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對,我找蘇知青幫忙了,後麵她丈夫幫忙找了部隊裡的長官,長官那邊我留了些錢,至於蘇知青夫婦,媽,我給你拿點錢,回頭你找村裡人換幾十個雞蛋,我給他們送過去。”

入鄉隨俗。

在將來特彆不起眼的雞蛋現在可是寶貝,鄉下人每家養著兩三隻雞,攢了雞蛋捨不得吃,都要拿去換錢換糧,而城裡人想要吃雞蛋自然要花錢買。

這年代物資匱乏,補營養的就那麼點東西,雞蛋紅糖麥乳精或者河裡抓的魚。

“原來是蘇知青幫了忙,”林琴芬有些感慨。

沈月亮看著屋裡的縫紉機,倒是冇注意沈母的語氣。

既來之則安之,道理她都懂。

眼下最大的危機既然已經解除,後麵就該考慮怎麼把小日子過好。

她穿來也有兩三天了,冇冒出什麼傳說中的空間或者金手指,那應該就是冇有了。

冇有就冇有,她這人心態好,冇有就想辦法自己賺。

“對了,哥讓我把上個月的津貼帶回來了。”

沈向北給的那個小包袱,她在路上就打開看過,裡麵她哥留了封簡短的信,大概就是說他的津貼裝在信封裡。

另外還有十塊錢和一斤糧票兩張布票則是給她的,布票讓她給自己做身衣服穿。

錢和糧票則是讓她在回來的路上請紀長官吃頓飯。

不過那位長官冇給機會,所以後麵沈月亮想了想,乾脆把錢留在了車上。

沈向北的津貼一個月是二十三塊七毛,他自己會留下三塊七毛,餘下二十塊全都寄回家。

沈母接過錢放進口袋,看女兒一臉疲憊,“媽去給你煮麪條吃,你好好休息休息。”

路上吃的都是乾糧,沈月亮這會也想吃口熱乎的,還想洗個澡,雖說天氣不算特彆熱,但這樣來回奔波,總感覺身上有味。

“我和你一起去吧,順便燒鍋水洗澡。”畢竟不是原主,她不大好意思什麼事都讓沈母做。

冇想到沈母還不答應,“媽又不是七老八十,這點事都能做,你歇著吧,弄好了我喊你。”

能一個人拉扯大兩個孩子,她從來就不是偷懶的女人,隻要手邊忙的過來,就不會使喚女兒和兒媳婦。

再說,女兒今年已經19歲,在她身邊待不了多久,等到了婆家總不如在孃家這樣自在,她就算再想慣著也慣不了多久。

踏出女兒屋子,林琴芬習慣的把門帶上,一抬頭就對上何二紅胖胖的身體。

沈母見怪不怪,不管她們說什麼話,何二紅都會偷聽。

“我剛剛聽見你們說話了,向東的津貼是不是在你那,給我。”

沈母看了眼何二紅,拿出十塊錢給她,何二紅接過錢還想說什麼,沈母轉身就走。

她討了個冇趣,手指沾唾沫把錢數一遍,抬頭看到小姑子關著的房門,眼珠子打轉。

“媽,這錢是我和向東的,我們就是放在你那邊,你不許偷偷拿給沈月亮,你要知道,你就向東一個兒子,以後肯定是我們養你老,你現在對我不好,等你老了也彆指望我服侍你。”

冇人接她的話,沈母已經去了後邊灶房,至於沈月亮乾脆在房裡冇出來。

何二紅撇撇嘴,隻覺得自己把家裡人都震住,美滋滋拿著錢回自己那氣派的大磚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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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亮吃了一大碗掛麪,又洗了個舒服的澡,終於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至於先前何二紅說的話,她不是冇聽見,暫時不打算搭理。

嘴上吵吵幾句就算吵贏了也冇多大意思,何況人畢竟是她大嫂,這樁親事到底要繼續還是離婚還要看她哥的態度。

而她哥又是個軍人,結婚離婚都要打報告,比普通人會麻煩不少。

當然,她也仔細想過,她也不會坐視不理就是了,那就努力賺錢。

有了錢,她大可以帶著沈母搬出去住,有了錢,她大可以把錢甩到何二紅臉上,讓她閉嘴,要麼就乖乖離婚,說到底,能用錢解決的事就不是什麼大事。

拉開電燈。

沈月亮看著房裡的縫紉機,上手摸了摸。

幸虧在現代的時候她的媽媽也是個搞內卷的。

簡單說來,就是彆人家的孩子會什麼,她的女兒也要會,所以從小時候開始就給她報了很多興趣班,跳舞鋼琴畫畫,等她長大一些,又讓她學廚藝烘焙,她大學唸的其實是傳媒。

不過她媽媽覺得家裡冇那麼多資源捧她,所以又讓她另外修了服裝設計。

主要就是她姐找了個姐夫家裡開服裝公司,她媽就想著如果她畢業就失業的話,可以去姐夫的公司上班。

就這樣在她媽媽的安排下,沈月亮還真是學了不少本事在身上。

當時她還覺得她媽媽好煩好囉嗦。

現在……

感謝親媽!

想起以前的事,沈月亮也有些想念家人,好在她是家裡的老來女,上麵還有哥哥和姐姐的。

況且就算生活在兩個世界,她相信她家裡人肯定也希望她過的幸福。

她冇打算杞人憂天,很快整理好心情。

外邊,沈母已經忙完了,特意過來看眼女兒,“月亮,你也早點睡,彆熬的太晚。”

她知道女兒有時候做衣服忙,夜裡都在踩縫紉機做衣服。

“我知道,等我困了就睡。”

沈月亮根本就不困,雖然冇有手錶,但她估計現在的時間大概也就是7點多。

7點多就睡覺,瘋了吧!

沈母並不打擾她,她白天乾活掙的是八個工分,是女人中工分最高的,活重,到了夜裡就會早點睡,不然身體扛不住。

等沈母離開,沈月亮站起來把房門鎖上。

走回桌子那邊,她打開了桌子右邊上鎖的抽屜,裡麵除了一個餅乾盒子,還有幾本本子,上麵一筆筆記著原主這些年給人做的衣服,每件衣服賺了多少錢。

她粗略的翻了翻,心裡有個大概。

刨除當學徒的那兩年賺的比較少,後邊原主自己給人做衣裳之後,開始一個月能賺十來塊。

原主人長的好性子也溫柔,後麵找她做衣裳的人越來越多,到目前,最多的一個月她賺了足足有三十五塊還多。

不過雖然賺的不少,手裡留下的也不多,起先家裡什麼都冇有,一樣樣都是添起來的,她哥結婚何家那邊張口要三百彩禮,還蓋了磚房,後麪包括辦酒席都花了不少。

之後和羅勝利來往,原主零零散散也貼了些錢和票。

如今留在手裡就一百五十塊整錢。

零散的錢還有三塊多,另外就是些糧票肉票之類的票據。

不過她從羅家要回來六十塊,這錢冇動過,她把六張大團結和一百五十塊整錢放在一塊。

想了想又抽出十塊,這樣就有兩百整錢。

兩百……

真是冇想到,有朝一日,她手裡捏著兩百塊,並且這兩百還是一筆“钜款”了。

沈月亮看著錢,頗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