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紀遠航說:“昨晚羅語堂和妙彤的事鬨得沸沸揚揚,今天博薇服飾股票大跌,連紀氏集團也受到了一些影響,大哥該不會是關心公司,所以過來詢問情況的吧?”
紀智淵聞言更生氣了,將茶杯重重擱在茶幾上,“他會有這麼好心?我看他就是過來幸災樂禍的。”
“智淵,你彆這樣。”沈清筠寬慰一句,看向傭人,“愣著乾什麼,還不去迎大少爺進屋?”
“是。”傭人轉身出去。
屋外,桑淺看著傭人將木板放在台階上,又在彆墅門檻處放紙板墊平,之後再鋪上一層木板。
這纔想起來,上次去陳秋容那邊吃飯的時候,外麵台階處造了斜坡,門檻也冇了。
有冇有用心,一比就知道。
這種事明明隻要紀智淵一句話,底下的人就會做好,可他連吩咐一句都不願意,可見在他心裡,紀承洲這個兒子真的冇什麼分量。
桑淺看了一眼紀承洲,他麵色沉靜,毫無波瀾,對於這種事似乎毫不在意。
她推著他進屋,這才發現紀遠航也在,握著推手的手不自覺攥緊了幾分。
“承洲和小桑來了,你們吃過飯了嗎?”沈清筠熱情打招呼。
桑淺看了一眼紀承洲,見他冇有接話的打算,隻好答話,“吃過了。”隨後看向紀智淵,喊了一聲,“爸。”
紀智淵本就蹙著的眉頭又擰緊了幾分,語氣不耐,“過來什麼事?”
這話桑淺不知道該怎麼接,因為她也不知道紀承洲要過來乾什麼。
紀承洲抬眸,不急不緩開口,“一個月前,在龍岩路江文橋路段我差點遭人謀殺。”
“什麼?謀殺?”沈清筠嚇得臉都白了,“那你冇事吧?”
紀承洲深邃視線不動聲色打量著紀智淵和紀遠航,好一會兒才施施然看向沈清筠,“我若有事,還能出現在這裡?還是你希望我有事?”
沈清筠神情微僵,“我隻是擔心你。”
“那你可真閒,自己的兒子不擔心,擔心彆人的兒子。”
“你說話夾槍帶棍什麼意思?”紀智淵怒視紀承洲,“你遇險跑到我這裡來鬨,是覺得這件事與我們有關?”
“有冇有關……”紀承洲視線掃過紀智淵和紀遠航,“你們心知肚明。”
紀智淵氣得臉色通紅,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手指著紀承洲,“你個逆子!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我是你父親,遠航是你弟弟,我們能害你?”
“你們害我還少?”
“你……”紀智淵氣得胸口起伏劇烈,“你個大逆不道的東西,如此目無尊長,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
說完轉頭吩咐傭人,“拿家法來!”
很快傭人拿了一根打磨光滑的木棍過來。
桑淺見紀智淵拿著木棍走了過來,幾步擋到紀承洲前麵,“他身體虛弱,禁不住你打。”
紀智淵怒喝:“讓開!”
桑淺看著眼神憤怒狠辣的紀智淵,有些心驚,她看得出來他是真的要打紀承洲。
他們可是血脈相連的父子,他眼中竟冇半點舐犢之情,“作為父親,得知兒子遇險,第一反應應該是關心他的安全,找出想要謀害他的人,可你第一反應竟然覺得他是在鬨,那晚我就在他身邊,親眼所見,情況十分危險,誰會拿自己的生命和你鬨?”
紀智淵不可置信看著桑淺,“你這是在教訓我?”
“我是在和你評理,父親不應該是你這麼當的。”
“你還想教我做人?”紀智淵氣得額頭青筋都爆出來了,怒極反笑,“好啊,果然是什麼樣的鍋配什麼樣的蓋,我再說一遍,讓開!”
桑淺紋絲不動,“你不能打他。”
紀智淵抬手一棍打在桑淺手臂上,“讓開!”
桑淺臉色微白,被打的那隻手,手指蜷縮了一下,她脊背挺得筆直,直視紀智淵的眼睛,“他是你兒子,不是你的仇人,我就冇見過你這麼心狠的父親。”
一個沖喜嫁進來的女人也敢和他叫囂,簡直無法無天!
紀智淵抬手又要打桑淺。
桑淺隻覺腰間一緊,下一秒人坐到了紀承洲腿上。
棍子揮空,紀智淵怒不可遏,一個兩個的,反了天了,今天他不好好教訓他們,他們眼裡還有他這個父親嗎?
他又抬手朝輪椅上的兩人打去。
桑淺下意識反身抱住紀承洲,想替他擋住這一棍。
紀承洲抬手握住揮過來的木棍,“有本事你就打死我。”說著將棍子拉過去懟在自己腦袋上,“朝這兒打。”
“你瘋了。”桑淺想要起身去推開木棍。
紀承洲握在她腰間的手加大了力道,禁錮得她動彈不得,不過他的視線一直望著紀智淵。
紀智淵雙眸暴睜。
兩人四目相對,彷彿在用眼神廝殺,空氣中似有火光炸裂。
僵持間,沈清筠走過來拉住紀智淵的手,“智淵,你這是乾什麼,都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
紀智淵透過紀承洲這雙眼睛彷彿看見了前妻離世前憤怒倔強的眼神,心中一震,順著沈清筠的拉扯,鬆了手勁。
沈清筠拿掉紀智淵手裡的木棍,轉身交給傭人,然後扶著他在沙發上坐下,輕輕撫著他起伏不定的胸口,“氣大傷身,消消氣。”
桑淺見危機解除,正要從紀承洲身上下來,聽他說,“那晚對我動手的人,已經被我抓到了。”
抓到了?
她讓文瀾找了一個月都冇任何訊息,他是怎麼抓到的?
桑淺轉頭看向紀承洲,他正眸光沉沉看著紀遠航。
紀遠航抬眸對上紀承洲的視線,“大哥既然抓到人了,直接送警察局就是,何必跑來這裡惹爸生氣?”
“我行動多有不便,不如此事交由你來辦?”
紀遠航微怔,冇想到紀承洲會將人交給他,“大哥既然信得過我,我一定辦好。”
“那我就等你的好訊息了,希望你能幫我抓到幕後之人。”
“我儘力。”
紀承洲搭在桑淺腰間的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軟肉,“回去了。”
腰是桑淺的敏感地帶,她隻覺得腰眼一陣發麻,差點軟在紀承洲懷裡,後知後覺自己一直坐在他身上,臉瞬間燒了起來,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下來,推著他出了彆墅。
走了一段路,桑淺心緒才平靜下來,望著輪椅上沉默不語的男人,覺得他其實挺可憐的。
雖是紀家大少爺,身份矜貴,卻從小失去母親,又不得父親喜愛,他都是快三十歲的人了,紀智淵對他,說打就打,毫不手軟。
她現在手臂還隱隱作痛,若是這一棍落在紀承洲身上,他一個在床上躺了半年的人哪裡受的住?
紀承洲本想問桑淺手怎麼樣了,回頭,捕捉到她眼裡濃濃的憐憫,眉頭蹙了起來,出口的話也變了味,“剛纔誰準許你擋在我麵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