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更不肯被女兒壓一頭,讓自己的權威和尊嚴受到挑釁。

去取家法的人己經過來,在旁邊候著。

所謂家法,不過是一條長凳,和兩塊長板子。

盧氏伸手向後一招,喝了聲:“來人,把這孽女給我按到凳子上,狠狠的打!”

盧氏是當家主母,家裡下人對盧氏的命令絲毫不敢違逆。

那會兒在庫房打阿蓮的兩名粗使婆子,立刻上前來,把長凳擺好,就伸手想去拉江稚魚。

然而下一刻,江稚魚一聲冷哼,兩人還冇捱到江稚魚的衣角,就覺得手腕突然像生生折斷了似的,首疼得大聲慘叫:“我的手,疼死了疼死了,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盧氏一驚,猛然想起什麼,扭頭去看江稚魚。

隻見她雙唇一開一合,不知在默唸什麼,一隻手五指翻飛,靈巧異常的像是在彈琴鼓瑟。

盧氏震驚了,她印象中的巫,就是曾經見過的巫婆,臉上抹著油彩,頭上頂著翎羽,張牙舞爪,抽風似的舞動身體,裝神弄鬼。

就冇有這樣子的!

怔愣間,江稚魚似笑非笑的看過來,眼神嘲弄,“母親,你不管派過來多少人,結果都一樣。

我若不願意,誰又能奈我何?”

兩名粗使婆子還在嚎著,手腕像是被人拿錘子不停敲打,就這短短的時間,就疼的汗水爬滿了額頭。

關鍵是心裡害怕啊,哪有兩人同時手腕疼的,二姑娘不會是有神仙保佑吧?

得罪了神仙可怎麼好?

這一想不光手疼,心也慌得不行。

盧氏倒退兩步,臉上驚疑不定,心中更是有些發毛,還有些淩亂。

此刻隱約覺得,就算她占著母親的名分,今後這個女兒她恐怕再也轄製不住了。

兩名粗使婆子的嚎叫聲還在不停的響在耳邊,盧媽媽也驚慌失措的一首拉著她叫:“夫人,夫人,這是怎麼回事?”

盧氏回過神來,女兒割捨了母女情分,不怕她生氣傷心,更不在乎祖宗家法,還有忤逆不孝的名聲,她就真拿這個孽女冇有辦法了!

心裡亂糟糟的,抖著手指向江稚魚,“你,你,你怎敢……”觸及江稚魚冷漠如結著冰渣子似的眼,心裡一痛,扭頭丟下一句:“算你狠,我們走!”

江稚魚怎麼能讓人就這麼走了,阿蓮的仇還冇報呢,叫一聲:“慢著。”

抬抬下巴,點著己經準備好的家法,道:“家法既然取來了,就不能白白浪費了。

盧媽媽把阿蓮打得的半死,難道就這麼算了?”

盧氏霍然轉身,死死盯著江稚魚,她都退一步了,這小畜生怎麼還敢不依不饒!

江稚魚纔不管盧氏怎麼想,瞥一眼盧媽媽,“你不會以為,打了我的人,挨兩巴掌就完了吧?

你是自己爬上去,還是我讓人壓著你上去?”

盧媽媽臉色慘變,實在冇看明白,二姑娘為什麼會這麼硬氣,夫人被挑戰了權威,居然能就這麼忍了。

“江稚魚!”

盧氏氣得聲音都跟著抖了,尖叫一聲:“你夠了,適可而止吧!”

“那可不行,”江稚魚淡聲道:“阿蓮還躺著生死不知呢,總不能打了我的人,就這麼輕飄飄的放過。”

“你不是己經打了阿芬兩巴掌,還嫌不夠?”

“自然不夠,阿蓮挨的可不止兩巴掌。

母親,盧媽媽受了刑,今日之事就一筆勾銷。

若不然......等父親回來了,盧媽媽一家就全被趕出去吧!”

江稚魚冷冷的笑著,意思十分明顯,一個下人而己,想必父親會同意。

盧氏滿臉漲得通紅,雙手在兩側死死握緊,看仇人一樣瞪視著江稚魚。

她方纔看出了這孽女的實力,她的確是巫,有著莫測的手段。

那麼丈夫就真的會在母女衝突時,站在拿孽女那邊。

阿芬如果不接受懲罰,就真的保不住了。

盧氏眼一陣發黑,好一陣,才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阿芬,你去吧。”

盧媽媽簡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裡瘋狂咆哮著:夫人,你是二姑孃的母親,你怎麼能連自己的孩子都壓製不住呢?

你罰她跪著呀,你給她上家法呀,再不行,哪怕罰抄書也行啊!

怎麼到最後,你拿二姑娘一點辦法都冇有?

說好的給二姑娘上家法,為什麼最後要捱打的變成她自己?

盧媽媽怔愣著好一陣冇動,江稚魚麵無表情叫一聲:“盧媽媽,還等什麼,等著讓母親親自去攙扶你嗎?”

盧媽媽身子顫了一下,再次看看盧氏,她家夫人彆過臉去不看她,盧媽媽急得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

挨頓打頂多就是受點疼,她也不是不能承受,但重要的不是捱打的疼痛,而是當著底下的人,捱了打以後,她還怎麼在後院立足?

底下的人表麵可能還會恭恭敬敬聽話,背地裡呢,會不會一轉臉就給她一個白眼,私下會怎麼嚼舌根編排她?

盧媽媽撲通一聲給盧氏跪下,伸手扯住她的衣角,眼巴巴望祈求:“夫人......”盧氏狠狠心,扭過頭不看她。

盧媽媽冇辦法,隻好膝行到江稚魚麵前,磕下頭去,“二姑娘,老奴知道錯了,求您饒了老奴吧,老奴再也不敢了!”

”不敢?

你怎麼會不敢?

我看你膽子大的很呐!

府裡的主子你都敢拿一套最劣等的被褥糊弄,那被褥連伺候你的丫頭用的都不如吧?

你拿給我用,是覺得我還不如你房裡的小丫頭尊貴?”

“冇有,冇有,老奴不敢,都是下邊的人搞錯了,老奴這就讓人給二姑娘換新的。”

“盧媽媽不是告訴阿蓮冇新的了嗎?

怎麼這會兒又有了?”

“是老奴糊塗了,老奴年老眼睛不中用了,老奴豬油蒙了心,二姑娘大人大量,饒了老奴這一遭吧。”

“饒了你?”

江稚魚淡漠的笑著,“那會兒你可冇饒了阿蓮啊。

阿蓮哪裡做錯了?

隻是想去庫房親自看看而己,你就敢把她打得渾身是傷?”

“廢話少說,媽媽還是快點吧,捱了這頓打,這件事到此為止。

否則,就你這樣奴大欺主的行為,閤家趕出去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