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難伺候(二)

馬車上,白逸軒看著蕭子策的那張臉就忍不住地笑起來。

蕭子策瞪了他一眼,“笑夠了冇有?”他的眸光深冷。

“人家小姑娘喊你師傅,你不願。人家喊你殿下,你又不願,喊你九王爺,你還不願。人家喊你皇叔,你還是不願。你想讓小姑娘喊你什麼,你直接告訴她不就得了,你這麼彆扭,累不累?”白逸軒搖著頭說道。

蕭子策清冷的眸中閃出一道邪魅的笑意,“逸軒,你的話太多了。我記得你有開不了口的藥丸,吃兩顆。”他眼角上挑,愈發的風姿卓然。

白逸軒連忙捂住了嘴,搖頭,“我不要吃。”他又不是傻子,自己給自己吃毒藥。

蕭子策微微點頭,“不吃呀,也行,過完年,你直接去西北大營,我想紀楚會很歡迎你的。”軍隊裡一直都缺醫官。

“我吃,我吃,我不要去西北。”他纔不要去西北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呢,他磨蹭著從荷包裡麵取出了一個瓷瓶,猶豫了好一會,才倒出了兩顆紅色的藥丸,閉了閉眼眸,塞進了嘴裡。

蕭子策滿意地點了點頭,唇角的笑意上揚。

白逸軒瞬間說不出話來,他怒瞪著眼前這個卑鄙無恥的男人。他怎麼就認識了這麼一個祖宗呢?

“不要在心裡罵我。”蕭子策冷哼一聲,“還有,以後不準你去百草堂。”他若有所思地說道。

白逸軒瞪大著眼睛看著他,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不讓他去百草堂?他攤了攤手,不明所以。

蕭子策微微閉上了眼眸,懶得搭理他。

白逸軒翻了一個白眼,這是欺負他說不出話來?這個祖宗,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薛青媛剛從馬車上麵下來,就被管家告知,老夫人讓她過去一趟她帶著抱琴直接去了老夫人的園,她進屋之後恭恭敬敬地向老夫人行禮。

“四丫頭回來了?今日可見到殿下了?”老夫人慈祥地笑著。

薛青媛點了點頭,“見到了,殿下讓我明日去百草堂跟著掌櫃的辨識藥材,往後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他都會去百草堂親自教授我醫術。”

老夫人微微點了點頭,臉上全是滿意和笑意,“好,好,好,四丫頭,回去歇著吧。”

剛走出芙蓉園,薛青媛就看見薛雲夢朝著她走了過來。她冷笑一聲,她這妹妹還真是訊息靈通。她剛回來,就帶著丫鬟在這裡守著了,她可不相信什麼巧遇。

“姐姐,你回府啦。”薛雲夢格外熱情地挽上了她的手腕。

薛青媛的眉頭皺了皺,不著痕跡地把手抽了出來,低聲問道,“不知道五妹妹找我可有什麼事情?家規,妹妹已經抄寫完了?”

薛雲夢咬了咬唇,點頭,“抄寫完了,剛剛已經交給母親了。”她抬眸,盈盈一笑,“姐姐,我聽說賢王殿下嗜殺如命,你害不害怕?”

薛青媛“哦”了一聲,厲色說道,“五妹妹,當今賢王殿下,豈是你能夠議論的,你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她冷眸微怒,殺意隱隱乍現,瞬間消散。

薛雲夢連忙跪在地上,低著頭,顫顫抖抖地說道,“姐姐,我錯了,我不該亂說話的。”她不是故意想要議論貴人,她隻是不想她的這個姐姐跟著賢王學醫。

她譏諷一笑,眼眸中帶著一抹不屑,冷冷開口,“五妹妹,帶著你的丫鬟回去閉門思過吧。這件事情我會稟明母親,讓你禁足半個月。”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薛雲夢咬著牙,怒氣橫生,她甩開扶她起來的丫頭,氣沖沖地朝著自己的院子跑回去。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她會成為嫡女,成為可以管教薛青媛的嫡女。

薛青媛搖了搖頭,對於薛雲夢的這種小人行徑,她除了唾棄還是唾棄。前世,她是天真無邪纔會不知人心險惡。

老夫人抿了一口茶,聽著謝媽媽把院子外麵的事情說了一遍。

“謝媽媽,這庶女就是庶女,上不得檯麵。”老夫人冷哼一聲,“你一會去一趟沉香閣,讓宋姨娘和五小姐禁足一個月。”

謝媽媽點了點頭,“老夫人,我一會就過去。”

老夫人“恩”了一聲,“這四丫頭是越來越深得我心了。”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淡的笑容,“看她這氣度倒是值得我費些心思。”

謝媽媽笑著說道,“老夫人說的是,四小姐是越來越出眾了。”

薛青媛剛吃過午飯就聽到了薛雲夢被禁足的訊息,她揚了揚唇角,她就知道這個府中的任何事情都逃不過老夫人的眼睛。

雖然隻是讓薛雲夢禁足,可她心裡還是有些喜悅的。她不急,她會一步一步讓薛雲夢和宋姨娘生不如死的。

“嬤嬤,你們都去歇著吧。我抄會書,有事情我會喊你們的。”薛青媛知道臨近年關,她這院子裡的事情也變得多了起來。

孫嬤嬤點了點頭,“那小姐,我留如畫在門口守著,你有事喚她。”她說完便帶著其他三個丫鬟去忙了。

薛青媛當初為了宋安寧特意練習了小楷,如今這一手好看的字用來抄寫佛經倒也不算浪費。她寫得格外認真,專心致誌。

天快黑的時候,她才停下了手中的筆,揉了揉痠痛的肩膀,起身,站了起來。

“如畫,擺飯。”薛青媛對著門口喊了一聲。

冇過多久,如畫就提著食盒回來擺飯,她眉頭微微皺了皺,低低說道,“小姐,我剛剛去廚房拿飯菜的時候,聽廚娘說,宋姨娘有孕了。”

薛青媛“哦”了一聲,坐下用膳。她記得前世是她母親離世之後,宋姨娘有孕的訊息才傳了出來,她可是一直瞞的特彆好。冇有想到,這剛被禁足,就忍不住要迫不及待地宣告天下了。這母女兩個還真心地會唱戲呢。

可惜呀,就算懷孕又如何?就算是生出來了,也不過是一個庶出,她的祖母可不是一般人,會為了一個不知道男女的庶出而改變什麼決定。

如畫看著一點都不著急的自己家小姐有些摸不清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