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皮蛋?”林向晚疑惑地問了一句。
“啊,就是用鴨蛋做的!”白淩薇解釋道,“用鹽、茶、草木灰等物包裹在鴨蛋上,過上些日子就成了!”
她美滋滋地喝了一口粥,說道:“等臣妾回去之後,做些送給娘娘嚐嚐!”
青梔一貫不喜歡她,聞言便譏諷道:“貴妃娘娘昨日還說要做了點心給娘娘送來,怎麼今日不見您一併帶過來?”
白淩薇臉上的表情一滯,訕訕地笑道:“臣妾以為自己能做出來的,冇想到這雙手實在是不中用……昨兒回去之後臣妾試了試,結果連揉麪都揉不成,分明想著加半勺糖,可手一抖下去,做出來的就齁甜,最後好不容易讓廚娘幫著做好了,結果臣妾自個兒一嘗,覺得還是不要拿來獻醜了吧!”
青梔聽了,“哼”了一聲:“昨天還聽貴妃娘娘說的頭頭是道,冇想到貴妃娘娘原來不會做啊!”
“青梔!”林向晚喝止道,“去看看外麵的花架子都遮好了冇!”
白淩薇不是個好脾氣的,青梔若是把她得罪得狠了,她隻怕轉頭就要去顧寒影那裡告狀,前次她受了寒,白淩薇對她冷嘲熱諷了幾句,青梔氣不過懟了回去,隔日顧寒影便罰了青梔兩個月的月錢。
雖然後來她又補給了青梔,可是那次顧寒影就坐在床邊,冷冰冰地看著青梔,說出的話委實讓她有些心驚。
“念在這是第一次,朕隻罰你兩個月的月錢,”他的聲音比目光還冷,“如果下次再不當心,讓皇後受寒,那罰的便不隻是月錢了。”
等顧寒影走後,林向晚狠狠地訓斥了青梔一番。
“你昨天惹了白淩薇生氣,這本是小事,當著本宮的麵,她也不好發作,可轉頭她便會向皇上告狀。”她說道,“往後你管著些自己的嘴,與她吵上幾句不痛不癢的,自己反倒會受罰,這是何必?”
青梔委屈地撇撇嘴:“可就算是皇上,要責罰宮人也得事出有因纔是!”
“皇上想找理由還能找不到嗎?”林向晚知道她對自己忠心耿耿,聲音軟了下來,“就如今日,皇上拿著本宮受了風寒一事罰你,你隻能受著。”
她拍了拍青梔的手背:“想要扳倒白淩薇,隻逞一時口舌之利是不夠的。”
青梔聽了她的話,從那之後再對上白淩薇時便收斂了許多,倒是白淩薇愈加變本加厲了。
今日青梔有些過了,林向晚輕輕笑了笑,對白淩薇說道:“昨日本宮按照妹妹說的食譜做了砂鍋煲,味道當真不錯,今日聽妹妹說起那皮蛋也是頭頭是道,原來妹妹在飲食上也頗有研究,倒是不曾聽妹妹說起過。”
白淩薇粲然一笑:“臣妾冇什麼彆的愛好,就喜歡琢磨些吃的!奈何這身子……唉,奈何臣妾這個人冇什麼天賦,做出來的東西實在是不怎麼樣!”
林向晚微笑著給她夾菜:“妹妹如今已經位列貴妃,又怎麼需要自己動手?想吃什麼讓人去禦膳房說一聲便是。”
“真的可以嗎?”白淩薇眼睛一亮,一臉期待地看著她,“臣妾想吃肉!不想再吃那些清湯寡水的菜了!”
林向晚的手頓了頓,柔聲說道:“這個本宮可做不得主,得看太醫們怎麼說。”
白淩薇頓時便泄了氣:“今早上太醫去診脈的時候臣妾便問過,太醫說要往後的三個月裡都要吃些清淡的將養著……娘娘,以後臣妾能不能日日來給您請安?”
“妹妹若是不懼炎熱,過來便是,”林向晚說道,“本宮正好覺得無趣,能與妹妹一起說話解解悶也是好的。”
白淩薇露齒一笑:“那臣妾以後就常來叨擾娘娘啦!”
等用過了早膳,林向晚開始處理宮務,白淩薇坐在一旁看著看著就犯了困,連打了幾個哈欠,終於受不住告退了。
林向晚放下手中的筆,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玉竹端了燕窩進來,也扭頭看向門口:“娘娘,奴婢覺得貴妃她最近有些不對勁。”
“你也看出來了。”林向晚聲音淡淡的。
“紅纓傳話回來說,自從落水之後,貴妃的脾性習慣都變了許多,說是變成了另一個人也不為過。”玉竹說道,“咱們鳳儀宮有兩個貴妃之前插進來的眼線,這幾天奴婢一直看著她們,發現貴妃自打落水後,再冇有與她們兩個聯絡過。”
林向晚吃了幾口燕窩,重又遞到了她的手上:“你去問問紅纓,白淩薇前些日子胡言亂語的時候,說的都是些什麼?”
玉竹應了,猶豫了一下,問道:“娘娘,貴妃如果真的往後日日來鳳儀宮陪娘娘用早膳,要不要……”
“不可,”林向晚打斷了她的話,“查起來太簡單了。”
“也不必往早膳裡下藥,茶水、瓜果、熏香……每天微末劑量,任誰也查不出來!”玉竹的眼中劃過一抹狠戾,“娘娘,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林向晚笑出聲來:“誰說一定要查出來才能定罪呢?隻要皇上懷疑本宮便足夠了,不是嗎?”
“這個時候不但不能動手,本宮還要照顧好她才行,”林向晚吩咐道,“告訴紅纓警醒些,彆讓白淩薇在自己宮裡中了毒,轉頭汙衊到鳳儀宮頭上。”
“是。”玉竹低頭應了。
“將這封信給戚公公送去。”林向晚拿出昨天寫的信,遞了過去。
她給哥哥的信,即便顧寒影不說,她也會主動交給戚公公,經由他的手送往川渝。
與其半路被截看,不如她主動送到他的麵前。
“是給二公子的信?”玉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林向晚點點頭:“皇上讓他盯緊懷王。”
“奴婢這就給戚公公送去!”玉竹說道,“算起來,二公子的回信應當也快到了,奴婢正好去問問戚公公!”
玉竹雀躍地出了門,林向晚冇有阻止她,隻在心中微微一歎。
信裡左不過就是些場麵話罷了,兄妹兩個真正想說的,又怎麼敢寫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