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阮昭側眸看了眼站在後方的阮家眾人,輕聲歎息。

“四哥,我最後再喚你這一聲,往後前緣儘散吧,你是皇子,有屬於你的職責與未來,我也有我的責任與期許,如今我並非天命之女,與你一起也無所助益,便如此各自安好吧,希望未來我們還有機會再見。”

呸,再也不見!

“你……”四皇子也冇想到她不答應與他成婚,原來也是為他著想,不想牽連他。

心中頓時竟也浮起一絲莫名的酸澀。

生於皇家,從小就在爾虞我詐中生存,哪怕是身邊最親的人,不是想著怎麼要你的命,就是把你當權力工具,逼著你去衝鋒陷陣。

真正關心的又有幾個。

他以前是非常看不起唐昭的,覺得她又蠢又嬌縱。

如今才發現她竟是如此善良體貼。

“昭兒,那些我都不在意,我隻想要與你一起偕老。”

若是尋常人,聽到這些早已經感動得以身相許了。

看阮家眾人的表情就知道。

可惜阮昭隻想吐。

她深吸了口氣,堅定道:“彆再說了,我心意已決,如今隻想與家人一起,你貴為皇子,必不能與我一起走,便當我們有緣無分,忘了我吧。”

說著,直接轉身背對四皇子,不再看他。

阮家眾人都被這情形虐得心口疼。

結果在看到阮昭那一臉彷彿踩到屎的嫌惡表情時,都是一愣。

啊,這,這畫風好像有點不大對。

冇看到她表情的四皇子麵色僵硬,頓時也不敢開口。

他怕他再繼續說下去,她一受刺激就直接去求父皇讓他跟著一起走。

他暗暗吸了口氣,順著台階下,落寞點頭,“我知道了。”

等他離開,沉默許久後,阮林瑞忍不住遲疑道:“三……咳妹,你不喜歡四皇子嗎?我看他對你用情頗深,你何不如與他一起,好過同我們一起受苦。”

“是啊,昭昭,北疆苦寒不是你所能想到的,我們都明白你的心意,你著實無需隨同一起。”阮重明也道。

倒是李清雅突然道:“我倒覺得那個四皇子態度有點怪。”

至於哪裡怪她也說不上來,就感覺總有點不太對勁的感覺。

“夫人,萬不可亂議皇親。”阮林瑞立刻繃著臉,一副夫子訓人模樣。

李清雅撇撇嘴,不過也冇再多說。

阮昭倒是多看了她一眼,發現這個女人還是挺敏銳的。

她歎氣道:“四皇子曾對一位女子用情甚篤,後來被我意外撞見,之後那名女子便意外染病去世了,天家的情,非尋常人能消受。”

除了兩個小孩外,其他都是明白人,聞言大受震驚。

阮林瑞還有點不太相信,期期艾艾,“這,是否有誤會?”

阮昭輕扯嘴角,“皆是我親眼所見,那些話與今日對我之言並無多少差異,後來我曾查過,那名女官是負責為他在宮中探聽的。”

眾人不覺張嘴,彷彿打開新世界大門。

許久,阮林瑞納納道:“這這,那他現在找上你……可你如今已經……”

他滿臉糾結,似乎無法想通。

阮昭搖頭,“我也猜不透他的目的,但總歸不單純便是了。”

阮重明見她在牆邊坐下來,想著她這會心裡肯定很不好受。

見傻大兒還想說什麼,立刻開口道:“離開也好,宮廷內風起雲湧,危機難料,等出了京城,你便尋機會前往贛州,投奔我一位好友,我曾於他有恩,應會善待於你。”

阮昭看他皺著眉,憂心忡忡的模樣越發像老爸了。

她歎了口氣,“父親便放心吧,我這些年也非隻是享樂,我既敢遠赴北疆,自是有保我們一家周全之法,離開之話,父親莫要再說了。”

阮重明頓時啞口,隨後心中更是酸澀,感動的。

他明白女兒隻是為了能照料他們纔不願意離開。

阮林瑞心中也是感動不已,“三妹,大哥知你心意,隻是大哥也非自私之人,無法眼睜睜看你隨同我等受累。”

這次的‘三妹’是叫得真心實意。

這麼善良體貼的妹妹,誰拒絕得了呢。

阮昭:“……”無**可講。

她嚴肅道:“大哥,如果你是我,會在此時拋下我們離開嗎?”

一句話正中靶心,眾人頓時無言。

的確,換位思考,誰也無法心安理得拋下親人離開。

“所以,以後這些話莫要再說了。”她微微一笑,而後抬手朝兩個小豆丁招了招。

“小軒,蘭蘭,過來姐姐這。”

兩個孩子隻猶豫半秒就顛顛走過去。

“三姐。”

“摁~”阮昭笑著伸手把他們拉下來在旁邊坐下,一手攬一個,拍拍他們的小肩膀。

“小軒和蘭蘭喜歡吃什麼呀,後天姐姐出去多準備一些。”

這是祿明皇給她的另一個特權,也算是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在流放隊伍啟程的前一天準許她離開牢房去置辦物資。

可她身無長物,哪來東西置辦物資,也就是給她逃走的機會。

因為這些舉動,祿明皇仁德之名更甚。

阮昭自是不會走,物資她空間應有儘有。

末世開啟時她冇有覺醒異能,但老爸和大哥卻費儘心力九死一生給她搶來一個隨身空間。

後來為了救下老爸和大哥,她在最後一刻把要自爆的喪屍皇帶入空間,一起同歸於儘。

原本以為人死空間也被毀,冇想到她穿到這個不知名時空,在一個小孩身體裡溫養靈魂。

等她修複後,不止空間和物資都在,還因為吸收喪屍皇的能量而升級,土地生命力強度提升,種植速度提升,地域也擴大不少。

最重要的是她也繼承了喪屍皇的木係變異異能,不止可以促進植物生長,還能轉移植物的生命力為治癒力。

所以她對於流放去哪裡真的半點都不擔心。

隻不過某些東西取出來,還是得有藉口過明路。

因此她打算後天離開大牢。

見阮重明皺著眉要說什麼,她笑笑道:“我曾與一位友人合作,尚有些許銀錢在她那,若不取用,一旦被髮現,也隻會充公,對外便說與她借便是。”

她都這麼說,眾人也無話可說,甚至暗暗鬆了口氣。

畢竟此行路途遙遠,能帶點糧食銀錢伴身,也多了種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