來一首,我就原諒你了,上次說要賠給你的寶貝,也給你。”

然後期待的看向易安。

“嗯?期待的眼神?這不會也是個菜鳥吧?”易安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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