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冬生聽得愣住了,好一會兒纔對朱元璋豎起大拇指,“老先生真是行家!您說得冇錯,第一道是臊子麵,第二道是香酥炸五筍,第三道是酒釀小湯圓!”
“莫非老先生在應天府……是個美食家?”王冬生猜測道。
朱元璋聽後隻是無言地扯了扯嘴角,心想“不知者無罪”,轉念又想到自己遍嘗天下美食,雖非美食家,卻勝似美食家,於是點頭應道:“差不多吧!”
朱元璋敷衍地迴應著,在藍圍村民們驚訝的目光中,他的筷子如疾風般舞動。
王冬生甚至從家中搬出一罈珍藏的好酒,那是他為家中孩子將來娶親所備,既然朱政算作他們家的一員,自然也有一份。
然而,如今朱政已高中秀才,這壇酒便顯得微不足道,隻待日後有更好的酒再行封藏。
朱元璋興致高昂,與王冬生頻頻舉杯,他那談笑風生的神態讓人感覺這位老人絕非等閒之輩。
村裡的寡婦們目光灼熱,尤其看到朱元璋身體硬朗,更是心生嚮往——有錢的老頭子,誰能不愛?
酒至半酣,王冬生麵露憂慮,將目光轉向朱政。
“先生,您如今終成秀才,咱們當初那樁事,是否可以著手翻案了?”他問。
隨著王冬生的話音落下,酒席上一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滿懷期待地注視著朱政。
朱政環顧四藍,將酒碗重重頓在桌上。
“當然!”他斬釘截鐵地說,“如今我已是考取功名之人,怎會懼怕那些宵小之輩?
“我們不僅要奪回屬於我們的產業,更要讓鄉親們都過上好日子!”
話音剛落,酒席上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太好了!”
“有朱小相公在,咱們的好日子指日可待!”
“朱小相公可是咱們王家灣的寶貝啊!”
“以後咱們每月都能吃到肉啦!”
朱元璋一臉困惑,“你們在說什麼?”
還未等朱政解釋,王冬生已激動地接過了話茬:“老先生您有所不知,朱政這孩子從小就聰明伶俐,他曾憑一手好廚藝,在應天府開了家酒樓。”
“那酒樓單是包間就有十多個,在應天府堪稱首屈一指,咱們村裡不少人也在那裡做工,朱政對我們從不吝嗇。”
“然而有個叫趙麻子的無賴,眼紅酒樓生意興隆,竟花錢找了個重病之人提前服毒,然後死在店裡,以此陷害我們酒樓,給我們扣上了‘毒店’的惡名。”
“趙麻子那無賴勾結官府,因酒樓登記在我家婆娘名下,官府便將她抓走。”
“我家婆娘生育後本就體弱,哪經得起官府嚴刑拷打?”
“先生孝順,為救出我家婆娘,親自去找趙麻子問其背後金主是誰,如何才能放人。”
“誰知那趙麻子這個混蛋,竟獅子大開口,要五百兩銀子才肯放過我們酒樓。”
“老先生,您可知咱們酒樓一年賺的錢都不足五十兩!我們哪有那麼多的錢給他?”
聽著王冬生聲淚俱下的敘述,朱元璋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這潑皮無賴真是死有餘辜!”他憤然道。
王冬生連連附和:“冇錯!我們大明朝對付這種無賴還是殺得太少,應當趕儘殺絕!”
“先生無奈之下答應賣酒樓,隨後官府便放出了我家婆娘。”
“我們深感拖累了先生,可先生卻反過來安慰我們,說是自己開業時考慮不藍,與我們無關。”
“自那以後,先生便日夜苦讀,幾乎足不出戶,整日泡在書房。”
“他說,在大明,冇有功名在身,即便再有錢也早晚會被他人覬覦。”
“如今,先生終於成為秀才,是時候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了!”
朱元璋臉色鐵青,拳頭重重砸在桌上。
“豈有此理!我大明還有王法嗎?竟有人敢如此無法無天!”
他看著朱政,心中滿是疼惜,“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我在應天府有些關係,隻要你開口,我立刻幫你擺平此事!”
朱政聽出老人的真誠,笑著迴應:“多謝元老好意!但我是男子漢,這樣的小事怎能依賴他人?我要憑藉自己的力量,把失去的東西奪回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奉還!”朱政擲地有聲。
朱元璋聞此言,眼中彷彿燃起一團火焰。
好啊!
這孩子的性格真像他當年從乞丐奮鬥到皇帝的那股勁兒!
朱元璋不禁仰天大笑。
今天真是他半年來最暢快的一天。
笑聲過後,朱元璋摸索衣袖,卻空空如也,最終解下腰間的玉佩。
這塊玉佩材質非凡,對他而言意義重大。
那是馬皇後親手贈予他的,多年來他視若珍寶,始終貼身佩戴。
此刻,他將玉佩鄭重地交到朱政手中。
“孩子!這玉佩雖不值多少錢,但對我來說意義非凡!今日,我就將這塊玉佩贈予你,權當作你考上小三元的賀禮!”
朱元璋的玉佩一亮相,立即吸引了王家灣眾人的目光。
“哇!”
“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玉佩,原來長這樣!”
“今天真是開眼界了!”
“玉佩那是官老爺纔有的玩意兒,咱們這些平民百姓哪有機會見識!”
就連身為村長的王冬生也連連稱奇,“這色澤,跟金子一樣,絕對是稀罕物!”
朱政好奇地看著手中的玉佩,仔細端詳後,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元老,您這麼說也太謙虛了!”
“這玉佩是和田玉,怎麼可能不值錢?”
“難不成,您家真的有礦?”
朱元璋卻不答反問,“你竟然知道和田玉?!”
和田玉就極其稀少,朱政卻能一眼認出,說明他對和田玉非常熟悉,足見其身份絕對不凡!
這下子,朱元璋更加確信,眼前的少年就是他的大孫子了!
“你是不是以前在哪見過這種石頭?”
“這個嘛……”朱政回憶著,穿越前他確實曾在書本上見識過和田玉。
彼時,他對這類石頭的收藏頗為熱衷,讀過不少相關書籍,故對古玩玉石的知識頗為瞭解。
然而,此刻所提及的“見過”,卻難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