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約定的地點是一個茶樓，環境又臟又亂，說句難聽點的話，要不是她約定的地點是這裡，顧清淺這輩子都不可能到這裡來。

等蘇陌然趕到的時候，正好瞥見秦筱雅一人獨自坐在一個矮凳子上，瘦弱的身軀蜷縮在一起，可憐弱小又無助。

而在她身前，一個顴骨高高，滿臉皺紋的老太太正在打著麻將。

一進門，那嗆鼻的煙味便是讓顧清淺嗆得咳嗽起來，眉頭緊皺，快步走了過去。

“幺雞，碰一個。”

見到老太太無視自己打麻將這一幕，讓顧清淺心裡頭無名之火騰的燃燒起來，無數身家不菲的老總約自己談合同，也不敢這麼怠慢自己，她憑什麼啊。

“我們已經來了。”

壓下自己的火氣，顧清淺聲音微寒的說道。

然而老太太卻是連頭都不抬一下，淡淡的說道：“還有一圈，打完再說。”

打你媽啊。

顧清淺強忍著冇有爆粗口，她一個女人能打拚起這麼大的家業，也不是那種扔人拿捏的軟柿子，剛想要有所動作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卻比她還要更快一步。

蘇陌然走上前，二話不說，直接把機麻桌子掀翻了。

轟。

無數麻將砸在地上的聲音，讓一群老太太們目瞪口呆，半天冇有反應過來。

就連顧清淺也是傻了眼，她雖然知道蘇陌然有徒手砸課桌的戰績，但是總歸不是親眼見到的，如今真真切切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她小嘴忍不住張成了o形。

怎麼辦，小正太好暴力，不過卻更喜歡他了，是怎麼回事兒？

“哎，你這個小孩，怎麼回事，有冇有教養。”

反應過來，一群老太太就要對著蘇陌然破口大罵，但令人意外的是，王桂芬卻是先她們一步，把蘇陌然護在了自己身旁：“這是我孫子，你們想要乾嘛?”

顯然王桂芬在一群老嫂子裡麵，威望還是極大的，這麼一說，倒是冇有人在敢追究蘇陌然了，而是罵罵咧咧的走了。

“乖孫子，長得可真好看，不愧是奶奶的孫子，就是小男子漢，太勇敢了，這可比養那些賠錢貨要賺多了。”

王桂芬看著蘇陌然後，臉上的皺紋笑成了一朵菊花狀，樂嗬嗬的就想要伸手去摸蘇陌然的臉。

顧清淺見狀，一股熱血直沖天靈，一把拿開王桂芬的手後，有些嫌棄的在手帕上擦了擦：“你什麼意思，小然就是在你家裡過個週末，怎麼就成你孫子了。”

聞言，王桂芬卻是絲毫不惱，依舊笑眯眯的說道：“我知道，你們說的那個，不過我已經和秦筱雅商量好了，要換就必須得徹底換。”

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老東西。

見到王桂芬一副吃定自己的樣子，顧清淺心裡頭的怒火上升到了頂點。

“愛換不換。”

丟下一句話，便想要徑直離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衣袖被人拉了拉，轉頭髮現蘇陌然小小臉蛋表情嚴肅到了極點，衝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自己怎麼還冇有一個小孩子沉得住氣，顧清淺心裡嘀咕了一聲，隨即心情平複下來，轉而朝著王桂芬說道：“按照法律來說，我們不可能永久換。”

似乎因為顧清淺剛剛想走，王桂芬也被嚇到了，表情有些緊張的說道：“誰說不能的，我都已經問過了，到時候可以進行收養，你彆覺得和我們換，你們像是吃了什麼多大的虧，我們筱雅長得漂亮，而且學習成績又好，和我們交換，你們肯定不會吃虧的，你們現在年輕人不是都喜歡女孩嗎，筱雅又乖巧又能做家務事，你們還猶豫什麼。”

一旁蜷縮的秦筱雅，聽到自己奶奶的話，小小的臉上不禁閃過一抹嘲諷的笑容，日常在自己奶奶口中聽到最常見的詞彙的就是賠錢貨，還是第一次聽到她這麼誇獎自己，但是目的竟然是為了想讓自己和另外一個小男孩交換。

顧清淺聽著王桂芬的話，胸膛上下起伏，一看情緒就非常不平靜。

她氣極反笑，瞧著一旁的秦筱雅問道：“筱雅，這也是你的意思嗎？”

無視王桂芬警告自己的目光，秦筱雅隻是不希望蘇陌然對自己失望，連忙搖了搖頭：“不是的阿姨，是我奶奶逼我的。”

見到秦筱雅竟然敢反抗自己，王桂芬頓時怒極，指著秦筱雅罵道：“你這個死丫頭，你不是整天覺得老孃對你不好嗎，現在讓你滾出去，你又不想了？”

說著，王桂芬便想要抬手打秦筱雅，卻被顧清淺攔住了。

麵對麵沉如水的顧清淺，王桂芬躺在椅子上，索性耍起了無賴：“行吧，你們不換是吧，那我回到家就往死裡打這個丫頭，你們也彆想著報警，我年齡大，警察也怕我。”

你……

顧清淺伸出蔥白的手指，指著王桂芬，卻半點說不出話來。

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還是應了那麼一句話，人至賤則無敵。

就在事情陷入到了僵局的時候，一直久未出聲的蘇陌然突然說道。

“既然，你那麼想換就換吧，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聽到蘇陌然這話，顧清淺心裡頭大驚，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被蘇陌然一個小眼神給製止住了，倒是王桂芬聞言，當即樂的眉開眼笑。

“乖孫，彆說你一個條件，就算一萬個條件，奶奶也會無條件答應你啊，你可是奶奶的心尖尖啊。”

“我和你回去，這個週末算是對你的考察期，如果考察期結束了，我覺得你家裡還不錯，我就會留下來。”

“啊？”

見老太婆還要猶豫，蘇陌然寒著臉冷酷的說道：“既然不願意那就算了，你也彆拿你孫女威脅我，在我的眼裡，她也就比陌生人好一點兒，你打不打死和我冇什麼關係。”

當聽完蘇陌然的話後，王桂芬也隻能答應下來，歡天喜地的和一直欲言又止想要說什麼的顧清淺，完成了交接工作。

看著老太婆臉上的笑容，蘇陌然也笑了。

他可以預感，自己這次交換家庭的經曆，肯定非常有趣。

顧清淺雖然大大咧咧的，但對孩子也很好，秦筱雅到她家裡去，肯定也會過得非常好。

既然他過得好，秦筱雅也過得很好，那麼按照能量守恒定律，總歸會有一個人替秦筱雅承擔她之前的痛苦，那麼這個受害者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