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迴歸

“不過……棋局已經佈置完全了!你能夠戰勝我也決定不了什麼……”

黑帝化身長吐一口氣,他彷彿突然想通了什麼,重新變得從容不迫。

“你感受到了吧?”

楚墨冇有說話,隻是平靜的凝視著黑帝化身。

黑帝化身咧了咧嘴,“是的,你贏了!但你終究也隻是贏了一時!你再怎樣驚才絕豔,也終究是會死的!潛水養不出真龍……”

“這就是佈局無數個紀元的……我們的努力!一個個朝代,一個又一個,我們的努力……不斷的佈局的疊加……人族的,妖族的,其他族的……”

“這種積累無儘歲月的煌煌大勢,任憑你怎樣天賦絕頂,任憑你怎樣怪胎到無法想象……也不是你能夠違背對抗的了的……”

“如果你出生在商周那個時代,或許……真是不敢想象啊!但是這,終究隻是或許……”

“這是我們的幸運,也是你的不幸!”

在暢然大笑中,黑帝化身轟然崩碎,化為無數星星點點的黑光。

現場安靜了數個呼吸。

“也就是說……世界降格,是從商周開始的?換句話說,商周時期是人類真正的巔峰時期?冇有絲毫壓製的時期?”

“我記得前世有個梗……說什麼紂王或者說帝辛是最後一位人皇,後麵的隻能說天子……emmm,不會和這有關吧?而且說起來,那傢夥對我的稱呼也確實是人族天子……”

楚墨若有所思。同時,他在內心感慨,黑帝化身,好人啊。

你看這,臨死之前……還給他透露出了這麼關鍵的情報!

或許,黑帝化身這句話對於其他做到這一步的人來說,堪稱殺人誅心……但是對於還有機會再度跨越曆史的楚墨來說……不亞於指明瞭前路!

“隻是……如果說他隻是一個化身,那麼,真正的黑帝……以及其他和黑帝並列的神,又在哪裡呢?”

楚墨抬起頭來看著洞穴上壁,想了好一會兒,最終搖了搖頭,將目光投射到了神色僵硬惶恐的妖皇身上。

“那個……那個……現在,我的意思是,現在還能和好嗎?”妖皇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對此,楚墨隻是輕輕的彈了一下指尖。

一縷神輝閃過,妖皇灰飛煙滅。

雖然妖庭已然徹底覆滅,但是楚墨顯然冇有給神州留下絲毫麻煩的打算。即便這個麻煩,再怎樣不值一提……

“按照現在的壽命消耗速度,我大概還能堅持三個小時。”楚墨計算了一下時間之門上顯示的壽命消耗速度,腦海之中思緒翻湧,很快做出了決定。

他邁步走出了長白山的這一處山洞,一步跨出,瞬間越過無數距離……

寥寥小半炷香之後,楚墨便重歸京都。

乾清宮的外院。

紀曉嵐在批改檔案,雖然他目前隻是臨時的天下主,但按照楚墨離去的話語,他也有資格進入乾清宮。

隻是……他終究不願進去!

他不覺得自己,甚至未來的任何一個人,有資格坐上那個曾經楚墨坐的位置……而且他也不準備未來佩戴上皇帝的勳章。無論他乾的再怎麼好,功績是否達標……

他希望自己即便等到未來某一日死去,也終究是以楚墨的臣子的身份死去的。

“嗯?陛下?!”紀曉嵐突然感應到什麼,滿臉驚喜的轉頭,他看到了楚墨,“您改變主意了嗎……您準備再重新登上這個位置了嗎……”

冇有對可能失去這個天下主之位的惋惜!

因為楚墨製定的規劃,太過於嚴苛。目標太過於遠大……以至於紀曉嵐隻能夠感受到沉重的壓力。

“並非如此。”楚墨平和開口,“隻是和你說一件事……”

楚墨大致闡述了一下,自己此去的所見所聞。冇有隱瞞……畢竟他都快要離開這方世界了,隱瞞又有什麼意義?!

再者說,楚墨也很憂慮,那群妄圖徹底在這個時代,埋葬人族的超凡力量的神話生命,未來還會不會有什麼其他的動作……

在他離去後,如果神州冇有絲毫的準備,或許未來……雖然即便做好準備,在冇有他的情況之下,未來也同樣很悲觀……

不過考慮到黑帝化身之前不知情的情況,也有可能就這麼混過去……誰知道呢?

聽著聽著,紀曉嵐從原本的驚喜,到疑惑,再到駭人,到不敢置信,最後到懵逼,絕望,甚至是窒息。

“您是說……我們的敵人是!”紀曉嵐顫抖著伸出一根手指,指了一下天空的方向。

楚墨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畢竟這終究隻是他的猜測……

“可是,可是這樣子更應該由你來帶領我們前進……”紀曉嵐牙關打顫,頗有些語無倫次,“隻有斬殺了那位黑帝的你……”

“可是我快要死了!”楚墨輕聲道。

紀曉嵐愣住了,他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卡在了喉嚨之中,但是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隻能懵逼的,顫栗的,恐懼的,凝視著楚墨……

他一直知道楚墨很年輕,他之所以接下這個位置之前一點都不慌,就是因為,他清楚楚墨應該能夠活過比他還長的時間。

腳下這個國度,真的出現了不可挽回的危險,他還是會出麵,將神州的路……帶到正確的軌道!

但是現在……

紀曉嵐隻是恍惚了一瞬,就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楚墨的身影已經消失。

他悵然若失地掃視著周遭,許久之後才發現,自己的眼淚流了下來。

並不是,或者說不僅僅隻是悲傷,還有著對未來的茫然與恐懼……

許久之後,紀曉嵐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誰敘說著什麼,“怎麼能這樣?憑什麼?!”

另外一邊。

“小少爺!”趙汝辰驚喜的看著楚墨。

“叔。”楚墨突然開口。這麼正式的稱呼,讓趙汝辰身體僵硬了一下……自從楚墨執掌天下後,他已經好久冇有聽到這個名稱了。

“我快要飛昇了!”楚墨微笑著說道。

“白日飛昇?”趙汝辰反應過來之後,身體因為激動而顫抖,“你要成仙了???難怪……難怪!!”

他頓時覺得,楚墨之前的一切決定,全部都能解釋了。

“是啊!所以跟你說一聲!”楚墨歎了口氣,“唯一可惜的就是……未來或許你再也見不到我了!”

趙汝辰沉默了好一會兒,低聲道,“但這對你是一個好事……我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你會拋棄皇帝的位置了!確實,成仙要比皇帝更加重要……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從來冇想到我們家能到這一步……你儘管去,彆擔心我!我能夠照顧好自己的。”

楚墨微微點頭,又和趙汝辰聊了好一會兒,當他計算時間差不多了,出言告辭,轉身離開。

趙汝辰畢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楚墨自然不會將殘忍的真相告訴於對方,再者說……他本質上是迴歸主世界,確實不是死亡……

楚墨每一步跨出,都能越過重重距離,他迅速的穿過了整片神州大地……他看著這個自己生活了十餘年,被他深深改造過的全新的國度……內心有著欣喜,也有著些許惆悵。

他在心中自語,“我乾的,應該還算不錯吧?”

最終……

楚墨來到了喜馬拉雅山之巔。

他安靜的凝視著東邊方向,世界屋脊之巔,不見天下,隻見皚皚白雪。

下一個呼吸,時間之門上,壽命的倒計時終於歸零。

一陣風吹過……

楚墨的身影,自天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