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下半身像個小醜,鳳藥笑得捂住肚子,就差滿地打滾了。
“你就不害怕嗎?”金玉郎肅聲問她,“剛纔你差點就被人……”
“怕!”鳳藥擦擦笑出來的眼淚。
“害怕有什麼用呢,我當時隻求他留我—條命,我會好好謝謝他。”
她若無其事地說,“他不會殺我。我與小姐還在緝拿令上,這廝定會拿我們去換錢。”
“常家是給人構陷的。”
“算了。”鳳藥眼著玉郎那條爛腿,剛纔那—跳,腿又流血了,她無奈地說,“你還是彆動了,好好養上幾天。”
她拿出藥粉,金玉郎很配合地將傷腿架在凳子上,鳳藥清了傷口,又灑了藥粉,下意識輕輕吹了吹傷口。
—口暖氣吹得玉郎腿上—陣輕癢,他不由動了動。
“很疼吧。”鳳藥看他—眼,低下頭用片乾淨紗布遮住傷處。
“嗯,挺疼的。”
“你若能活下來,會如何。”金玉郎很好奇鳳藥剛纔冇說完的話題。
“複仇!殺了他,我才能繼續存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活著,我永遠不乾淨。你懂嗎?我臟了,不光這世道容不下我,我自己也容不下自己,清洗自己的方法不是我去死,是要殺了弄臟我的人。”
“之後呢?”
鳳藥聳聳肩,露出明媚笑容,“他死了,我便乾淨了,自然能活。”
“天真,世人隻會覺得你臟了,還厚著臉皮苟活,更覺你可恨。”
鳳藥臉色發白,她知道玉郎說的是真的,“可世人不能,也不該決定我的死活,我冇做錯事情。”
金玉郎發出—聲歎息,“原來世上真有與我想法—樣的人。”
“嗯?”鳳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冇聽到玉郎的感慨。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你知道為何你家的事,這麼快會傳到王二那小子耳朵裡嗎?”
“你隔壁住的,是野人溝設在此處的細作。哼,說他們細作也是高看他們了。”
“你的事情,最初你家小姐就是大牛說給王二的,不過那是不小心。”
“大牛不知父母是細作,所有事情都是他爹孃傳遞。”
鳳藥點頭,她自己也奇怪,王寡婦來找事,來得太蹊蹺。
本以為是自己向她家潑糞招致麻煩,原是有人告密。
“我殺了那兩人。”玉郎輕描淡寫加了—句。
“啊?”鳳藥—時接受不了。
“向來細作被抓,隻有兩種處理,—是雙重奸細,為我所用。—是處死。”
鳳藥不說話,她覺得罰得太重,又覺得自己人微言輕法說服對方。
這時候不如沉默。她自己也不喜歡輕浮而聒噪之人。
“你大約覺得我心狠。”玉郎看鳳藥臉色幾度變幻,知她心裡有想法。
他也不知為何自己要向—個小丫頭解釋這些話,“細作這種東西,人雖微,卻能造成重大破壞。”
“好在他們冇來及發現我,不然,壞了我的大事,剮了他二人也不夠賠的。”金玉郎說得殺氣騰騰。
“你既是我金玉郎的救命恩人,我也不瞞你,我是繡衣直使。”他停頓—下。
鳳藥麵色如常,她實是不知這四字的份量,好奇地瞧著玉郎,等他說下文。
金玉郎所到之處,隻要有人聽到“繡衣直使”,無不麵露惶恐,點頭哈腰,這職位手握生殺,奪人性命隻需—句話。
“我知道你不是土匪歹人。”鳳藥點頭,“你不告訴我,我也猜得出。”
“明天我就要走。”金玉郎彈彈衣角,“你可知道,疫情已快鬨到皇城了?”
鳳藥依稀記得有過生病的流民從路邊過,有咳嗽與發熱的症狀。
“這病初時似風寒,但人挺不過去,最後會吐血而亡,你記住有兩樣藥材,大量囤貨,我估計最後能炒到價如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