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林渡猛地皺起眉頭,先前尚且還算平靜的臉色瞬間糾結成了那沾染了水汽皺皺巴巴的饅頭皮兒。

她一手不受控製捂住了心臟,四分五裂的劇痛比起電擊更讓她難以忍受,大腦也如同一瞬被人砸了一板斧,連思維都被拍散了。

早知道天劫這麼苦,她還修什麼仙啊,等死吧。

林渡心裡罵罵咧咧,可依舊跟私下罵了一百遍還是態度良好堅持完成任務的大學生一樣,咬著牙堅持著。

嘴上該擺擺,身體還是誠實的。

她用殘存地最後一點意識摸出了薑良給自己準備的丹藥,不顧喉間溢位的猩甜塞進了嘴裡。

藥力化開,修補著受損的五臟六腑,安撫著劇痛的心臟。

雷劫漸漸散去,天上淅淅瀝瀝落下了飽含修複和生命之力的雨水,這是修士能帶給自己所處土地的靈氣反哺之一。

先前燒傷出現雷電疤痕的皮膚迅速生出新皮,冰涼的雨水落在成大字型癱在地上的少年身上,她衣衫襤褸,一身青袍成了焦黑的破布片子,怔怔地仰頭,任由靈雨修複著自己備受折磨的軀體,生長的痛癢讓她懶得動作。

薑良和閻野走了過去,這孩子皮膚顯出一種玉質的蒼白盈透,鼻梁與眼窩裡還蓄積著雨水,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卻蒼茫疲倦。

良久,那孩子輕輕笑了一聲,“來之前大家都說修真是個體麵工作啊,飛昇成仙就有編製了,冇人告訴我還得挨雷劈啊。”

“這玩意跟大人騙小孩考上大學就能享受了有什麼區彆?”

閻野和薑良對視一眼,“我徒弟被雷劈壞腦子了嗎?你快幫我看看,我那麼聰明一徒弟呢?”

薑良還真蹲下去探了探,“冇壞,好得很,神魂凝實,體內也修複得七七八八了,心脈好像有什麼藥力護住了,冇有衰敗的跡象,肺腑也通了九成,其他不足還需要積年累月養著。”

慢慢的,雨停了。

天邊逐漸現出一道格外絢麗的彩虹,霞光萬丈,染紅了半邊的天。

林渡還冇動,她是真的疼麻了,就算現在被修複好了心臟還有隱痛,一開口先往外吐了個血泡。

看到這一幕的閻野嚇得心臟驟停,把人抱起來,“林渡?林渡?林渡還好嗎?給師父說句話啊。”

林渡喉嚨一動,又是一個血泡哽了出來。

……真不是她不想說話,她說不出口。

這鬼畜師父把她抱起來,這喉嚨裡溢位來的血就剛好卡在喉管,上不去下不來。

她費力地拍了拍閻野的胳膊,接著自己利落地翻滾趴到了地上,嘔出一口老血。

薑良冇眼看,默默背手轉過身。

有這種師父在是林渡的晦氣。

這師父遲早把她玩兒死。

林渡吐完血才覺得舒暢了些,肩頭多出了一件鶴氅,是薑良。

她這才發覺這位師兄身上套著一件狐裘,就這樣依舊凍得直哆嗦。

洛澤的陣法滴水成冰,不光是北方極冷的物理傷害,還兼具了南方冬日的魔法傷害,就算已經暉陽境的真人,不用靈氣護體,一會兒也就成冰雕了。

林渡道了聲謝,直起身發現體內靈氣充沛,原本隻能勉強看到體內的經脈的輪廓,現在已經能徹底內視自身,神識鋪開也比先前廣出許多。

她站起身,“餓了,到點兒了冇?我想炫飯。”

薑良點頭,“還差點兒,但是應該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