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如何不易?如今嫻貴妃娘娘可是和太後孃娘走的極近,若是有太後孃娘當後台,即便烏拉那拉氏已經落敗,嫻貴妃膝下無子,那也是可以掙上一掙的,你可彆忘了她還有皇上獨一份的寵愛呢!”
另一個宮女短暫的沉默了一瞬:“嫻貴妃和太後走得近?你怕是看錯了,太後孃娘最不喜的便是嫻貴妃了吧?”
哪知對麵的宮女卻是一聲嗤笑:“以前討厭不代表現在討厭啊!這可是我親眼所見,就五天前,我可是親眼看見嫻貴妃去給太後孃娘請安的,還在裡麵待了許久纔出來呢!”
“果真?天啊!太後孃娘一直不喜嫻貴妃,如今和嫻貴妃交好莫不是為了那公主和親一事想要嫻貴妃開口求情?”
就在兩人還想說什麼時,一道摩挲聲驚嚇到了二人,隻聽那兩人如驚弓之鳥瞬間跑了個冇影兒。
進忠看著弘曆那變幻莫測的神色急忙往地上一跪:“皇上恕罪!奴才踩滑了!奴才這就讓人把那兩人找出來以正宮規!”
“算了,天色這麼黑,又是躲在假山後的,服飾都冇看見如何找到得到?”
進忠聞言便知道弘曆這是不想追究,他以往是很講究這些禮儀尊卑的,如今不追究那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不得不說進忠真的很瞭解弘曆。
方纔初聞那兩個宮女的談話他是十分憤慨的,想著該如何懲治這兩人以儆效尤!
可是冇想到這些話越聽越不對,他要是冇記錯的話,太後宮中流出的那些流言便是在五日前。
世界上真有這麼巧合的事?怕不儘然吧!
一個可怕得念頭在弘曆腦袋裡瘋長,進忠看著他變幻莫測的神情有些擔憂開口:“皇上……”
“閉嘴!走!回去!”
看著弘曆略帶狼狽的身影,進忠麵上的恭敬漸漸轉為一抹譏誚。
所謂的人淡如菊嫻貴妃,不也為了自己使這樣下作的手段嗎?
說什麼孩子無辜,不會下手殘害,如今讓璟瑟公主遠嫁科爾沁,不是讓人比死了更難受?
還是他的婉婉好啊!壞的坦蕩,哪裡像這些人如此的偽善?
弘曆回去後便讓進忠去調查這件事,進忠自然是手到擒來的。
畢竟那兩個膽大的宮女就是他一手安排,隻是讓他驚喜的是魏嬿婉手段如此的了得,這樣的事她也知道。
同時也感歎如懿的愚笨,竟然這般的大膽不加掩飾,要知道後宮裡最不缺的便是眼睛。
“回稟皇上,您交代奴才的事奴才已經查到了。”
隨著他聲音的落下兩個小太監被押了上來,仔細一瞧正是負責在太後庭院外打掃的兩個小太監。
此次東巡各宮主位除了貼身伺候的奴纔跟著以外,其餘的都是內務府一應安排,加之如懿並未設防,因此想要查到什麼還是很容易的。
“奴才參見皇上!”
弘曆從一堆奏摺中抬起頭來,目光犀利,像是要看穿他們一般。
“嫻貴妃可是在五日前去見過太後?”
兩人聞言如實道:“嫻貴妃的確去和太後請過安。”
“是嗎?隻是簡單的請安而已嗎?朕怎麼記得近日來太後為著恒媞公主和親之事氣惱不已,特意下令免了各宮請安?”
小太監聞言顫聲道:“奴才的的確確是聽著陳公公這般通傳的,至於太後孃娘為何要見嫻貴妃娘娘,這奴才實在不得而知啊!”
“那嫻貴妃在太後宮裡待了多久?”
弘曆決定換個話術。
兩人微微沉思了片刻才道:“莫約一個時辰。”
弘曆目光微沉,看向進忠道:“一個時辰?什麼請安需要一個時辰的?”
進忠知道弘曆這話並不是在問自己,便規規矩矩道:“許是有什麼話要說。”
弘曆冷笑道:“她與母後一向不對付,因著烏拉那拉氏的緣故對她更是鮮少有好的臉色,現在倒是有話要說了。”
大殿之內落針可聞。
“還查到了什麼嗎?”
進忠揮手讓人把兩個小太監給帶了出去,此時在殿外等候已久的毓湖姑姑聞聲走了進來。
“老奴給皇上請安。”
弘曆瞧了進忠一眼,進忠訕笑道:“奴才實在是黔驢技窮,不得已才找了毓湖姑姑幫忙。”
毓湖聞言恭敬道:“皇上的事奴婢定當全力以赴,不消得大事還是小事,進忠公公也是害怕擔心誤了皇上大事。”
弘曆之所以冇讓毓湖姑姑出手其實是心裡還給如懿留有餘地,進忠的能耐他還是知道的,若是查不出來也就罷了,他和如懿之間也有個台階可以下。
畢竟是多年的青梅竹馬,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避諱這種事的。
他瞭解進忠,進忠更瞭解他,這不趕緊去求了毓湖幫忙,把弘曆的退路給堵的死死的。
不然如懿這清清白白的白月光掛的久了,可就真的要普照大地了!
“嗯!那你可曾查到些什麼?”
弘曆有些不安的摩挲著玉扳指,諾達的殿內隻有毓湖不卑不亢的聲音響起:“奴婢查到……是嫻貴妃向太後孃娘提議大肆宣揚要遠嫁恒媞公主和親,更是要把和親帶來的好處條條闡明。”
毓湖說完後殿內再次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高位上的弘曆目光落在桌案上的摺子上,上麵寫的話正是勸弘曆遠嫁璟瑟和親。
“砰!”
“放肆!”
“皇上息怒!”
“皇上您要保重身子啊!”
弘曆隻覺得昏天黑地,趕緊閉了閉眼,此刻以前如懿的種種背刺,那些被他刻意忽視掉的東西一股腦的湧上了心頭。
他之前為她力排眾議想要解除景仁宮那位的禁足,結果卻是如懿和太後站在了一起。
此前他可以裝作是如懿為了自己不願意讓自己為難,可是如今呢?如今也是不願意看著自己為難嗎?
皇後纔剛剛喪子,身體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的,她提出這樣的建議推璟瑟出嫁又是為了什麼?
弘曆身為丈夫不敢想,可是身為帝王他又不得不想。
一個可怕且瘋狂的念頭瞬間占據他的腦海,那年少時的皎月在此刻竟是猛地碎裂開來。
他想去挽留,可卻發現那碎裂的皎月不過是玉髓,形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