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華燈初上,晚宴開始。

廖氏百年世家,清貴不凡。

廖宗樓性情冷漠,眼高於頂。

不同於那位已逝的大哥廖宗昌,愛好各種聲色犬馬的享受。

廖宗樓最反感這些場麵上的應酬。

哪怕出席這種場合,他也厭惡不相乾的人,莫名其妙的攀談。

熟悉廖家二哥的人,都知道他這個脾氣。

因而,除非有正事要談,一般不會有人主動湊上前,惹這位少爺不快。

聞笙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就見廖宗樓端著一杯香檳,靜靜站在窗邊。

微暖的燈光落在他輪廓微深的臉上,他薄唇抿著,一臉冷色。

可他並不知道,有時候對女人而言,越是這樣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才越是勾得人心癢癢。

此時,小廖總的麵前,就站了一位心癢癢的少女。

女孩身穿粉色小禮服,身姿窈窕,嗓音嬌嗲:

“廖先生你好,我是薑百合。”

年輕女孩子說起話來,就跟一串銀鈴似的:

“真巧,今天我和朋友見到廖先生也在滑雪,本來想上去打個招呼,但是廖先生滑得又快又好,一轉眼就不見人了。”

原來他今天一整天不見人,是跑去滑雪了。

聞笙知道,廖宗樓每每心情不暢,就喜歡搞些驚險刺激的高難度項目。

常人覺得心驚肉跳的東西,他卻如履平地,隻當是在消遣。

而且,還在專業領域,拿過不少國內外的大獎。

薑百合自我介紹完畢,見麵前的男子仍然冷著臉色,一語不發。

不由又悄悄上前半步,還朝廖宗樓伸出了手。

“廖先生……”

誰知廖宗樓冷淡的眸中,流露出明顯的憎惡,還略顯誇張地退後了一大步。

聞笙也注意到了廖宗樓臉色的異常——

順著他盯著的方向,看清薑百合手腕上的裝飾鮮花。

聞笙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薑百合的手臂,就把人往後拽。

離得近了,她也看得更清楚了:

女孩手腕佩戴的,確實是新鮮的白色百合,不是假花!

她甚至能看到花朵中間沾著的黃色花粉!

她死死拽住薑百合的胳膊,麵上帶著禮貌的微笑:“薑小姐,麻煩您跟我過來一下。”

廖宗樓對百合花過敏,這件事隻有廖家人和聞笙清楚。

考慮到他的安全和私隱,聞笙從不對任何人提起。

平時辦公室裡擺放鮮花,她直接交待手下,把百合花排除在外。

對外就說,廖總不喜歡百合花香甜膩。

聞笙臉帶微笑,但態度強硬,根本不容人拒絕。

薑百閤眼底滑過一絲詭笑,眼角卻泛起楚楚可憐的紅暈:“你弄疼我了!”

她轉過臉,向廖宗樓求助,“廖先生……”

聞笙本來打算把人拽到一旁,不管用什麼說辭,先勸她解下她手腕的百合花再說。

可薑百合掙紮得太厲害,左搖右晃,還抬起另一隻手亂揮——

聞笙反應還算快,眼瞧著薑百合朝自己揮巴掌,本能地偏了偏頭。

“啪!”

那一巴掌冇打到聞笙的臉,卻打到了她的頸側。

還順手掀掉了她披在肩上的西裝外套。

嫩如細雪的肌膚,轉眼就染上一片紅。

後背大片雪膩的肌膚,也因此展露無遺。

聞笙顧不上疼,皺著眉壓低聲音道:“薑小姐……”

她正想再多解釋,就覺腰後被人一攬——

整個人幾乎淩空被人抱在懷裡,直接遠離了薑百合!

廖宗樓一手攬著她的腰,另一手正要撫上她的頸側——

兩人目光相交,他的手指僵在半空,陡然停住。

雖然心裡已經心疼的要命,可廖宗樓並不確定,這樣的碰觸,會不會引起她的反感。

他轉過臉,眼神鋒銳:“薑小姐,冇人教過你禮貌嗎?”

薑百合純淨的小臉兒,顯出一絲慌。

漂亮的雙眸及時浮起一層霧氣:“對不起,我剛剛……我不是故意的。”

聞笙連忙轉身:“薑……”

她想先安撫一下薑百合的情緒,而且當務之急,是解決她手腕那朵百合花。

廖宗樓卻摁住她的後腰,根本不讓她動。

三人剛鬨出的動靜不少,現場許多目光,都朝這邊彙集而來。

孟聞笙本就生得雪膚花貌,若不是從宴會開場,就一直跟在廖宗樓身旁。

在場不知有多少男人,早就忍不住跑來搭訕了。

冇了那件西裝外套的遮擋,一襲綠裙煙煙嫋嫋,將她曼妙的曲線凸顯無疑。

後背裸出大片雪膩的肌膚,烏黑如海藻般的發,將遮未遮。

勾得人移不開眼。

廖宗樓眼底炙熱,扣在聞笙腰後的手,充滿了濃濃的佔有慾。

那副宣示主權的模樣——

但凡是個男人,都能輕易看穿,這位小廖總對懷裡美人兒的心思。

聞笙敏銳的感覺到,男人修長的手指扣在她腰後,熱度驚人,簡直要灼傷她的肌膚。

這太曖昧了。

聞笙想要退開男人的懷抱,誰知廖宗樓的手臂就跟鐵焊的一樣,掙都掙不開。

聞笙的手被迫搭在他的胸膛。

整個人都被他圈在懷裡。

隔著薄薄的襯衫布料,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胸口傳來源源不斷的熱意……

就連心跳好像也比正常快了許多。

聞笙不由抬起臉,卻見廖宗樓也在微皺著眉。

就好像很不舒服似的。

聞笙瞬間反應過來,她踮起腳,急聲問:“廖總,你是不是……”

聞笙知道廖宗樓對百合花過敏,但並冇有親眼見過,他過敏症狀到底有多嚴重……

難道,就剛剛就接觸了那麼一小會兒,他已經開始不舒服了?

廖宗樓聽到她這聲輕輕又軟軟的“廖總”,不由眼色微黯。

平日裡,她為了處事的威嚴,說話嗓音刻意放得很平。

大家隻會覺得她聲音還不錯,不會多想什麼。

但少有人知,若她不是故意放平聲調,自自然然的開口,那把嬌嬌的嗓音,簡直能酥掉男人骨頭。

不管在夢中幻想過多少次,她雙眸濕漉漉喊他名字的模樣,也遠不及現實中她本人,輕輕巧巧的一句“廖總”。

廖宗樓冇說話,耳朵尖卻悄悄紅了。

聞笙:壞了。

廖宗樓要是因為百合花過敏暈在她懷裡——

他這個身高,這個體重,她抱不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