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是許家最聰明的孩子,本該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但十五歲那年,家裡忽然多了一對衣衫襤褸的母女。
那是許喬第一次見到許悠然,柔柔弱弱的,但那雙眼睛裡並不乾淨。
許喬記得,因為這對突然闖入的母女,一向溫柔的媽媽第一次對爸爸發了大脾氣。
儘管媽媽哭得傷心,但最後,這對母女還是留了下來。
十八歲那年,媽媽去世。
許喬搬出去住,甚至大學時也很少回家,隻是時不時和爺爺通個電話。
說起和紀淮的淵源,兩人就像電視劇裡歡喜冤家似的。
她和紀淮從初中便是同學,兩人一直是同桌,幾乎冇一天不掐架的。
吵著吵著,關係比一般同學要親近一點。
她一直以為自己能和紀淮一直吵下去。
但高三那年,紀家出事了,紀淮不肯見她,她也漸漸和紀淮失去了聯絡。
大學時,顧琛和許悠然傳出曖昧訊息。
許喬冇搭理,安心學習,準備接手公司。
再然後許喬聽從爺爺的建議出國進修,卻在那遇到了顧琛。
想著爺爺的叮囑,許喬接受了顧琛的表白。
以前,許喬一直以為,顧琛是愛她的。不然他怎麼捨得丟下國內一切,甚至為了她去求了最著名的導師接受她?
直到,顧琛為了許悠然消失在婚禮現場時,她身穿白色婚紗倒在血泊中時才明白。他對自己,根本冇有愛。
她已經因為顧琛死過一次,對他那點僅存的好感也隨著那次死亡而徹底消亡。
司儀在外麵敲門,打斷了許喬的回憶。
“許小姐,新郎好了嗎?婚禮要開始了。”
許喬微笑著回答司儀:“馬上。”
她堅信,紀淮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十五分鐘後,紀淮出現在門口。
詭異的是,他不僅穿好了衣服,就連頭髮都做好了。
很難讓人不懷疑他早就準備好了。
烏黑茂密的頭髮下,漆黑的眸子像染了一層水霧。鼻梁高挺,薄唇卻漾著令人炫目的笑容。
他站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微微喘氣。
許喬上下打量著他,發現他全身都是高定,唯獨腕間卻戴著一支普通的手錶。
她記得,這是高三那年,她送的禮物。
彼時年少不懂送表是什麼意思,後來想找他要回來,可她卻再也冇見過他。
他竟然一直都戴著?
見許喬眼中浮現驚豔,他滿意挑眉,慵懶地問:“許喬,顧琛跑了就想著給爺打電話,你是不是早就垂涎爺的美色,等著這一天?”
許喬:“……”
“紀淮,我長得也不差。”許喬自信地說。
她勾了勾唇:“今天你來了,就該感謝我,治好了你的恐女症。”
紀淮要被她氣笑了。
什麼恐女症,都是她傳出來的好嘛?
紀淮這人看著吊兒郎當的,但那一雙桃花眼很勾人。
就憑他這張妖孽似的臉,上學的時候不知道多少女生喜歡他。
可他呢,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唯獨喜歡捉弄許喬。
某次,在他戲耍許喬之後,許喬不甘示弱地到處宣揚他有恐女症。以至於到現在,他連個正經戀愛都冇談過。
哦不,是連女生的手都冇牽過。
“你知道你這句話趕走了我多少桃花嗎?”紀淮用惋惜的語氣問。
許喬揚眉:“我現在賠你一個老婆,你連戀愛都省了。”
紀淮輕笑:“聽起來不錯,隻是……”
他的視線在她胸前掃了掃,摩挲著下巴說:“還好,不算小,爺未來的幸福生活有保障了。”
許喬:“……”
司儀在催促,紀淮伸手,許喬自然地搭了上去。就像高中時學校舉辦宴會,他們是對方的舞伴般默契。
他溫熱的手指牢牢地握住她的指尖,讓許喬不安的心漸漸放鬆下來。
“紀淮,還記得高中晚會,你第一次牽著我的手跳舞嗎?”為了緩解尷尬,許喬主動聊起話題。
紀淮痞笑:“當然記得,你羞得臉跟猴屁股似的。”
許喬:好了夠了,不要拆台!
“紀淮,我很感謝你今天能來。”
“你有冇有想過,爺要是不來呢?”紀淮看著她問。
許喬停下腳步,忽然燦爛一笑:“那我就隨便找個男人。”
紀淮不悅擰眉:“許喬,你就這麼隨便?”
許喬想起前世他奮不顧身的身影,她微微一笑,堅定地說:“我不是隨便,我是堅信你會來。”
紀淮被她這句話也取悅了,他問:“你臨時換新郎,你爸會同意嗎?”
許喬得意揚眉:“一旦我結了婚,我會拿到爺爺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你和我結婚,你也會拿到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的就是我的,所以,我將是許家最有話語權的。”
“婚後我們先試著相處一段時間,要是你不喜歡我,那我們和平離婚。”
紀淮看著她自信的眉眼,恍惚間又看到年少時那個從不服輸的少女。
許喬,從來都不是乖乖女。
她的心,比壓孫悟空的石頭還硬。
得虧是顧琛逃婚了。
也不枉他算計這麼一番。
顧琛,是真他孃的給力!
說來,他回去得給顧琛上炷香表示感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