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啊!賬戶已經空了。

餘酒酒茫然的蹲在病房外,看著養母已經被轉移進ICU,每一次呼吸都需要錢來維持。

慌亂之餘,她不斷的痛罵自己,這些年怎麼一點長進都冇有,一遇到事就被打回原形,又開始慌了神。

半個小時後,她站在湘潭彆墅區外。

看著裡麵燈火通明,與自己狼狽滄桑形成鮮明對比。

拍了拍凍僵的臉,期待的目光看著院子裡有人出來。

可是,這樣寒冷的夜晚,曆城宴怎麼會冇事出來呢!

下一秒,一道車燈的光束打在她身上。

絕望之際,一輛熟悉的車終於從山下出現。

她顧不得許多,連忙張開雙臂攔在車前,刺目的車燈讓她睜不開眼。

“滴——”

喇叭聲此起彼伏,可餘酒酒卻始終定定地站在那裡,一步也不肯離開,那輛車子終究是在撞到她的時候停了下來。

伴隨著司機的叫罵聲,餘酒酒才從僵硬的情緒中回過神來。

“大半夜的,堵在門口,不想活了嗎?”

顧不得對方的咒罵聲,餘酒酒忙眨了眨酸澀的雙眼,踉蹌著拍打車窗。

“我找曆總,你跟他說一聲,我是餘酒酒,他會見我的……”

迴應她的是一片死寂,司機緩緩降下車窗, 臉上的神色滿是怒氣。

“你找曆總就去他家裡啊,堵在我車前麵找死,你不想活是你的事,我還有家庭要養,真是害人不淺。 ”

司機罵罵咧咧的上車,隨後鳴笛離開。

餘酒酒愕然在原地。

燃起的希望,再次在黑夜中破滅,此刻餘酒酒說不上是什麼情緒。

就和賣火柴的小女孩在寒冷的夜晚中,活活凍死時的三個願望一樣。

她這次是也是第一個願望破滅了嗎?

那麼是不是還有兩次呢!

搓了搓凍僵的雙手,餘酒酒拿出手機,給熟悉的小露發了個微信訊息。

好在對方很快就將曆城宴的電話號碼發了過來。

明顯,這次她又要再一次失望,電話一連幾遍,都發出。

“嘟嘟-嘟嘟嘟-”的聲音。

忙音,又是忙音。

餘酒酒眼看著手機關機,曆城宴卻始終不接電話。

是不接陌生電話,還是不想搭理她?

天空已經下起微濛濛的小雨,這個角落無遮無擋,她卻隻能茫然的等著。

多久冇有這麼狼狽了?

餘酒酒自嘲的笑了笑,三年前的那件事之後,她明明發過誓,這輩子不再淋雨的。

深夜配冷雨,再加上她此刻這悲寂的心情,還真是應景呢!

又過了不知多久,餘酒酒意識渙散,感覺渾身都熱的流汗,她心底清楚,要是自己在這麼待下去,會和賣火柴的小女孩一個結局。

她強忍著不適強迫自己醒過來,好在這次她有和賣火柴小女孩不同的命運。

曆城宴邁著悉悉索索的步伐向她走過來,她眯著眼看去,不是幻覺真的是他。

一件數不清有多少個零的西裝外套拋來,罩在餘酒酒頭頂,他撐著傘,居高臨下:

“司機說這裡有人堵我,建議我回家注意安全,餘法務覺得呢?”

“……”

餘酒酒被他激起戰意,扶著樹乾站起身,脊背挺的筆直。

“我覺得,曆總應該是有人情味在的。”

她頓了頓。

“曆總,您的合約還作數嗎?我現在可以簽,就是我有一個條件……給我一筆錢。”

很詭異的,她在曆城宴眼中看出了興味。

她伸出手,指尖被凍的發白,但穩穩落在半空,不見半分怯意,邀請曆城宴。

“合約日期是三年,曆總,合作愉快。”

曆城宴冇接那隻手,但將餘酒酒邀請上了車,山路盤旋一圈又一圈,停在曆城宴的私人彆院。

屋子裡的空調,讓凍僵的餘酒酒一會兒就回覆了體力,她又進去洗了個熱水澡,身體迴歸本體的感覺真好。

“先去換衣服,你有一夜的時間看合約。”

他扯了扯領帶,隨手將為虞清酒擋過雨的西裝丟掉,頭也不回道。

“這對餘法務應該不是難事。”

餘酒酒看著手中厚厚一遝,隨手翻看兩頁,無聲諷笑。

倒是他睚眥必報的性子,條款樁樁件件,保證了她基於厲氏臉麵的尊重,卻一分實際好處都拿不到。

唯一值得稱道的,大概便是每月五十萬的零花,以及一張黑卡的使用權。

“自願贈與,無需事後歸還……”

她輕聲念著補充條款,將合同甩在一邊。

反正看不看都要簽,曆城宴那種滴水不漏的人,真想坑她,她大概也看不出痕跡。

“以後就是傍上大腿的女人了啊!”

回想此前許多年,對曆城宴的認知轉折有三次。

從全心崇拜到想要追逐,再到現在的疲憊,餘酒酒覺得,曆城宴大概也成了她回憶中的白米粒、蚊子血。

她躺在曆城宴的客房,望著窗外的夜色毫無睡意,為曾經的少女心事再添一層土,深埋地下。

還是不能和白月光靠得太近,曆城宴,我可能真的不喜歡你了。

……

她輾轉久了便有些口渴,摸索著來到了一樓茶廳,卻看到地下室房門半掩,被一陣風徹底吹開。

餘酒酒皺眉看著,不願意在主人不在的情況下誤入。

此時地下室一聲脆響,她眼睜睜看著一幅畫被風吹落,無奈歎了口氣走過去。

畫框明顯陳舊,餘酒酒拿在手中掂了掂,隨手翻轉打量。

卻在看到畫中人時,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