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主公莫說是百萬豬仔,就算是日後提兵北伐,驅除韃虜也隻是等閒。”

趙遇良恰到好處的拍了個馬屁。

驅除韃虜...

陸小乙渾身一個激靈。

如果...

這位爺擁有上萬剛剛那樣精銳之士的話,不說驅除韃虜。

至少,取粵一省,應該是冇問題的。

陸小乙是很清楚現在綠營兵的戰鬥力的——他家有同族親戚就是在粵綠營的巡防營當差的。

至於八旗天兵...

雖然說現在還有不少人提到八旗都有些畏懼。

但陸小乙卻很清楚,最少....穗城滿城內的八旗天兵,肯定是不能打的。

那些提籠架鳥的八旗大爺們能不能穿的起鎧提得動刀都冇準呢。

還上陣打仗?

就在陸小乙想著的時候。

朱良壕又喊了他的名字。

“陸小乙,你覺得這些海盜需要怎麼整合啊?”

陸小乙急忙低著頭說道:“殿下,我..他們這些人與其說是海盜,不如說是出海討生活的貧民罷了,真正的老匪、老海盜都被您解決了,你要是..願意收編他們,他們樂意都來不及呢。”

朱良壕點點頭。

他現在夾帶裡麪人才匱乏啊。

陸小乙看起來挺機靈的,也勉強算是個人才吧!

幾番問話下來,都應對得當。

至少是挺機靈的。

想到這裡,朱良壕微微一笑:“陸小乙,既然如此,那本監國可就要給個差事給你了。”

陸小乙心中一喜:“小的但憑殿下吩咐。”

“你去讓他們都心甘情願加入我大明陸海軍,有操船、操炮、造船、修船等技能的可入海軍,月餉三兩銀子,若是什麼都不會的,可入大明陸軍,月餉一兩銀子,另外...還有相應的授田證。”

授田證?

陸小乙愣了一下。

一旁的楊定山就給他解釋了授田證的意思了。

要給麾下士兵授田?

但...你老現在就一座小島,怎麼授田?

似乎看到了陸小乙臉上的疑惑。

朱良壕說道:“現在是冇有田,但按下安土納島,以此為跳板,東進西婆羅洲,不就有大把的水田麼?”

“蘭芳諸家,不過和劉香麾下一樣,烏合之眾而已。”

陸小乙不禁點了點頭。

確實,以今天一戰的情況來看...

那劉香手底下幾千人根本不夠看啊——他那幾千人都是虛數,能隨時聽他調遣的也就千來人,剩下的都是一些“外圍”。

等等...

這位爺要圖謀安土納島?

“殿下,安土納島是荷蘭人的地盤。”他忍不住說道。

“荷蘭人塚中枯骨耳。”

朱良壕不在意的擺擺手。

並不是他不重視荷蘭,而是因為 現在的荷蘭確實不是百年前的海上馬車伕了。

他們能保住在東南亞的這一點殖民地就不錯了。

朱良壕隻需要整合起一部分南洋華人,就足夠讓荷蘭人難以企及了。

不過陸小乙可不這麼想,要知道,荷蘭人雖然在歐洲冇什麼威風了,在南洋的威風也被英國人取代了。

但他們在麵對華人的時候還是挺凶的。

不少華人勢力的頭領都被荷蘭人封為“甲必丹”。

朱良壕也不管陸小乙去想什麼,他隻是一邊走著,一邊和趙遇良、張洪商量怎麼攻略安土納島。

這時候陸小乙神色一動,說道:“殿下,小的..倒是有個辦法。”

朱良壕神色一愣,隨後問道:“你有何良策?”

陸小乙有些忐忑的看了朱良壕一眼。

“但說無妨,在本監國這裡,言無罪。”

朱良壕擺手說道。

陸小乙見狀,便把自己的辦法說了出來。

“偽裝成海盜登島?好啊!好計謀!”

趙遇良聞言一拍手。

扭頭對朱良壕說道:“主公,安土納島上,不過就是黑旗幫劉香一千餘人而已,咱們若是能直接登島,一戰滅之,安土納島就是主公的了,而且還能得到一百來艘廣船。”

朱良壕聞言也是連連點頭。

現在劉香派出來的人被一網打儘,但船倒是一艘都冇被破壞,這些船返回安土納島肯定不會被懷疑。

登陸作戰,最難的就是登陸的時候啊。

如果能直接在對手毫無防備下登島,那戰爭就幾乎贏了一半了。

果然啊。

人民群眾中是有聰明才智的。

偉人誠不欺我。

他讚賞的衝著陸小乙點了點頭。

“不錯,不錯!陸小乙,你這個計謀可行性很高,現在本監國封你為大明海軍少校官,日後若是立下功勞,再行封賞!”

朱良壕現在封官還是挺大方的。

畢竟他現在要地盤冇地盤,要錢也冇多少。

可不就隻能封官畫餅麼。

不過陸小乙卻是渾身一個激靈。

自己家九代貧農,到自己這裡,居然...當官了?

雖然這個官是看起來挺像是個草台班子的大明朝廷封的。

但...

現在的陸小乙越像越覺得朱良壕是明主了。

這大明朝廷肯定是有前途的——冇前途能讓自己當官麼?

當即。

陸小乙再次跪倒在地,大禮叩拜。

朱良壕看了心裡一歎。

他並不喜歡這樣的跪拜。

事實上。

在華夏曆史上,雙膝跪拜也隻是在一些大禮儀之時纔會有的儀式,通常而言,臣子在見到君王的時候是不用動不動就跪拜的。

君有為君之道。

臣也有為臣之道。

漢唐時。

臣子麵見皇帝,皇帝是要賜座的,對方行禮後還要客客氣氣的回禮。

禮尚往來嘛。

但...

自元之後。

這跪拜的陋習就出現在了朝堂上了。

明朝時延續了部分元製,其中就包括了跪拜。

到了清朝,彆說是一般的大臣了。

就算是軍機大臣這樣已經算是位極人臣的高官,在軍機處也是“跪受筆錄”。

想象一下。

房玄齡杜如晦哥兩去給李二提建議的時候,李二要他們跪著說話的場景...

估計這哥兩能當即拂袖而去。

文人,也是要有風骨的。

但‘我大清’就是能讓都有相權之實的軍機跪著說話。

“我大清”真是太膩害辣!

想到這裡。

朱良壕突然覺得。

在軍事上打垮清朝,也許並不是自己建立一個新的國家最難做到的事情。

如何給文人士大夫階級補鈣...

纔是最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