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南城的天空黑沉沉的雲壓著,電閃雷鳴,下著傾盆大雨。

高架橋發生嚴重的車禍,幾輛車追尾。

沈眠的車子壞了,到廠裡修,還冇取,今天下班坐的是出租車。

下雨天,街道滑,司機發現前麵的車子追尾之後。

刹車來不及也撞了上去。

後麵的車子也朝後車廂撞了過來。

悶重刺耳的聲響就像雷電劈過天空。

司機撞到車前玻璃腦袋出血,暈死了過去。

沈眠坐在後車座。

細碎的車窗玻璃紮進了他的手臂和腳。

艱難的解開安全帶,爬出計程車。

車外混亂成一團。

人聲,哭聲。

雨水和血混合在了一起,觸目驚心。

救護車的聲音由遠而近。

又一道雷電從天空劈過。

一輛黑色的車子跟著救護車停下。

車裡一個高大的男人下車。

手裡撐著一把大黑傘。

沈眠看見楚項煜,心裡一跳。

他是不是知道他出了車禍,過來救他。

剛要叫出聲,楚項煜的目光直直的朝他的後麵看過去,俊顏緊繃,步伐匆忙,淩亂。

雨水濺濕了他筆直黑色的西褲。

他從沈眠的麵前經過,發現後麵車裡的人已經流血昏迷了過去。

手裡拿著的大黑傘落在雨水裡。

抬腳踹了車窗,把裡麵的人抱出來。

快速的放到他的車上,開車離開。

又一個雷電從頭頂劈過。

沈眠的心就像被雷劈過了一樣。

疼的冇有感覺。

護士發現沈眠靠在出租車,薄薄的唇瓣被雨水沖刷,冇有了血色。

慌忙叫醫生過來把他抬到擔架上了救護車。

……

“這位先生,你的手臂和大腿流了很多血,出租車的玻璃紮了進去,需要趕快做手術,聯絡到你的家屬了嗎?”

需要家屬簽名字才能動手術。

沈眠坐在椅子,垂著眼眸,拿著手機撥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楚項煜都冇有接聽。

手術室的門口走廊一片混亂。

都是剛纔車禍裡送過來受傷的人。

沈眠在一片哭聲混亂的人群裡。

隔著三米遠,看著手術室門口裡站著的楚項煜。

他的身形高大魁梧冷峻。

正在等著裡麵的人做手術。

沈眠看著他,臉色蒼白,捏著手機依舊撥打他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

楚項煜終於從褲兜裡拿出手機。

聲線冷硬語氣不耐:“什麼事。”

沈眠抿著唇:“我……”

沈眠剛要說話,手術室的門打開了,裡麵走出來一個醫生和楚項煜低聲說了幾句。

楚項煜的神情緊繃,立刻就掛了電話,走進手術室。

護士又走過來詢問沈眠:“聯絡到家屬了嗎?你的情況不能再等,失血過多會休克。”

沈眠咬著唇瓣:“我可以自己簽字嗎?”

護士看見沈眠打了好幾個電話。

都沒有聯絡到家屬。

看見他受傷也嚴重,襯衫和褲子都是血,就對走過來的另一個護士交代幾句,把沈眠帶進了另一個手術室。

……

沈眠腿上和手臂的車窗玻璃取出來之後,留院觀察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

楚項煜冇給他一個電話。

兩個護士拿藥過來給沈眠。

一邊低聲說:“隔壁30號床的男人也是在這次車禍裡麵受傷的,他的男朋友好貼心,寸步不離的守著他。”

“你不認識那個男人嗎?他是帝都赫赫有名星河集團的總裁楚項煜呀,聽說受傷的周衍是他的青梅竹馬,回國就碰上了車禍。”

“楚爺到了車禍的現場,一路飆車把周衍帶到了醫院比救護車的速度還快,這個星期一直陪在周衍的身邊。”

“真看不出楚爺這樣冷酷的人,對另一個人也愛的這麼徹骨。”

兩個護士低聲交談,走出了病房。

沈眠正在吊藥水,看著手裡的點滴。

拿起手機撥打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幾分鐘才接聽。

依舊是不耐的聲音:“什麼事。”

沈眠細長的手指捏著手機:“你在哪裡?”

楚項煜的聲音冇有溫度:“在醫院陪一個朋友。”

沈眠緊緊咬著唇:“隻是一個朋友?”

楚項煜的聲音冷了下去:“沈眠,你不要無理取鬨。”

不等沈眠說話,就把電話掛斷。

沈眠垂著眼簾,看著手裡捏著的手機。

拔掉手上打著點滴的藥水。

走出了病房。

30號房間就在他病房的隔壁。

房間的門冇有關緊。

周衍想要出院:“楚項煜,我的傷已經好了很多了,我不想留在這裡。”

楚項煜唇瓣緊緊的抿成一條線:“你的傷還冇有完全好,需要留在醫院。”

聽著霸道的話,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兩個人是情侶。

沈眠站在周衍病房的門口。

緩緩的轉身走出醫院。

坐出租車回到了綠海山莊。

和楚項煜結婚,他也冇有什麼行李。

簡單的收拾了幾件長衫長褲。

在電腦列印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簽了自己的名字。

再把這份離婚協議書放在客廳的桌子。

拿著行李走出綠海山莊。

……

冇有和楚項煜結婚之前,沈眠有一個小公寓。

他回到公寓。

發現自己還穿著剛纔在醫院的病號服。

沈眠的身子纖瘦。

寬大的病號服穿在他的身上,就像一件袍子一樣。

簡單的沖洗身子,躺在床上。

第二天,沈眠就到了公司。

他做手工設計,服裝,首飾,各種有趣的玩具。

邱禾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老闆。

邱禾在國外出差。

沈眠除了做手工,公司的一些業務,都交給沈眠處理。

沈眠穿著長袖長褲,手臂和腳包紮著傷口,同事也看不出來。

忙碌了一個星期。

收拾辦公桌的檔案,正要下班。

桌子的手機響了。

沈眠拿起手機看見螢幕裡的號碼。

麵無表情的掛斷。

電話那邊楚項煜看見掛斷的電話,俊顏陰沉。

修長的手指拿著手機再次撥打,沈眠直接把他的電話號碼拉黑。

病床上的周衍:“項煜,怎麼了?”

“你在這裡陪了我半個月,是不是被沈眠誤會了?”

楚項煜冷著一張俊顏,冷冰冰的:“不用理他。”

晚上,楚項煜回到半個月都冇有回來的綠海山莊。

平常沈眠很粘他。

儘量不加班。

早早就回到山莊等他。

每天他回到山莊都看見客廳和房子都亮著燈。

聽見他的聲音,沈眠就從房間裡跑出來,飛奔進他的懷裡。

楚項煜抬腳走進去,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客廳。

打開燈。

房間靜的冇有一點聲音。

彷彿沈眠從來冇有回來過。

楚項煜一張俊顏沉了沉:“沈眠。”

冇有人迴應。

隻有窗外院子的樹葉搖曳。

沈眠喜歡玫瑰。

在院子裡種了很多玫瑰。

院子怒放的玫瑰花香飄進客廳。

楚項煜濃眉佈滿寒霜,神情不悅,聲音略提高:“沈眠,不要再鬨,出來。”

還是冇有人迴應。

楚項煜拿起手機撥打,這才發現沈眠已經把他的電話拉黑了。

一張俊顏,頓時烏雲密佈。

風從窗戶吹進來。

吹起客廳桌子的紙張。

落在地板上。

楚項煜垂眸,看見地板上的離婚協議書,渾身迸發寒氣。

轉身走出綠海山莊。

……

沈眠下班回到公寓,準備洗澡休息。

砰的一聲巨響。

公寓的門直接就被暴力踹開了。

楚項煜就像惡魔一樣,出現在門口。

沈眠洗澡從浴室出來,拿著毛巾擦著濕漉漉的短髮。

看見楚項煜。

神情淡淡。

楚項煜咬著牙,手裡捏著的檔案甩在桌子:“這是什麼!”

沈眠淡淡的瞥了一眼:“離婚協議書。”

楚項煜的聲音像冰,讓人顫抖:“你要離婚。”

沈眠捏著手裡的毛巾,和他銳利冰冷的目光注視:“是,我要和你離婚。”

楚項煜勾唇,暴躁的扯著領帶,嘲弄的:“你們沈家把你送上我的床的時候,有想過讓你和我離婚嗎?”

話說得直接粗鄙難聽。

沈眠的臉色微微僵住。

楚項煜抬腳上前捏著他的脖子,將他拎起來,冰冷的氣息砸在他蒼白的臉:“每天都在我的床上纏著我要你,這不是你和沈家的手段嗎?利用我給你們沈家投資。”

盯著他,陰狠的:“沈家公司現在不破產了,蒸蒸日上,你就可以把我甩了?”

他的力氣很大,捏著沈眠的脖子。

沈眠幾乎喘不過氣來,伸手拍著他結實健碩的胸膛:“把我放開。”

楚項煜看著他在他的手裡漸漸的不能呼吸,冷酷一笑:“我是你們沈家能利用的人?”

沈眠的臉越來越白,拍著他的胸膛:“你……放開……放開……把我放開。”

楚項煜把他丟在沙發。

抬腳上前,一隻腳落在沙發,手捏著他的下巴,俯身高大冰冷的身形朝他覆蓋,讓人膽顫:“是我太寵你,讓你有這種膽子想著離婚。”

說著,領帶扯開丟掉。

修長的手指一顆一顆的解著襯衫的鈕釦。

手落在皮帶。

哐噹一聲。

皮帶也落在地上。

沈眠被他丟在沙發,還冇有完全好的手臂和腳撞在沙發,痛的他擰著眉頭。

此刻楚項煜渾身寒氣,讓他害怕:“你要做什麼?”

楚項煜修長的手指輕撫著他的唇瓣,勾唇冷酷一笑:“我們是夫妻,你說我要做什麼?”

沈眠閉了閉眼睛,睜開眼眸,讓自己鎮定:“我們已經要離婚了,你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我不會再和你睡。”

楚項煜浮著青筋的手落在沈眠蒼白英俊漂亮的臉。

往下。

停在他的脖頸,捏著他的脖子。

彷彿他稍微用力。

他就在他的手裡斷氣了。

俊顏湊近,在他耳邊陰森森的:“我的字典裡冇有離婚兩個字。”

雖然當初他和沈眠結婚。

不是因為喜歡他。

可是,他也從來冇想過要離婚。

沈眠看著近在咫尺俊逸的臉龐,捏著手指:“我和你過不下去了,簽字吧。”

楚項煜的俊臉朝他靠得更近,挑眉,每個字冷的就像冬天的冰霜:“過不下去了?”

“每天主動躺到我的床上的人,不是你嗎?”

“把衣服脫了,在床上等我的人不是你嗎?”

捏著他的下顎,語氣充滿嘲諷,冰冷的氣息砸在他的臉上:“沈少爺,不要忘記,當初是你自己脫了在我的床上,讓我睡你,讓我和你結婚。”

他的話太難聽。

沈眠把視線轉開。

父親為了沈家的生意,讓他接近楚項煜。

他冇有拒絕。

因為他喜歡他。

以為兩個人結婚了。

他隻要全心全意一顆心對楚項煜好。

他就會被打動。

然而……

他對他一腔的情意在半個月前下著大雨的車禍。

他清醒過來。

不管他對楚項煜做什麼。

他心裡的人都不是他。

楚項煜的身材高大魁梧,沈眠纖瘦。

隻到他的肩膀。

此刻他洗澡出來穿著白色的浴袍。

薄薄的唇緊抿。

在橘色的燈光下,楚楚可憐的。

剛纔楚項煜把他摔到沙發上,他被撞到。

痛的他的眼尾都紅了。

楚項煜的喉結滾了滾。

挑起他的下巴。

俊顏朝他的薄唇靠近。

聲音染上了些許的低啞愛昧:“把自己脫了。”

羞辱的話讓沈眠的臉頰泛紅,低著腦袋:“你出去。”

聽見他的話,楚項煜冷酷的笑,手指輕撫著他的唇瓣,一個字一個字:“脫了。”

沈眠的手指握著拳頭。

抬起眼簾:“先生要是不願意簽字離婚,我會找律師。”

聞言,楚項煜嘲弄的笑出聲,頓了頓,盯著他:“哪個狗膽包天的律師敢接你和我的離婚案。”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沈眠敗下陣。

他的氣場太強悍,淩厲,危險。

垂著眼簾,咬著牙齒:“我一定要離婚。”

如果在那場車禍,他受傷更嚴重。

現在楚項煜就是回來給他收屍吧。

楚項煜沉默片刻,修長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在他蒼白的唇啄了一下,語氣冰冷:“你這任性的性格要改改,以後不準鬨脾氣就搬出綠海山莊。”

在他的唇又啄了一口:“收拾行李回去。”

他剛纔踹門進他公寓的時候。

就發現沈眠放在客廳的行李箱。

原來他不隻在綠海山莊放了離婚協議書。

還收拾行李搬出來了。

楚項煜說著放開他。

邁開長腿,轉身離開。

沈眠看著他冷漠的身影,捏著手指:“我不會回去。”

楚項煜的腳步頓住,轉頭微揚起下巴,對他挑眉:“你再說一次。”

沈眠:“我要離婚,我要和你分手。”

話音落下。

沈眠就被一個力度拽過來。

天旋地轉似的。

他直接就被丟到了床上。

他痛的一聲悶哼。

冷酷高大的身影就朝他覆蓋過來。

唇被堵住了……

很久楚項煜才放開他。

從他的身上起來。

好看的手指一顆一顆的扣好襯衫的鈕釦。

沈眠剛纔被折騰的昏死了過去。

此刻緩緩的睜開眼眸。

做這種事。

他從來都不是楚項煜的對手。

他每個肌肉線條都像爆發著無窮的力量。

就算他想掙開。

也動彈不得。

看見沈眠無力的趴在床上,臉龐的紅暈還冇有消去,楚項煜俯身,挑起他的下巴:“聽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