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伺候皇家貴胄可是個大事兒,這宮裡的尚衣,尚膳,尚儀,光祿寺,再加上大大小小的太監主管,嬤嬤,簡直是過江之鯽,這些奴婢等級森嚴,生死富貴都在主子的一句話,明君的皇宮一兩萬人,昏君暴君的皇宮五六萬人,十幾萬人都是有的,這就是古代皇權的魅力,所謂君權天授,代天牧民,也大概是如此吧。

太子在宮中行走的儀仗,可是一點兒都不含糊,雖然朱標和老朱的性格相似,不願意有太大排場,但是作為寵兒狂魔的洪武大帝朱元璋,則堅決反對太子朱標不講排場,拿老朱的話來說:

“咱是開國皇帝,怎麼都行,而你則要為後世之君樹立典範,不可太過奢侈,但也不可失皇家威儀!”

朱標坐在轎子上,仔細回想和老朱的短暫相處,驚喜的發現和一般的父子爺們好像冇有什麼區彆,不由感歎道:

“後世網絡上關於洪武大帝朱元璋對太子朱標的寵愛,絕非空穴來風啊…”

晃晃悠悠在宮裡轉悠了好一圈,朱標作為後世人,遊覽名勝古蹟的心思總算是淡了下去,而且這個時候也不是禦花園百花鬥豔的場景,遊覽了小半天,朱標便回到了自己的東宮。

剛剛進入東宮的範圍,兩員金甲大將便跪在車前。

臣,左率府史,

康茂才!

臣 ,右率府史,

汪興祖!

“拜見太子殿下!”

經過這一路的跪拜,朱標基本上也習慣了,輕輕的揮了揮袖子讓二人起來。

倒是這兩個人,康茂纔是老朱的同鄉,原來陳友諒的麾下大將,投降朱元璋之後,在朱元璋的授意下,依然和陳友諒聯絡緊密,並送出了一係列的假情報,最終導致陳友諒功敗垂成,簡直是大明版的零零七。

汪興祖則是在戰場上打敗張士誠的勇將,這兩個人正值壯年,被老朱安排在東宮給朱標當侍衛頭子,其目的不言而喻,兩人也是妥妥的太子黨。

回到書房之後,朱標開始默默的盤算自己的政治勢力:

老師是被朱元璋譽為文官之首的宋濂,太子少師李善長,徐達為太子少傅,故開平王常遇春是太子少保,雖已不在,但是朱標自己就是常家的女婿,常家一定是為朱標馬首是瞻的,馮勝為右詹士,相當於朱標的秘書長,全權輔助朱標處理東宮事務,為朱標的生活起居等一切事情保駕護航,還有胡美,廖永忠,李伯升,等等為同知詹士,還有吳楨,耿炳文,湯和,連劉伯溫都是朱標的讚善大夫,還有一大堆的太子賓客,再加上和朱標關係密切的藍玉,傅有德,再包括上麵提及的那兩個人。

“嘶………”

朱標倒吸一口涼氣,心裡暗暗想道:“這簡直是大明初期一半以上的政治勢力,老朱對朱標的寵愛簡直是冇有邊兒了,這樣的勢力,如果放在李世民的手裡,估計那老小子能一天發動一場玄武門之變。”

朱標翻看了一下桌子上的文房四寶,自然都是高階貨色,主要的是案上的奏章,雖然冇有達到堆積如山的程度,但是也差不多了,因為一年前老朱就已經下令,基本意思就是小事朱標做主,大事他們爺倆商量,從那時候起,二十來歲的朱標就已經開始披星戴月的批改奏章了。

作為來到大明的第一天,朱標自然在極力回憶自己腦海中積攢的明朝曆史知識,但是後世的明朝曆史,因為通古斯酋長們的一係列瞎折騰,變得有點模糊不清,正史野史並存。

比如馬皇後,洪武十五年,馬皇後薨逝,有人說得了天花,有人說是怕朱元璋牽連太醫拒絕服藥去世的,也有人說是因為朱雄煐的夭折,憂思成疾去世的,

哪怕是自己,死因也是撲朔迷離,最可笑的還有一種被老朱嚇死的說法,雖然來的時間不長,但是憑藉朱標原身遺留下來的記憶來說,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畢竟從記憶上顯示,十六七歲就開始和老朱抬杠了,一下抬了這麼多年,太子之位還是穩如泰山。

“殿下…

你病體初愈,不宜太過勞累呀。”

不用看,這就是朱標貼身太監苟寶的聲音。

朱標抬眼一看,書房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燈火通明瞭。

隨手把一本奏章扔在了書案上,隨意說道:

“先沐浴更衣,然後再用膳吧!”

是……

苟寶拂塵一甩,一個小太監就快步向後院跑去。

又從侍女手裡接過了一盤點心,殷勤的放在朱標的桌子上,諂媚的說道:

“殿下,您先吃兩塊點心墊一墊,側妃娘娘中午就捎來話兒了,說晚上備了吃食,等您過去呢……”

朱標撥弄了一下盤子裡的點心,精緻,香味撲鼻,竟然還有幾塊奶皮子。

這種吃食在這兒出現,朱標可是一點兒都不意外,他老朱家怎麼也是洗劫了大都,一塊奶皮子怎麼了?

“你這是幫孤都安排好了?”

一句話讓苟寶如遇雷擊,一下子就出了一身白毛汗。

撲通一聲,雙膝跪下。

“殿下……奴婢可……”

“好了好了,孤和你開句玩笑,你咋還當真了?”

朱標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隨手扔給苟寶一塊奶皮子:“吃去吧,孤賞你的!”

“奴婢謝殿下賞。”

苟寶連忙接過,腦門上的冷汗都流到眼睛裡去了,可是他也一下都不敢擦。

好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太監,進來說香湯沐浴已經準備完了,纔算幫苟寶解了圍。

連滾再爬的,扶著朱標來到了沐浴的地方。恭恭敬敬的把這位太子爺送了進去,洗澡這種事情,朱標一向不用太監,苟寶也就難得清閒。

用袖子輕輕的擦了擦額頭上的白毛汗,苟寶毫無形象的坐在一個石墩子上,小心的拿出那塊奶皮子,仔細的吃了起來。

一點一點的吃,好像吃完了就要上路一樣,吃了兩口,也不捨得吃了,用手絹仔細的包了,揣在了懷裡。

看著湯室裡的燈光和模糊的人影,苟寶長舒了一口氣,揮手叫來了剛纔幫他解圍的小太監。

小太監屁顛屁顛跑過來。

“乾爹!”

“嗯,咱家冇白疼你!去把今天上午側妃娘娘送來的小盒子送回去。”

“乾爹……”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