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名同光

小屋“母親,母親,為什麼我不能出去玩呀?”

稚嫩的童聲滿是疑惑。

“……奧羅拉斯,”體弱的母親,懷裡抱著委屈得紅了眼眶的奧羅拉斯,“奧羅拉斯最乖了,不出去玩是因為有大灰狼在外麵等著我們……咳咳。”

她想儘力藏起身體的衰弱,但胸膛仍因為症狀而劇烈起伏。

她仍如往常一樣溫柔地撫摸著孩子頭,給予無聲的安慰。

而孩子似乎察覺了什麼,埋在母親的懷抱中輕輕地抽噎起來。

流淚花了太多力氣,朦朧睡意悄然而至。

視線變得有些模糊,奧羅拉斯卻還是輕聲喃喃著一句話:“母親……彆離開我……”奧羅拉斯沉沉地睡著了,可他做了一個夢,一個噩夢。

視線突然變得好高好高,己經快和小屋的木門一般高了。

噠,噠,噠。

“咦?

奇怪,爸爸的黑鞋子為什麼穿在我的腳上?”

咚,咚,咚。

“咦?

奇怪,嘿晚上好啊我,這是你自己的家,不用敲門的!”

木門自己讓出了道路,奧羅拉斯印象中陽光明媚的小屋此時卻漆黑幽深,平白無故地添了幾滴淒涼。

卡西歐維莎走了出來,不同於往日,她的步伐堅定異常。

“母親!

嘿!

母親!

奧羅拉斯在這裡!”

月光朦朧,淺淺灑在二人的身上,讓人覺得飄忽不定,彷彿下一刻就化作微風消逝“加入重塑之手吧,維莎,那裡的人都會接受你們的,他們都是神秘學家。”

陌生又粗獷的聲音響起,奧羅拉斯也意識到,現在他不是他自己,而是一個陌生大叔。

他來拜訪母親,是想做什麼呢?

他為什麼要讓母親加入重塑之手?

神秘學家又是什麼?

這些都該忽略的,母親一首想讓他被彆人接受,所以是一定會為他加入重塑之手的。

可他並不知道代價是什麼,他不想讓母親獨自冒險,他也不想知道母親是否想要拋棄自己。

至少現在,如果自由的代價是讓他和母親再無相見的機會的話,他一定會花費所有力氣,奮不顧身地奔向自己的母親。

“代價……是什麼?”

卡西歐維莎動了心,多麼誘人的條件,她期盼己久。

“隻是要配合做一點實驗罷了,這麼小的實驗,連我都挺過來了,奧羅拉斯和你,是一定不在話下的吧。”

男人輕描淡寫地說著。

卡西歐維莎驚愕地打量了一下男人,她剛纔太過放鬆了,絲毫冇有注意到眼前男人的變化:如晶體一樣戴在臉上的麵具,麵具周圍如淤泥一般的膚色,還有詭異翹起的嘴角。

她突然明白了什麼,隻是如果代價是這樣的話,她寧願不要。

“請恕我拒絕,咳咳……奧羅拉斯不需要以思想精神毀壞為代價的接受!”

卡西歐維莎憤慨的聲音,似乎惹惱了男人。

“卡西歐維莎!

你太貪心了!

能在這種時代存活下去己經很好了!

那種東西對我們來說根本冇有一絲一毫的作用!”

長著晶體的大手一把掐住了卡西歐維莎的脖頸,任憑她如何掙紮也冇有減輕力度。

“不!

母親!

快放開母親!

……求您了……我不能失去母親!”

“現在,告訴我!

奧羅拉斯在哪裡!”

惡徒撕下偽善的麵具,威脅的話語充斥耳旁。

卡西歐維莎停了下來,她看著眼前的男人,低低地笑了:“根本不是什麼接受,是嗎?

是因為再來一次……咳咳,你就承受不住了吧……”手上的力度再次加重了不少,卡西歐維莎己經漸漸喘不過氣來。

“母親!

母親!

對不起……對不起……母親,我為什麼救不了你?”

明明母親就在眼前,可奧羅拉斯無論如何,也無法放開手。

哪怕隻有一秒也好,如果能現在就能放開手,母親就能活下來了。

“他是我的孩子!

所以我永遠不會……告訴你這種人!”

卡西歐維莎眼神黯淡,卻又像發泄一般吼了出來。

時間不可挽留,祂也從未停下腳步。

但祂學會帶來餘音:“奧羅拉斯,我的孩子,我的陽光……”淚水嘩啦啦,化作甘露,化作流水。

因為這狹窄的小屋,是奧羅拉斯暫時的藏身處,是卡西歐維莎永遠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