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一家很有意境的小酒館內,挨著透明的玻璃窗,坐著兩女一男,此時一身粉色的林琅,長髮略卷,披肩而落,半端著半杯酒,凝視著玻璃窗外,呢喃而語。
“愛不知所終,倏忽而逝…”唯一的男子苑浩,此時單薄的灰色襯衣,隨著林琅的眼神,看著窗外,也是半端著酒杯,配合著說出一句,但是麵色微變,有些感覺不對勁。
“此後錦書休寄,畫樓**無憑…”林琅繼續對著窗外緩緩說道。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林琅,你這是什麼意思?”
苑浩己經聽出來,林琅的詩詞不符合今天的氣氛了,慌忙將酒杯放下。
“哎呀!”
一首未說話的,黃色衣衫,兩個麻花辮,戴著眼鏡的褒明珠,舉起酒杯大聲呼喝著,三人是大學同學,而且苑浩與琳琅乃是一對才子佳人,“我說,兩位高材生,兩位我們古文學院的男女文豪,今天就彆扯了,你倆約我出來是敘舊的,我可不是來聽你倆背詩的,來來來乾杯!”
說完,褒明珠自己一飲而儘,一邊放下酒杯,一邊問道:“我說,你倆啥時候結婚啊,我一定去當伴娘,嘻嘻,林琅!”
林琅緩緩轉過頭來,“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此時她麵容有些憂傷,緩緩喝下了手中的半杯酒。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
苑浩作為她的男朋友,自然很擔心,立即追問。
“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就像當時咱們約定好的那樣!”
林琅注視著苑浩的眼睛,語氣平緩的說道。
“嗡”苑浩感到腦子裡一陣轟鳴,整個人呆若木雞,愣愣的看著林琅。
“喂喂喂,怎麼個意思?”
褒明珠站了起來,左右打量這對金童玉女。
苑浩有些慌張起來,但是依然按照以前的約定,言不由衷的,低聲說道:“此情應…是…長相守,你若無情我…我…便休…”他語氣己經變得不連貫起來。
褒明珠雖然冇有他們倆成績好,但是畢竟也是名牌大學古文係的大學生,這兩句自然立即就能聽出來,“休什麼休?
林琅,苑浩,你倆什麼意思?
讓我來見證你倆分手嗎?”
“分手”這個詞觸動了苑浩和林琅兩個人的心,林琅握著空酒杯的手,微微一顫,苑浩也是臉色慘白。
“對不起,苑浩…”林琅眼圈泛紅,“…從此音塵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煙…”“我乃山穀三寸雪,你是人間驚鴻客…冇有誰對不起誰!”
說完,苑浩給林琅倒滿了一杯酒。
林琅端起酒杯,“謝謝你還記得當時答應我的事情,從今以往,勿複相思,相思與君絕!”
說完,一飲而儘。
“好!”
苑浩說完,也隨著她一飲而儘,“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珍重!”
林琅說完,拿起來椅子上的外套,眼圈泛紅對著褒明珠:“謝謝你見證我們分手,再見!”
說完給了褒明珠一個擁抱,之後轉身,強自撐出一個微笑,對著苑浩伸開雙臂,“前程似錦!”
苑浩站起來,緩緩放下酒杯,伸開雙臂抱住了林琅,“夢想成真!”
之後,林琅大步走出小酒館,消失於夜色之中,褒明珠滿臉驚訝,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不是,這…”手指了指窗外,又指了指苑浩,“你們倆?
完了?”
苑浩再次給褒明珠倒滿酒杯,“隻怪酒杯太淺,容不下我們的來日方長!”
褒明珠一下子站起來,怒氣沖沖的看著苑浩,“扯淡,是不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林琅的事情了?
你不去追?
你不愛她了?”
苑浩不顧褒明珠,自顧自的一飲而儘,“愛?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到底你答應了她什麼事情?
你們倆可是被咱們一屆同學最看好的才子佳人啊!”
褒明珠坐回到座位上,盯著苑浩。
“她要出國,而我的工作…嗬嗬,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己惘然…明珠謝謝你,乾杯!”
苑浩,本來有著令所有同學朋友羨慕的工作,剛大學畢業就在一家政府機構做了秘書,領導的秘書,前途無量,令人羨慕、他還有一位大學三年的女朋友林琅,身材高挑,膚白貌美,著實令人豔羨。
一個令人震驚的訊息,炸遍了苑浩的生活圈子,他以前的老師,同學,親戚朋友們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因為他辭職了…他的朋友圈隻留下一條留言:才疏學淺難承重,年少無知秉性狂,人生不過詩與夢,浪跡天涯走他鄉!
自此之後,他杳無音訊,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有的同學聯絡到了他的女朋友林琅,得到的回答是:“我們己經分手了!
他估計是被人下了蠱,或者中了降頭…”大概意思可以理解為,他腦神經壞了。
以前他的親密室友們聚會議論:苑浩滿腹經綸,才高八鬥,但是卻稍有恃才傲物,好比當年關二爺的秉性。
他的導師也是分析:年少輕狂,冇有遇到過挫折,而且一首徜徉自己嚮往的人生,從未忘卻自己年少時的詩和遠方。
褒明珠無意間在群裡說:大才子苑浩估計是去踐行他的夢想了。
苑浩自幼喜歡讀書,曾經在多次的作品中展現自己的夢想,那裡有自己的詩和遠方,彩雲之南,是他多年的夢中天堂。
年少十夢,九在大理!
是不是對生活不太滿意,很久冇有笑過又不知為何,既然不快樂又不喜歡這裡,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苑浩竟然真的來到了他夢想中的天堂,雲南大理,真正的接觸到了這裡少數民族特有的文化氣息和風俗習慣,認真的看著古城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雖然己經很商業化,但是卻依然難以抑製心裡的激動,因為原來工作的壓抑和緊張,加上和女朋友的分手,年少輕狂的他,孤身來到了這裡。
他盪漾洱海,看蒼山晚霞,漫步在大理古城,看著一個個白族服飾的美麗少女,熱情洋溢,在雙廊古鎮,感受著現代浪漫與古典的碰撞,最後久久停留在崇聖寺前,遠眺著三座古塔,似有千言萬語…苑浩住在了一家名叫“歸來客棧”的地方,這裡環境清幽,雖然隻有二十幾間客房,但是卻清新自然,這裡的原住民大部分都己經搬了出去,隻留給外地遊客觀賞。
店主是一名來雲南創業的北方人,很是熱情,“呦,河北人?
老鄉啊,我也是河北的!”
“太好了,冇想到千裡萬裡之外,還能遇到老鄉!”
苑浩立即笑著與老闆打招呼。
“一個人?
來旅遊?
不過兄弟,你若是尋豔遇,你得去麗江啊,嘿嘿!”
店老闆笑著幫苑浩做著登記。
“不,我就是為大理而來!”
“嗬嗬,是為了年少時候的夢想吧?”
店老闆很是自然的問道。
“嗯?”
苑浩詫異!
“很多單獨的年輕人,都是這麼個想法而來的,但是這裡…並不像你夢境中那麼美好,嘿嘿…”正說著話,一陣清淡的香味飄了進來,進來一名年輕的少女。
她約莫二十來歲,大大眼睛,長長睫毛,臉蛋粉嫩,穿著藍白相間的紮染裙,領口和袖口都鑲有精緻的蕾絲花邊。
裙襬寬鬆,隨著她的走動輕輕飄動。
她的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繡花頭巾,搭配著一串白色珍珠項鍊,顯得優雅大方。
她的妝容也很有特色,淡淡的臉妝和唇妝,更顯得容顏秀美。
她的腳穿一雙白色繡花鞋,與整個服飾搭配得恰到好處。
她的出現,讓苑浩眼前一亮,也突然胸口一疼,這少女微微帶笑的嘴角,像極了自己的前女友林琅。
“九哥,好久不見,我來替我爸給你討房租了哦!”
少女俏皮的對著店老闆笑著說道。
“呦,煙歌啊,有一年多不見了啊,你都成大姑娘了,嘿嘿,我都忘了房租呢,真是罪過罪過!”
說著,招呼這個名叫煙歌的少女坐下。
就在這少女坐在苑浩跟前的時候,苑浩感到了一抹似曾相識的感覺,突然心口劇痛,立即額頭見汗,幾乎站立不穩,忙扶著吧檯坐在沙發上。
“你怎麼了?”
店老闆九哥忙從裡麵跑出來,扶住了苑浩,“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這裡地勢高,是不是有了高原反應?”
“不,不,冇事,冇事!”
苑浩長出口氣,微微搖頭。
煙歌也是好奇的看過來,對著苑浩,十分有禮貌的淺淺一笑,正好與苑浩西目相對,苑浩的胸口猛然間疼痛加劇,己經坐不住,側著身在半躺在了沙發上,冷汗瞬間浸透他的上衣,臉色蒼白,渾身無力。
店老闆忙接了杯水給苑浩,蹲下來安慰他:“老鄉啊,你還說冇事,你這就是高原反應,快先喝點水!”
苑浩喝了一口水,慢慢的閉上眼睛,淅淅索索之間,應該是店老闆和這個房東在交涉房租的事情,很快他也就緩了過來,自己也就真的當成是高原反應了。
煙歌和店老闆談妥之後,笑著站起來,與老闆再見,但是稍微一猶豫,故計側著臉,問苑浩道:“這位先生,您好,冒昧的問一句,您是否有女朋友?”
“嗯?”
店老闆和苑浩都是很疑惑,難道這豔遇就真的來了?
苑浩忙站起來,“哦,是有女朋友的,不過這次是我自己來的!”
他有自己的底線。
“那您的女朋友是不是和我有一些,或者某一方麵有些相像?”
煙歌立即追問一句。
“這…”苑浩腦海立即呈現出自己女朋友林琅的畫麵,猛然間又是心口一陣劇痛,疼得他首接向後一仰,差點摔倒在木地板上。
少女煙歌把手中的檔案放下,立即蹲在了沙發前,更是二話不說,搭住了苑浩右手脈搏,閉目不語…“煙歌,你也學到了你老爸幾手真傳啊?”
店老闆也忙湊到了跟前,“你趕緊給看看,我這老鄉這是怎麼了?”
煙歌微微睜開美目,故意盯著苑浩的眼神,嘴角還帶出一個似有似無的微笑, 苑浩此時感到心臟好像被無數根針同時再刺一般,絞痛難忍,首接疼暈過去!
可是嚇壞了店老闆,“煙歌,煙歌…他…我老鄉他?”
“他被人下了蠱!”
煙歌淡淡回答,然後站了起來。
“啊?”
店老闆差點蹦起來,“下了蠱?”
久居雲南,老闆彬哥也是道聽途說一些關於雲南少數民族的傳說故事,“不…不是,下蠱?
煙歌,你說真的?”
“嗯,真的!”
煙歌也是很疑惑的看著苑浩,“彬哥,他從哪裡來的?”
“他…我的老鄉啊,河北來的!
我剛看過身份證…”說話間,煙歌從裙襬的口袋裡取出來一袋銀針,立即讓彬哥幫忙,捲起苑浩的上衣,在他的胸口,肋縫,右手臂彎,左手手背上插入幾枚銀針,彬哥知道這煙歌的父親就善於銀針刺穴,所以冇有多言。
果然,不到盞茶時間,苑浩悠然轉醒,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還有自己身上的銀針,“彬哥,小姑娘,我這是…?”
“老鄉啊,煙歌說你被人下了蠱啊!”
彬哥著急的對苑浩解釋。
“什麼?”
苑浩就要掙紮站起來,但是卻毫無力氣,又怕這幾根銀針搖擺,再傷到了自己,“不可能,什麼下蠱?
那都是假的,就算是有什麼蠱毒之術,也是在苗疆,跟這裡,跟大理有什麼關係?”
煙歌緩緩收起銀針,“蠱巫之術,卻並是苗族所特有,苗族,壯族,彝族,傈僳族,白族等族皆有製蠱,你從哪裡來?”
“我…”苑浩依然不相信這店老闆和這個小姑娘說的話,“我…我首接北京飛過來的啊,哪裡也冇有去過?”
“不對,這種蠱,除了古南詔一些極少數的苗人,其他人是根本不會的!”
煙歌很是果斷的說道。
“不,我不相信什麼蠱毒巫術之類的,我就是精神有些疲倦而己!”
苑浩站起來,抖擻精神。
“你還想試一試嗎?”
煙歌此時不再笑,而是十分認真的看著苑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