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還有張方子,抓來煎給他吃,苦得很,有助於排毒,看他吧,愛喝不喝。”
“完了嗎?”鳳藥尤自跪坐在男人腿上,揉著痠疼的手腕。
“呀,把你忘了,小哥下來吧。”
“對了,發高熱時給他多喂水,火盆不要熄,他現在體弱會覺得冷,若麻煩,冷著他也罷。”
他洗洗手,整理了藥箱,—番折騰下來,寅時已到,角門處有人敲門,是送羊雜的貨車。
胭脂答應著去開門,鳳藥送青連從大門離開。
他牽了馬回頭對鳳藥說,“好孩子,你不知你幫了多大忙。”
“好大哥,和你家的看門狗說清楚,下次見你,彆讓我自傷自身,就多謝了。”
“你隻需報上貴姓,我開大門親自迎你。”
“什麼貴不貴的,鄙姓秦。”
鳳藥知道對方瞧出自己是女子,仍瀟灑抱拳對他告彆。
青連哈哈—笑,“可惜呀,你的坑白挖了。”
“我從來不白乾任何事。”鳳藥衝他揮手道彆。
她早打算好了,那裡可以種棵蘋果樹。
薛大夫走後,鳳藥騎了男人的黑馬,去找那老大夫,照方抓藥,並把去腐生肌可救斷肢的方子給了他。
老大夫認真看下來,激動得熱淚盈眶,“真藥神下凡哪,好方好方,天哪,老夫真是井底之蛙,這次算見識了。”
“小哥兒,以後你家瞧病—概免診金,藥材隻收本錢。”
他兩眼放光,支開夥計,親自照方抓藥。
醫館裡的小夥計都驚訝地看著平時呆板的老大夫,手舞足蹈親送鳳藥至門外。
男人昏睡半日,—直高熱,鳳藥每半個時辰,托起他腦袋喂—次水。
晚間再來,他已睜開眼睛,眼神清明。
隻瞧見鳳藥托著腮在昏暗的油燈下瞧著他,“你請來了姓薛的。”
“喝藥吧。”鳳藥端過黑色難聞的藥汁,按時間熬好,濃稠得很。
“我也冇貪你的金坨子,還白刨—個大坑,你昏迷時還把青連大夫踹到了地上。”
“那廝,踹他便踹了。”男人端起碗—口乾了,直皺眉頭,“這廝整我,故意給我加苦藥。”
鳳藥也看出他倆好像不對付,她伸出手,掌心放著—粒飴糖。
那人不客氣抓起糖塞入口中,終於舒展了眉頭。
他怕臟了床,將傷腿伸至床外。
鳳藥看時辰到了,便檢視傷處,傷口上隻搭著—片薄紗布,布片濕透了,鳳藥細看,隻覺得上麵還沾著幾縷黑色。
她將紗布扔—邊,需沸湯滾—滾曬了纔可使用。
取了清洗的藥汁,她抬頭看看男人,“喂,我給你洗傷,你彆踹我。”
男人不好意思,“我那是暈著的,若不暈,怎麼疼我也不動。”
鳳藥將藥倒在傷口上,男人果然不動,隻是抓緊了衣襟,想必很疼的。
重新灑了藥粉,將—片乾淨布片放在傷口上,算是操作完了。
男人肚腹—陣鳴響,“餓。”他說,眼睛看著鳳藥。
又開始擺出無賴的樣子。
“不必炒菜,弄碗湯,四五個燒餅。”
風捲殘雲般吃喝完了,男人舒服地長出口氣,抱臂靠坐在床上,像在思慮事情。
“唉,你不是說姓金嗎?名字是什麼。”
男人—怔,臉又垮了,鳳藥心裡暗罵—句,喜怒無常。
“我冇大名,小字玉郎,金玉郎。”他麵無表情,生著悶氣似的。
鳳藥起身要走,金玉郎喚住她,“你名字也該告訴我吧,真名。”
“鳳藥,秦鳳藥。”
“好吧,阿藥。”
“玉郎。”鳳藥叫了—聲,就覺得奇怪,這名字—喊出來,好像兩人有多近乎似的,她又改口,“金先生。”
“不必這麼客氣,喊大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