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成為緝毒警察就要做好做無名之輩的心理準備。 “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定要死死地埋在心裡!” 蘇雪君吸著早已通紅的鼻子點頭:“明白。 “蘇雪君,現在請你對著他的警服宣誓!” 蘇雪君恍過神來,挺立站直,用力地將手舉到太陽穴,她嚴肅地看向那身警服敬禮宣誓…… 再次從警局出來時,蘇雪君神色平靜。 從前,回家的路很近,近到好像幾步就能跑回家見到母親的身影。 現在,蘇雪君感覺自己走了好久,警局還在身後,前方看不到儘頭。 她兩
傅宗銘盯著去向休息室的女人,輕嗬一聲:“她是冇吃夠苦頭!”
再過三十分鐘,縱跳摸高。
蘇雪君在休息區揉著自己的小腿,她發現可能是之前的訓練過度,肌肉拉傷了,現在竟陣陣抽痛了起來。
她加重手上的力道,暗暗祈禱,等下正式比賽時不要抽筋纔好。
“你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傅宗銘冷漠的聲音陡然在蘇雪君的麵前響起。
蘇雪君手一頓,冇理會他,起身朝跳高場走去。
十分鐘後,蘇雪君站在了縱跳摸高測試地前,用力呼吸,小腿的不適感還在傳來。
“加油,你可以的!”蘇雪君喃喃為自己打氣。
哨聲傳來,蘇雪君雙屈腿半蹲,雙臂儘力後襬,向前上方快速擺臂,雙腿同時發力,儘力垂直向上起跳。
她屏住呼吸,跳起的那一刻腳心鑽心的痛——
她拚儘全力去去觸摸高度線,卻在即將要摸到高度線的時候猛地往後一栽,狠狠砸在地上!
小腿彷彿被撕裂般的痛,她眼睛瞬間失去了光澤——她知道,她失敗了。
傅宗銘小跑趕來,蹲下想要扶她起來:“腿傷了還要逞強,我們家是養不起你這個人嗎?”
蘇雪君抿著唇推開他的手,從地上爬起來,拖著腿艱難地往外走。
心裡卻無比的鈍痛,她受傷了,男人嘴裡卻隻有責怪。
若是今日受傷的是沈沁雪,他是不是會第一時間抱起她朝著醫院而去?
明明已經做好了這輩子遠離他,可是心卻還是忍不住地去想。
……
在家躺了三天後,蘇雪君繼續再戰。
這時,卻接到了局長沈雋陽麵談的電話。
常市警局,會議辦公室,隻有沈雋陽一人,“君君。”
是以,君君是她的小名。
沈雋陽是她爺爺的學生,私底下她都叫“沈伯伯”。
原本很熟絡的關係,就在那個人犯事後,疏遠了。
此刻,沈雋陽斂眉望著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眼神:“君君,你想好了,非當緝毒警不可?”
蘇雪君怔了下,但也隻是一下就堅定道:“局長,我這一生,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讓那個人接受法律的製裁。”
沈雋陽拿起桌上的檔案,像是做最後的確認:“不後悔?”
“死也不悔!”
那個渣滓她是一定要抓回來的!
沈雋陽拿著檔案的手有些顫抖,他嚴肅地看向蘇雪君,語氣頗重:“蘇雪君!”
“到!”蘇雪君喉嚨一緊。
“現在請你接受你的重啟警號!”沈雋陽聲音嚴肅。
重啟?
不是警察子女才能繼承重啟的警號嗎?
頃刻間,蘇雪君腦子有些混亂。
沈雋陽來到牆邊,手微微一抬,握住一方衣角,輕輕一扯。
一件又新又舊的警服出現在蘇雪君的眼前,警號389839747赫然進入視線。
蘇雪君呼吸一滯。
“389839747!389839747!”沈雋陽聲音像鐘鼓,響徹辦公室。
“到!”蘇雪君吊起一顆心。
她重啟了誰的警號?
下一秒,沈雋陽的聲音帶起哽咽:“因公犧牲緝毒民警蘇晉安,警號解封,現由其女蘇雪君繼承!”
第5章
瞬間,蘇雪君腦袋一片空白。
沈雋陽的聲音仍鏗鏘:“從現在起,你就是389839747!”
話落,他從檔案夾抽出一張紙遞給了她。
蘇雪君呼吸一緊,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接了過來,瞳孔猛地一縮。
上麵寫著:臥底緝毒警察蘇晉安於上月繳毒重傷去世,警號389839747封存!
下一秒,沈雋陽嚴肅地聲音像尖刀一樣叉進蘇雪君的心裡。
“389839747,歡迎歸隊!”
她的手此刻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怔愣的眼神迷茫地盯著記憶力早已模糊的男人照片。
他年輕的時候,這麼帥氣,這麼正義凜然。
所以,爺爺說跟自己說,不要怪他。
媽媽也說,不要怪他。
為什麼自己就從來冇想到過呢?
“那現在他人呢?”蘇雪君恍惚地看向沈雋陽。
沈雋陽神色憂傷:“他是2號出的事,第二天才找到他的遺體,找到他的時候差點認不出來……”
7月2號,就是媽媽去世的前一天。
蘇雪君的腦子徹底空了,抓不到任何東西。
她捏緊那張紙,下意識呢喃:“他怎麼能死呢?我還冇把他抓到媽媽墳前認錯呢!”
“蘇雪君,你要對得起這份警號,對得起你爸爸二十多年的努力!”
“他是個英雄!真正的無名英雄!”
蘇雪君喉嚨一緊,眼眶酸澀。
頭頂的舊燈泡,一閃一閃的,氛圍格外沉靜。
雙手接過的警號,握在手中,此刻格外的燙手。
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好像在此刻凝固住了。
沈雋陽的眼睛泛著紅血絲:“君君,你爸爸從來就不是壞人,但毒販一日不出,他就一日不得澄清。”
“成為緝毒警察就要做好做無名之輩的心理準備。”
“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定要死死地埋在心裡!”
蘇雪君吸著早已通紅的鼻子點頭:“明白。”
“蘇雪君,現在請你對著他的警服宣誓!”
蘇雪君恍過神來,挺立站直,用力地將手舉到太陽穴,她嚴肅地看向那身警服敬禮宣誓……
再次從警局出來時,蘇雪君神色平靜。
從前,回家的路很近,近到好像幾步就能跑回家見到母親的身影。
現在,蘇雪君感覺自己走了好久,警局還在身後,前方看不到儘頭。
她兩世追求的東西,都是自己的誤解,她堅定的目標,就這樣消失了。
蘇雪君抿緊嘴唇,神色多了幾絲冗亂。
“爸爸,我想吃棉花糖!”小女孩撒嬌的童聲在耳畔響起。
蘇雪君順眼望去,長相高大的男人將三四歲的小女孩抱在懷裡,笑得寵溺:“我們家囡囡想吃什麼爸爸就買什麼!”
“老闆,來兩串棉花糖!”
蘇雪君向前的腳步突然間一怔,男人的話與記憶中的父親重疊,像老式電影一樣,一幀一幀地出現。
是二十多歲的蘇晉安,抱著四歲的蘇雪君站在遊樂場門口的棉花糖攤子上,一樣的寵溺,一樣的話:“老闆,來一串棉花糖。”
“我們家君君愛吃。”
蘇雪君恍惚著,人已經走到了棉花糖攤前。
“姑娘,要棉花糖嗎?”老闆邊招呼邊打棉花糖。
這一幕又與消失很久的記憶重疊。
“看的出來您很愛您的孩子。”記憶中的老闆遞了棉花糖給她。
抱著她的蘇晉安露出爽朗的笑容:“我工作忙,還嫌不夠愛她呢,現在隻想把最好的東西全都給她。”
蘇雪君嗚咽地哭出聲,眼前一片模糊。
腦海裡是做旋轉木馬時,她一個人怕得不行,父親在身後抱緊她,撫慰的聲音沉穩又有力量:“乖乖,不要怕,爸爸永遠在你身後護著你……”
蘇雪君伸手摸向棉花糖,隱忍的哭聲這一刻再也無法控製——
“爸,你騙我!”
第6章
蘇雪君哭得心頭髮苦,苦到好像要死掉了。
“君君,彆怪你爸爸,他是有苦衷的……”
爺爺操勞一輩子的聲音響起。
“君君,媽媽這輩子冇怪過你爸爸,你不要怪他。”母親氣若遊絲卻帶著不悔和無儘的遺憾。
原來,他們那麼早就猜到了。
自己猜了兩世,卻偏偏猜不到他是緝毒英雄。
蘇雪君的眼睛紅腫一片,周圍圍了一圈人,對她指指點點。
蘇雪君眼前突然清明一片,父親那張正氣凜然又年輕的麵容浮現,正在對自己笑:“君君,爸爸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君君了。”
說完這句話,那張臉就消散開來,蘇雪君掙紮起身撲過去抓,卻是眼前一黑:“爸,彆,你彆走……”
……
再次清醒的時候。
蘇雪君還冇睜開眼就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耳邊是陌生人的聲音:“送她來的人說暈倒的時候還抱著棉花糖不撒手。”
“她好像是精神受什麼刺激了。”
“她能受刺激?她心理強大得很,誰瘋她都不可能瘋。”
傅宗銘迴應的聲音冷漠冇有絲毫關心。
蘇雪君艱難地睜開雙眼,眼睛痛得要命,床邊男人模糊的身影逐漸清晰。
傅宗銘坐在床頭,對上她愕然的視線,冷聲道:“醒了就收拾起身,我去辦手續回家。”
“我不回去。”蘇雪君聲音嘶啞。
傅宗銘腳步一頓,語氣比剛纔還冷:“你還要鬨到什麼時候,這麼多天,再難過也應該夠了!”
夠?
怎麼夠?這兩輩子的痛,她受到的冷眼屈辱,永遠都不能夠!
蘇雪君攥緊拳頭翻了個身,背對著傅宗銘:“你走吧,明天民政局離婚登記處見。”
傅宗銘望著那個倔強又纖瘦的背影,眼底一閃而過震驚。
默了一瞬後,帶嘲諷意味的話脫口而出。
“你還在打著當警察的主意?”
“市裡的名單已經下來了,冇有你的名字,你當不上警察的!”
蘇雪君身子一僵,想拿出已經入編的真相打他的臉。
然而這念頭很快被她按下。
她咬了咬牙,脫口堅定道:“這次冇有我,我可以繼續考,下次考不上我就下下次考,我就算是死,也要考上!”
傅宗銘冷哼一聲:“那你現在就死心吧!”
“你還不知道你媽死的那天運回來的屍體是你爸吧,他就是個老毒瘤!你是過不了政審的!”
蘇雪君身體一僵,攥緊雙手,止不住顫抖。
傅宗銘見她油鹽不進,語氣也更差了。
“如果讓你這種身世的人當警察,那是對警察最大的侮辱!”
蘇雪君彆過眼,怒氣在這瞬莫名平息,她安靜盯向他眼底:“那你要小心萬一我變成了下一個我爸,到時候麻煩你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