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礬漁鎮裡,空空蕩蕩。

薑鳶放出了神識,開始探查周圍的一切。

冇有幻境阻礙,通音一切正常,她嘗試聯絡天清宗的弟子們,一無所獲。

經過剛纔的事件。

連吹來的風都讓她覺得帶了幾分詭異。

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帶動了傷口,疼得她又眼冒淚花。

這活真是冇法乾了啊啊啊啊!

“救命啊……”

遠處飄來微弱的求救聲。

那女聲虛弱無力,似是拚儘了全力喊出。

薑鳶被嚇了一跳,險些跪倒在地。

她有些害怕。

警惕地握住手裡的佩劍,朝著遠處的樹林而去。

聲音就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正要走進樹林,猛地撞上一堵堅硬的透明結界,她雙手握住冰鳶劍,以最簡單的方式砍破了這道結界。

碰撞使得她握劍的手都發麻,傷口再次裂開,殷紅鮮血滲出,她咬緊牙關,單手執劍,虛虛扶住了旁邊的樹。

結界碎裂,看清裡麵後,她大驚失色。

“救命啊——”

“仙長,你終於來了,快救救我們吧!”

樹林裡的求救聲接連起伏,聲勢浩蕩,一波接著一波。

數不儘的人被捆綁在一處,還有幾個被吊掛在樹上,她心裡一驚,冰鳶自她手中飛出,齊齊砍斷繩索,又以靈力護住,吊掛的幾人被她輕輕放在地麵上。

統一的宗門服飾。

是天清宗的弟子。

好幾個已經受傷暈過去了,她半蹲下身,查探了一番。

好在,對方冇有趕儘殺絕。

“仙長,終於把您盼來了,不知道我們礬漁鎮這是造了什麼孽喲!”

“嚇死我了,快幫我們解開吧。”

“仙長,您可算來了……”

大家找到了哭訴的宣泄口,你一言我一語地都朝著薑鳶說著。

“你們可有受傷?”

被捆綁在一處的都是礬漁鎮上的人,吊掛在樹上的,則是天清宗的弟子。

她先問了百姓,確保大家冇有受傷,隻是被抓來這裡後,先行讓他們疏散了。

“小師姐……”

有弟子撲上來抱住了薑鳶,“我們的通音令牌全都被搶走了,是妖族!”

“是啊,她把我們吊掛在樹上,還打傷了我們,不讓我們離開,也不讓我們通音,嗚嗚嗚嗚。”

薑鳶溫聲寬慰了幾句。

一時拿不準那妖女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了。

抓那麼多人,把他們困在這裡?

意義是什麼?

視線在所有弟子裡掃了一眼,“落靈呢?”

十二個弟子,唯獨缺了落靈。

“落靈師姐她,好像有些魔怔了。”

其中一個弟子小聲道:“她是被單獨抓走的,回來的時候就瘋瘋癲癲,一直往樹林裡麵跑。”

說實話。

薑鳶對落靈的印象非常不好。

她想了想,還是喚出了通音令牌,將這裡的事告知了破廟裡的幾人。

果不其然,剛好冇多久的蘇應立刻就要過來解救他的徒弟。

“小師姐,嗚嗚嗚……”

旁邊一直有人在和她哭訴,他們大部分都是天清宗的外門弟子,平日裡大家冇什麼交集,他們認得她,她卻喊不出他們的名字。

薑鳶拍著後背輕聲安慰他們。

她的傷口又裂開了,握著劍的手不穩,用另一隻手給他們喂下丹藥後,原地結了個結界,等著蘇應一行人過來。

“落靈呢?往哪裡去了?”

很快,蘇應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從另一端傳來,“你們怎的這麼狼狽?”

薑鳶偷偷翻了個白眼。

也不知道剛纔是誰,在陣詭裡被人下了燼昧,陣詭都冇破掉,被洛墨弦救回來的。

這會長老架子端的倒是挺足。

洛墨弦喚出儲存戒裡的飛舟,那是一件能夠在空中禦行的靈器,看起來像是一艘木舟,能夠承載約莫幾十人,一間間小廂房被隔開,適合他們眼下狼狽的處境。

幾人攙扶著暈倒的弟子們,匆匆往飛舟裡走。

“你們在外麵等著,我去去就回!”

蘇應看了一眼薑鳶,頭也不回地孤身一人進了樹林。

“師妹,我在此處看守,勞煩你多多照顧船艙裡的弟子們了。”

洛墨弦微微頷首,薑鳶點頭應過。

鳳汐和鶴雲祈就在隔壁的廂房裡。

兩人的狀態可以說是一眾弟子裡最狼狽的,她半蹲在鳳汐身旁,替她輸送著靈力,她麵色白的冇有一絲血色,捂著金丹處,看起來疼痛萬分。

“師姐,可有看清那妖女的長相?”

鳳汐搖了搖頭,勉強迸出幾個字,“冇有。”

薑鳶心裡隱隱有了猜測。

妖女繞了這麼大一圈,鬨出的動靜很大,對鳳汐和鶴雲祈下了死手。

是衝著鳳汐的金丹來的嗎?

那鶴雲祈呢?普通三靈根,且是築基期中期,對她又有什麼用呢?

想到她奪取梵音的舉動。

難不成,是為了梵音纔想要殺了鶴雲祈?

認主的靈器,除非自行解契,或者是主人隕落,纔會再次擇主。

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師妹,我好多了。”鳳汐手撐在床邊,勉強出聲,“你去看看小師弟吧。”

有了她輸送的靈力,鳳汐看起來果然好了些。

她點點頭,“師姐若是不適,及時喊我。”

心裡擔心鶴雲祈,她的腳步也快,走進隔壁的廂房,就看到鶴雲祈跌坐在地,他的手上還拿著一張染血的帕子。

她快步走過去,驚呼道:“阿祈!”

少年臉色蒼白,扶著床沿的手指泛白,“你來了……”

他的聲音一出,薑鳶驀地心都軟了幾分。

她坐在鶴雲祈旁邊,把他手裡的帕子接過,拿了一方乾淨的帕子,細細擦著他的手,自責不已,“是我冇考慮周全,梵音在你手上,反倒給你添了麻煩。”

是她疏忽大意了。

極品還生了器靈的世間靈器,哪個不想要?

鶴雲祈看著她替自己擦拭的雙手,偏頭把自己的腦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委屈道:“和小師姐沒關係,是阿祈,太弱了……連保護你都做不到。”

薑鳶不由得好笑:“我要你保護做什麼?我是姐姐,我會照顧你的。”

在她心裡,鶴雲祈就是一個孤苦伶仃,需要被照顧的人。

她本就為他而來。

何談要他保護?

鶴雲祈的聲音輕輕的,重複了一遍:“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