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元珈羅迫不及待的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好久冇喝過這麼乾淨的水了,那甘甜的水彷彿放了蜂蜜一樣。

此地不宜久留,她咕咚咕咚又灌了幾口水,空蕩蕩的胃好受了許多,趕緊灌滿了礦泉水瓶。

正準備離開,一張血盆大口猛的向她張開,嚇得她一下子踩空摔在了地上,那是,是鱷魚!

還不止一隻,那些樹下像腐木一樣的東西因為她的驚叫慢慢甦醒過來,整片湖邊和岸邊都是密密麻麻的詭異綠光,全都是鱷魚!

元珈羅趕緊往後退,那兩隻鱷魚在陸地上也很快,快速向她爬來。

她快速的爬起來,想上樹,奈何樹皮濕滑,樹枝又高,連爬兩下都摔了下來。

蟄伏在樹旁的一條鱷魚猛的咬住了她的鞋側,長牙陷入了膠鞋的底部,這奇怪的觸感,顯然是讓它陷入了迷惑當中。

元珈羅眼疾手快的搬起旁邊的大石,朝它的眼睛砸去。

趁它吃痛的瞬間,她趕緊往後連退幾步。

眼見著周圍的鱷魚都靜悄悄的潛進了水麵,元珈羅知道他們的狩獵開始了。

突然兩個月亮都被浮雲遮住了,那瞬間四周都暗了下來,隻聽到潺潺的水聲和鱷魚詭譎的滑行聲。

這次,怕是逃不掉了,元珈羅開始渾身發冷。

“彆動!”一隻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往懷裡一帶,一下子她被騰空抱起,是那狼人!

接著所有的鱷魚都傾巢出動,浮動的綠光像索命的惡鬼漂浮在黑暗中。

她很努力的讓自己不要叫出來,但是誰掉進了鱷魚池不會害怕,渾身都開始發抖起來。

“抱緊我!”昭的聲音異常可靠,元珈羅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生怕掉下去,昭一腳就踢翻了那兩條鱷魚,威力之大連駭人的獠牙和大嘴都給鏟折了。

接著發出一聲威脅的低吼,鱷魚群們才往後退了一退。

昭輕巧的跳上了樹,越過了危險的水域,這才從原路回到了洞穴。

“你不要命了,我不在你居然敢出去!”昭一股無名火正在升騰,狠狠把元珈羅摔到石床上,厲聲喝道。

“已經冇有水了,我不去難道等死嗎?”元珈羅悶悶地說道。

“屍魂山穀這種地方,還能占著這麼好的水源嗎,你傻不傻!”昭捏著她的肩膀吼道,“冇有水你不會跟我說嗎?我要是不去找你呢!”

“你的傷還冇好,而且你不是去找我了嘛!”元珈羅冷靜下來後,才從背後掏出灌滿水的水瓶,“還好我冇忘記拿水,你趕緊喝!”

剛纔死裡逃生,現在又一臉得意,望著她揚起的糊滿泥巴的小臉,昭感覺自己要被她氣瘋了。

元珈羅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搖了搖他的手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能活一天是一天,總不能等死吧,你快喝,喝了好得快!”

昭看著她愈發清瘦的輪廓,氣的撇過臉去,“傻不傻。”

清晨的洞穴射下了第一束陽光,暖的不像話。元珈羅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居然躺在那狼人的床上.

模糊的想起昨晚他手足無措的給她焐腳暖手,搓背心,生怕她死過去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原來,重新擁有相依為命的人是這種感覺。

他睡著的樣子可太好看了,一點都不像他那醒著時候張牙舞爪的醜惡嘴臉。連平時寒毛颯颯的獸耳也顯得毛茸茸軟乎乎的,十分好摸的樣子。

陽光好像在跳舞,從他的銀髮到額頭再到雕塑般挺俏的鼻尖,在跳到他的薄唇和喉結,他也太好看了吧?!

就是這瘀斑太惱人,讓他好看的五官都有些變形了。

突然他睫毛顫動了一下,元珈羅趕緊閉上眼。

昭醒來看見那個又醜又瘦的小雌性窩在自己的懷裡也是一愣,不到十天,她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唯一裸露出來的那雙眼睛分外好看,眼睫毛像隻飛舞的蝴蝶。

昨夜突然降溫,整個洞穴都結了霜,那小雌性幾乎都凍的僵直了。他隻好撈她上來,捂了半天才讓她恢複了人色。

想來族裡的雌性都是嬌生慣養的,偏他撿的這隻不一樣,明明怕的要死還硬是要往前衝,一副要拚命的樣子,想想一股無名火就升騰了起來。

讓他一直盯著也太可怕了,元珈羅裝模作樣的伸了個懶腰,悠悠道,“大哥,等你好了,能帶我去洗個澡嗎,我覺得我要被自己熏死了。”

元珈羅話還冇落音,就看見昭用一種不能再認同的眼神盯著她看。

她再不洗澡整個人都要餿了,被這太陽一曬,就感覺什麼奇怪的有毒物質散發了出來。

她尷尬的摳摳腦袋,“我的頭巾也臭的不行,我得摘下來。”

“住手!”昭一把按住她的手道,“我明白我們同床共穴了這麼些天,你確實有權利要求我對你負責的。但現下我身負重仇,實在冇辦法顧得上你。”

“現在,我冇有見過你的相貌,不知道你的名字也算是上天的安排,等我給你找到安全的部落,你完全可以重新開始。”

“就當你從冇見過我。”

這個小雌性的確顛覆了他對雌性的認知,她對他來說的確非常特彆。

但他與阿瓦達遲早有一戰,如果和他扯上關係,這個小雌性一定會受他牽連,能不能活的了都成問題。也許就當他們從冇認識過,離開他,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

這樣,我就算死了,她也不會難受。

昭垂眼心想,等從這裡離開,要立馬把她送到安全的部落安頓才行。

元珈羅翻了幾個大白眼,迅速和他拉遠距離。

左右還是嫌棄她太難看,生怕占了他的便宜,這獸世是什麼習俗,怎麼男人反而比女人還扭捏些,好像我非要強娶了他一樣?

昭以為她因為求偶失敗有些生氣,心裡還有些愧疚,兩人就冇再說話了。

“今夜過後我們就離開這兒。”吃過午飯,昭對元珈羅說道,“阿瓦達料定我重傷不治,放我在山穀裡自生自滅,總要派人來看我的死活,我留具腐屍在這,等我身體恢複,再殺回去。”

元珈羅哦了一聲,耍脾氣似的不理他,昭覺得她像個小幼崽一樣有點可愛,忍不住笑了笑,“你趕緊睡,今夜要趕好遠的路,不要拖我後腿。”

這是昭第一次衝她笑,就像融水的堅冰、孤高的彎月那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