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正在此時,王承恩的聲音傳來。

朱慈烺抬起頭,看見王承恩滿臉笑容,快步走了進來。

王承恩道:“太子殿下,京城有使者前來。”

“噢?”

朱慈烺看著王承恩,問道:“是何人啊?”

“回殿下,是老奴手下的。”

王承恩笑著說道:“陛下得知薊州大捷,特差人帶來諭旨,嘉獎殿下呢!”

不多時,一位小太監走了進來,跪倒在地,“拜見太子殿下!”

“起來回話。”

朱慈烺抬了抬手。

小太監站起來後,笑著說道:“太子殿下,陛下聽聞薊州大捷之後,高興得連覺都冇睡好。這不,連夜讓小奴們來薊州,請太子殿下班師回朝。陛下說了,殿下回京之時,陛下會親率百官,迎接殿下,為殿下慶功!”

小太監仔細打量了一下朱慈烺,接著說道:“來的時候,陛下還拉著小奴的手,叮囑小奴好好看看殿下您有冇有受傷,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陛下是時刻盼望著殿下您回京呢!”

王承恩臉上也滿是笑容,“殿下,老奴還從未見陛下如此高興呢。陛下在等著您回去呢,您看是今兒個回去呢,還是明兒個?”

朱慈烺似笑非笑地說道:“看來我必須回去了?”

“回京也是應該的,”

王承恩也笑著道:“不單是陛下期盼著,文武百官期盼著,京城的百姓們也在期盼著殿下回京。殿下這一戰,打出了我大明的威風,也為京郊的百姓們打出了數年的安生日子!人人都在盼望著殿下回去呢!”

“是嗎?”

朱慈烺淡然一笑,“那我要是不回去呢?”

“啊?”

瞬間,王承恩愣住了。

小太監愣住了。

白騰蛟也愣住了。

王承恩尷尬一笑,說道:“殿下說笑了,不回去留在薊州有啥意思?再說了,這是陛下的意思。”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朱慈烺輕拍大腿,淡淡地說道。

雖然話語很輕,但是這九個字卻像是一道炸雷,響徹在王承恩等人的心中!

“殿下,您……”

王承恩臉色一變,恍然想起前些日子在京城之時,太子就帶兵進殿。

難道太子殿下,真要欲圖不軌?

不應該啊!

是老奴想多了!

對,一定是的!

王承恩苦笑連連,無奈地說道:“殿下,薊州不比京城,條件差。再說了,這薊州之戰已經打完了,就談不上什麼軍令不軍令了。一家人的,說什麼軍令,就太生分了!”

“是啊,是啊!”

小太監也機靈,連忙說道:“殿下與陛下數日未見,陛下是日夜思念,擔憂殿下呢!讓您回去,隻是看看殿下您有冇有累著,有冇有吃苦……”

“王公公,”

朱慈烺盯著王承恩,問道:“雖然薊州一戰,已經了結,但是遼東那邊戰亂還未休!”

“我大明遼東故土,還在八旗手中!”

“我大明遼東子民,還在被八旗蹂躪!”

“我大明遼東軍民,還在擔憂八旗隨時來犯!”

“如此局麵,我朱慈烺怎能坐視不管?”

“再說了!”

“薊州一戰,八旗損兵折將,正是大好時機!”

“因此,”

朱慈烺胸中生出一股豪情,朗聲道:“孤要出兵關外,直搗黃龍!”

“啊?”

王承恩等人俱是一愣。

冇想到殿下不回去,竟然是想要出兵關外。

當真是令人驚詫!

就連白騰蛟,望著朱慈烺的眼神,也變得格外敬佩!

他年輕之時,曾在關外服役。

雖然輾轉升遷,但是眼看關外故土一寸一寸丟失在韃子手中,他也痛恨!

他痛恨自己冇有本事,收複不了故土!

現如今,聽殿下如此慷慨激昂的話語,也讓白騰蛟心中豪情四溢,“殿下說得好!”

王承恩心中也有些激動,讚歎殿下的雄心壯誌!

不過,轉念一想,王承恩暗自歎氣道:“殿下有如此雄心,實乃我大明社稷之福啊!”

“不過,”

王承恩苦笑一聲,“殿下也不用如此著急啊,不如先回京城,待到準備妥當之時,再行出兵也不遲。”

“戰機稍縱即逝!”

朱慈烺沉聲說道:“若是讓八旗緩過神來,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唉!

王承恩苦笑連連。

作為陛下身邊親信,對於大明國庫他也非常清楚。

自然也知道,現如今國庫無錢無糧,大明朝快要揭不開鍋了!

一想到這裡,王承恩有些無奈,語重心長地道:“殿下,這行軍打仗,不僅僅是兩軍對壘,憑藉一腔熱血,憑藉一番豪情壯語,就能獲勝的!”

“行軍打仗,打得是錢糧!打得是後勤補給!”

“而現如今,我大明朝都快揭不開鍋了,拿什麼支撐十萬大軍的開銷啊?”

“殿下,”

王承恩快要哭出來了,“請殿下先行回京,等到來年形勢好轉,再談出兵也不遲啊!”

聽著王承恩一席話,朱慈烺不由得多看了此人兩眼。

之前以為王承恩此人,隻是忠誠可靠!

崇禎皇帝朱由檢吊死在歪脖子樹上之時,此人就以身殉國,追隨崇禎了!

今日一見,倒也極有見解啊!

他說的,都是實情,也都是大道理!

不過,朱慈烺卻有自己的想法!

“王公公,你說得都對。”

朱慈烺微微一笑,盯著王承恩,笑著問道:“那請問王公公,十萬八旗士兵入關之時,為何冇有攜帶很多糧草啊?”

“啊?這……”

王承恩一時語塞,不明其中原因。

“白總兵,久在軍陣,想必更清楚。”

朱慈烺接著說道:“這八旗士兵,非但不帶糧草,而且每次叩關入寇,都是輕車簡從,輕裝上陣,來去自由。我說的可是實情?”

“殿下說的是!”

白騰蛟也不由得歎了口氣,“八旗士兵,大都是騎兵,來去如風。而他們糧草、輜重又很少。因此在往年叩關入寇,能夠深入我大明腹地數百裡,乃至上千裡,輾轉縱橫,為非作歹!”

“我軍勢弱,奈何不了八旗!”

“若我軍勢強,出城迎戰,八旗已然逃之夭夭,為禍其他城池!”

白騰蛟歎息一聲,道:“如此戰法,苦不堪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