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上了聖駕依舊冇有被鬆開的手,在朝瑾話音落下後掙了掙。

好像給她氣受的人是他一般。

“許貴人借了我一樽送子觀音像,做賀溫小媛有孕的賀禮。”

將自己的手收回,長魚姣已經徹底收斂了神情,用比初見還要冷淡的姿態麵對朝瑾。

隻是在看似平靜的說完後,唇瓣抿的越發緊。

朝瑾有片刻的錯愕,他要是冇感覺錯,他是被遷怒了?

“借”之一字說的妙。

長魚姣的身世早已擱在禦案。

濮陽縣臨海,是個小漁縣,貧窮是所有人提起濮陽縣最大的印象,更多人甚至不知大雍還有這樣一處地界。

許貴人不同,身為禮部侍郎獨女,在京中都是出了名的受寵。

什麼情況需要向人借物?

位卑者求助於位尊者,貧窮人祈求於富豪。

尊卑,貧賤。

許貴人的羞辱之意,溢於言表。

朝瑾將手中為長魚姣拭淚的手帕塞進長魚姣手中,閒散的側倚身子,打量著受了委屈還倔強清冷的狐兒。

“姣姣想朕如何?”

長魚姣神情不變,並不驚訝朝瑾的態度。

示弱是女人博取憐惜經久不衰的手段,但在朝瑾麵前,一味的示弱,將自己變成一隻柔弱無害的小兔子,顯然不是上上策。

清淩淩的眼眸輕緩抬起,近乎放肆的直視朝瑾。

“皇上願意借我一樽送子觀音像嗎?”

借?

朝瑾指尖微動,他坐擁萬裡山河,而他的小舞涓受了委屈,跟他說,借?

這怎麼拒絕,他都想好了怎麼替眼前受了委屈的小狐兒出氣,卻忘了長魚姣實在很有個性。

“隻是如此?”

長魚姣細微的翹了翹唇角,眼尾上翹的狐狸眼捲起一個極為勾人的弧度,

“再向皇上借一個梳妝宮女,給許貴人。”

梳妝宮女?

隻聽她語氣中少見的揶揄,朝瑾也意識到這其中該有一樁趣事。

眼神微動,看向長魚姣的目光恣意惑人,骨節分明的大掌隨意的往前一攤,

“姣姣開口,朕自然要借,隻是姣姣,拿什麼做抵?”

借錢借人借物,可不就要押金嗎?

朝瑾果然全隨著長魚姣的話來。

長魚姣自己拋出的鉤子,自然想好了怎麼給人甜頭嘗。

因為許貴人生出遷怒掙脫的手,被長魚姣板正著俏臉往朝瑾手中一塞。

如羊脂玉般瑩潤的小手在此刻成了“押金”,被塞回手中。

看的朝瑾直樂。

害羞的姣姣主動送上小手給他把玩,可真是,好珍貴一筆“押金。”

旁人的好處都落在實處,隻有她,伸出一隻手就又想哄他出頭。

偏偏,他真就吃這套。

“白榆,開了私庫,帶她取一樽送子觀音像替你長魚小主送去重雲樓,再取一樽送子觀音像給許貴人送去,權當,朕賞她的心善。”

白榆不知前因後果,疑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小滿。

長魚姣倒是對這道旨意還算滿意。

比起單純的借她一樽送子觀音像送給重雲樓,給許貴人的那一樽就全然的打臉了。

隻是,既然說好了是借,前頭的押金她付了,朝瑾添了一筆,她就該再壓一籌。

裹挾著冷香的嬌軀,輕盈的往朝瑾懷中一沾。

蜻蜓點水一般,一觸即分。

快的甚至冇給朝瑾反應的時間,長魚姣就已退開了他的懷抱。

小身板挺的筆直,眼睫飛速輕顫,偏過頭,隻將泛出薄紅的薄薄耳垂麵對著他。

朝瑾的視線落在緋紅的耳垂許久,半晌才蜷了蜷又空蕩下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