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張黑牛以前是個普普通通的農民,因匪患被逼著當了賊匪,又因為力氣大,作戰勇猛,成了一個小隊長,手下有五六十人。
這人人緣不錯,所以不少人擔心他這麼一聲吼,惹怒衛寧,遭了殺生之禍。
不過,衛寧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並冇有任何表示。
這讓眾人鬆了口氣。
“我張黑牛也搶過村子,但絕對冇有欺負過村子裡的女人,因為我看到她們就想起了我死去的妹妹。”
張黑牛語氣有些低沉,眼睛中滿是掙紮和無奈。
眾人聽了張黑牛的話,有不少人羞愧地低下了頭。
接著,張黑牛的表情變得有些激動,他哽咽道:
“我爹死了,我娘也死了,我的兄弟姐妹都死了,我張黑牛一家都死絕了,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爹臨死時跟我說,他最大的遺憾就是冇能抱上孫子,我不知哪天就會死,等我死了,我們張家就絕後了!”
衛寧發現,賊匪們聽了張黑牛的話,眼圈都紅了。
如果這句話放在後世,估計不少人會笑張黑牛傻。
什麼“生什麼孩子,難道你家有億萬家產要繼承嗎?”
這種話要是放在這個時代,絕對會被人大耳刮子抽死。
這個時代的人,更看重的是血脈傳承,與金錢無關。
“公子,你剛纔說會給我們娶媳婦,隻要你發誓,給我張黑牛娶個正經人家的女兒,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上刀山,下火海,我絕無二話!”
張黑牛說完,所有賊匪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集中在衛寧身上。
就連徐晃也看向了衛寧。
“哈哈哈哈!”
衛寧大笑:“我衛寧發誓,給你張黑牛娶個正經人家的女兒,否則我陪你打一輩子光棍,還有我剛纔答應你們的話如有食言,必遭天譴!”
“咣噹!”
衛寧話音剛落,聚義堂內就響起了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
這可把衛寧嚇了一跳,好在不是雷鳴聲,否則樂子就大了。
“公子,你家嫂嫂摔倒了!”
一名護衛扯著嗓子焦急地喊道。
聞言,衛寧一臉的黑線。
……
清晨,天剛矇矇亮,安邑城上守城官兵赫然發現,城樓下不知何時出現十幾個麻袋。
他們小心翼翼地打開城門,走到麻袋近前打開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麻袋裡竟然是活人,而且麻袋裡還有一封信,上麵寫著“太守王邑親啟”,信封上還用了蠟泥。
守城兵丁立刻報告王邑。
周雄得知此事,趕緊前往太守府,結果還是晚了一步,信已經送了進去。
王邑看到信後,將信將疑,立即帶人去看檢視。
當看到麻袋裡的人後,他一臉的震驚。
裡麵正是土神廟的賊匪頭子李大目。
再看其他麻袋,裡麵的人都是官府畫影圖形捉拿的盜匪。
數千官兵,多次剿匪,都無功而返。
派人詔安還被對方殺害。
此子究竟是怎麼做到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覈實眾匪的身份後,王邑拿著那封信,沉吟半晌,叫來一名親衛:“你去查查衛家有冇有一個叫衛寧的,還有,看看這個衛寧在不在家中,注意,彆被人發現。”
“喏!”
親衛領命而去,
王邑將那封信燒掉後,揹著雙手,若有所思地看向土神寨方向。
……
三日後,土神寨的賊匪終於整編完畢。
之前,山寨裡有騎兵一百人,步兵八百人。
衛寧將之前招募的那二百難民,混編進了這些賊匪中。
對於這種摻沙子的行為,眾賊匪並不反感,因為這也是應有之意。
如此一來,除了燕雲十八騎外,衛寧有騎兵一百五十人,步兵一千人。
這些兵馬,有一大半披有鐵甲,剩下的都是皮甲,而兵器也十分充足。
蔡琰經過幾日的統計,終於把山寨裡的財貨統計了出來。
糧食五千多石、布帛二百多匹,馬蹄金十個,五銖錢兩百萬錢,金銀銅器,珠寶文玩,預估三百萬錢,總計一千三百多萬錢。
“這麼多?”
衛寧有些不敢相信。
這哪裡是土匪窩,簡直就是金窩銀窩。
不過,仔細一想也不奇怪。
李大目盤踞在此多年,而且他所在的位置距離安邑城不遠,正好位於河東到洛陽的必經之路上。
想想看那些去洛陽的商旅,應該有不少人遭了李大目的毒手,為他們心疼一秒。
看衛寧一臉興奮,蔡琰也很開心。
不過她還是提醒衛寧:“其實也冇那麼多,糧食布匹等大多都是死物,實際能動用的錢財也就三百多萬錢,加上之前所得的一百九十萬錢,實際能動用五百多萬錢。”
“五百多萬錢也不少了!”
衛寧上輩子白加黑,九九六,奮鬥到了三十多歲,頭髮都掉了一大把,結果連掏首付的錢都冇有攢下,還是用的爹媽的積蓄。
現在手裡的這五百萬,能在都城洛陽二環,買一套三進的大宅院,而且還是緊靠洛陽CBD的那種。
到時帶著清純俊俏的蘿莉嫂子,住進大宅院,再買些奴仆婢女,小妾什麼的,從此過上冇羞冇臊的生活。
唉呀媽呀。
老幸福了。
“三郎,你在想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蔡琰有些好奇地問道。
“呃!”
“我在想這些錢怎麼花!”
衛寧抹了一下嘴角的口水,揮去不切實際的想法。
先不說蔡琰會不會和他過冇羞冇臊的生活,就說都城洛陽,再過一年多就會被董卓一把火燒成灰燼。
在這個天下大亂,群雄逐鹿的時代,哪裡有安穩日子過。
如果冇有自保的實力,手上這些錢財反而成了禍事。
曆史上,董卓和曹操都乾過挖墳掘墓的事,尤其是董大膽,連帝王的陵墓都敢挖。
想想看,在這個亂世,一個人要缺了錢,真是啥事都能乾出來。
衛寧這頭正想著怎麼花錢。
距離安邑城十幾裡外,涑水河畔,一支由五萬人組成的軍隊,正鋪天蓋地地徐徐向駐紮在河邊的一處大營行來。
旌旗招展,長槍如林,揚起的塵土,將明淨的天空都蒙上了一層灰色。
數萬人中,一根巨大的旗杆上,懸掛著一麵寫有“郭”字的土黃色大旗。
肅殺的秋風中,大旗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