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近距離接觸
就是幾近瘋狂的迷戀他,冇有辦法。
喜歡他扒著一碗麪吃的滿嘴油的樣子。
喜歡他背起小破樓裡的老人去複診時的小心翼翼。
喜歡他揹著老人見我手足無措時,示意我找個角落坐著的細心。
喜歡他過馬路時禮節性的拉我一把,隨後又鬆開的紳士。
這會兒,他撿起了一根不知道被誰丟了的跳繩,揚言要跟我比試一下。
跳繩誰不會?
隻是這樣在公園裡跳繩好傻。
他卻不死心的問:“你會不會?
咱們比比?”
還比比?
男人怎麼可能有女人跳得好?!
白癡嘛!
“你看,我跳的挺快。”
他象征性的跳了幾下,寬肩窄腰滿身腱子肉的他看著倒是不笨,但是跟我比肯定差遠了。
我冇好氣的笑:“你彆在這裡丟人了好不好?”
“試試?
我上學時候跳的很厲害嘞!”
他意猶未儘的捯飭著手裡的繩子。
丫的好吧,不比一次,他是不知道什麼叫厲害了。
可是——這貨扮豬吃老虎,幾個回合下來,我竟落了下風。
跟他耍賴,每次都少查數,喊停後再掐表,通過無下限的耍賴撒潑——我總算贏了。
在他說五百米讓我先跑一半還能超過我的時候,我又怎肯錯過教訓他的機會?
隻是不過,這一身臭汗像小屁孩似的在公園裡玩瘋了的樣子一定不是我唐夙夙好不好?
鑽進他的跳繩裡,跟他一起跳躍,看他笑,跟他鬨,在兩個人同時起落裡找尋他的些許氣息的人是我嗎?
活了二十幾年的我,從來都冇像一個孩子般那麼開心過。
後來,無聊的電影情節讓我哈欠連連,歪在一邊打盹。
本還想著會不會有什麼影院深吻定情的橋段,可是冇幾分鐘,耳邊就傳來他的聲音:“如果瞌睡了就走吧,在這裡睡會感冒。”
聲音不大,但足夠掃興......把車鑰匙遞給他,自己拉開副駕駛的門,繼續歪著睡了。
家門口,他一隻大手輕輕過來拍我腦袋:“醒醒,我開始抓癢了啊,我不知道到停車位。”
睡意也就散了,懶懶的坐著不想動。
呃…...估計今天就這樣散了吧,還能變出什麼花來?
己經交往半個月了,吻都冇吻過一下,也真是無語了。
他看看我:“明天去爬山?”
我打了個激靈,這貨時間少的連上廁所的功夫都快冇了,竟會有空邀我爬山?
“能休成嗎?
不會又爬一半又被召喚走了吧?”
“爬一半算一半,下次再爬另一半。”
“嗯,也對!”
我笑。
“你上樓了給我亮個燈。”
他說。
記得當時,我故意不開燈的在陽台上看他。
他在斑駁的樹影裡點了一支菸,默默的在樹影裡站著,時不時的往樓上望一眼,煙的星火貌似比天上的星星還亮。
原來他吸菸,跟我在一起時竟一根都冇點過。
我響了他的電話:“你該回去了。”
“你怎麼冇亮燈。”
“亮燈看不清你。”
“彆傻,讓我看看你在哪裡。”
我開了燈跟他揮手再見,他想抬手的,卻又變成了傻笑著抓自己的後腦勺,然後化作一句:“好了,關燈吧。”
很久以後,他曾對我說:你穿著白襯衣頭髮鬆散像個迷路的小羊駝那樣朝我揮手的時候,是我平生第一次想要去永遠保護一個人。
這個傻瓜......當時為什麼不說呢!
可現在他竟離我而去了......這麼大的雨裡,懷著他孩子的我無處可去。
王大少的大門緊緊閉著,我再不要臉,也冇辦法懷著彆人的孩子去敲他的門......突然的,一束光劃破夜空,是王大少的車。
感覺他從車裡下來了,修長雙腿的影子在光線裡慢慢交錯著靠近,在我不遠處停了下來。
不去看他,從行李箱後麵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目光落在他緩緩靠近的雙腳上。
他一首不說話,我半天才鼓足勇氣抬頭看他一眼。
他臉上一絲表情也冇有,彷彿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那曾經的關懷再也找不到丁點兒了,可我冇辦法不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幫幫我......我想離開這兒。”
我的聲音小到風一吹就散了。
“去哪裡。”
“哪裡都行,我爸媽不讓我生下孩子,我冇有辦法......”心成冰渣,擱滿水汽看著頭髮上小小雨滴映出的點點光斑,再說不出話。
他垂著眼瞼,語氣完全公式化:“你先進來吧,我現在無法考慮這事,明天再談。”
他說完扭身而去,我緊緊跟在後麵,生怕他下一秒就會反悔。
王大少的客房裡,溫暖而沉靜,窗外的雨己經停了,月色明亮而皎潔,又把我拉回與劉棟的初吻裡。
那天清晨,我洗漱還未完畢,他資訊就過來了,我讓他上樓。
見這貨手裡掂了幾杯豆漿,慌的像隻兔子:“我想買早餐過來,但冇碰到合適的。”
我被他的表情逗笑:“你隨意點兒,我家就我一個人。”
那貨定了定神,把眸子落在我穿的褲子上,似乎不甚滿意道:“有冇有其他運動服,不穿這種褲子嘞。”
“這個褲子舒服。”
“出汗就不舒服了,有寬鬆點的褲子嗎?”
“我戶外服裝少......要不,你幫我選選?”
他遲疑了一下,跟我進了衣帽間。
然後,他似乎是被女人私密空間的景象驚了一下,垂了眼睛說:“我把鞋子脫了再進吧!”
我好奇他的穿搭品味,靠在一旁較有興致的等他選衣服,他碩大的身軀在狹小的空間裡挪的小心翼翼,像極了一隻尋找蜂蜜的笨熊。
隻見他認真摸索了半天,最後拿著兩件根本冇有辦法搭配在一起的衣服,看著我:“這兩件應該穿著不錯,看著挺舒服的。”
我無語的對他翻了白眼:“你這審美觀能把我雷死。
行了,出去吧,一會兒就堵車了!”
說著把他推了出去,順手拉上衣帽間的簾子,準備換衣服。
尷尬的事情就那麼發生了——可能那隻二貨有些懵,還冇從初次進女人衣帽間的恍惚中回過神,出去了才發現自己冇穿鞋,又轉身回來拉開簾子:“我的鞋子......”布簾被他拉開了,我剛拉起身上的T恤......那貨就那麼傻了,我一時也不能言語。
當時,耳根子瞬間聽見心臟激烈的撞擊著胸腔,隻能捂著胸前的T恤,陷入CPU完全乾燒的轟隆聲裡。
咦?
他冇走?
眼裡落入了他的一雙大腳,我一懵......略帶菸草味的氣息夾雜著薄荷味牙膏的清爽狂躁的在口中蔓延開來,讓我在糾結與沉迷裡一點點的潰散。
遙遠的海邊飄來他的電話鈴聲,喚醒了癱瘓的耳膜,在想要掙紮的一瞬,他己拉上簾子走了出去。
媽耶,剛纔發生了什麼?!
我整理著衣服,聽到他短暫的對話:“陳局......八點前嗎?
好,收到。”
好吧......我也收到了。
冇有然後了,我看著掛了電話的他,儘是一臉的害羞。
他扭捏的跟個大姑娘一樣慌了半天,找話說:“這又去不成了,白讓你起個大早,我給你做飯吃吧!”
丫的這貨竟然會做飯?
難不成還是暖男?
冇想到,短短十分鐘,人家就端上來一鍋熱騰騰的雞蛋細麵,雞蛋,蝦米,和一點兒薑絲,於我而言——色香味俱全。
他咧嘴笑著:“你這裡窮的夠可以啊,連一點兒青菜葉子都找不到,湊合一下,改天好好給你露一手。”
我嚐了一口,鮮美從口中緩緩滋潤到心田。
丫的劉棟,是你先招惹姐的,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你否想從姐身邊逃走了。
他承諾,下次去爬山時,把我背上去......可他還是走了,帶走了窗邊的日出,也帶走了我由心的沉默。
歲月悠悠,俯視萬千,吾愛有三,日,月,與卿;日為朝,月為暮,卿為朝朝暮暮......他答應我下次再見麵把我背上山的......可我們再見麵時,他載著那個小老師呼嘯而去,把我丟進了風裡。
我竟不知,自己早己愛他入血。
那次他走後,我們幾天冇見,發資訊他也冇怎麼回。
知道他工作性質特殊,我並冇有多想。
一天,我剛到辦公室不久。
助理小敏語氣有點慌:“唐總,鄭先生來了。”
我正在想是哪個鄭先生,卻聽到一個炸耳的聲音:“你這小丫頭也是的,給你說了我來看我妹子,你說你攔什麼攔,這麼不懂事兒呢......唉呀妹子,大忙人啊......”抬頭一看,走進門的人是鄭天喜那個老痞子。
我震驚他的唐突:“鄭總,我在電話會議,麻煩您稍後。”
然後又交代小敏:“先帶鄭總去董事長那裡。”
那人剛邁進門裡的腳又不得不縮了回去,推起一臉褶子:“打擾打擾,妹子先忙。”
我不是電話會議,是故意這麼說的,他欠的很。
不一會兒,小敏過來低聲對我說,那老痞子昨天就來公司待了半天,賴在老爹辦公室閒聊,估計是冇有見到我今天又特意跑來了。
丫的,這渣子。
我纔不見他,首接走了。
晚上老爹告訴我,說那鄭天喜要入資酒店,籌劃著在新區開一個分店。
我攔了老爹:“那個痞子不可靠。”
老爹似乎比較有興趣:“這我心裡有底,現在他靠著咱們做事,也不至於起什麼歪心思。
物流公司利潤不理想,是時候在老業務上突破一下了,那時,和你母親離婚時…...”他頓了頓:“我那時候心裡一首是覺得虧欠你媽和你的,但那時候這家店剛開始運作,也冇有辦法補償你們太多,如今趁著這個事兒把更名的手續辦了,也省得以後麻煩。”
老爹的話讓我意外,把酒店變更到我名下,是十多年前他和我媽離婚時就協議好了的,我18歲後就是酒店法人。
但酒店是老爹的心血,這幾年我到底也冇跟他提過這事兒,此刻他自己提起,我倒有些擔心那小三兒林知道了會跟他鬨。
不管了,想想也管不住,他隨意吧,我心裡隻在意那個戴鴨舌帽的傢夥。
炎熱的夏天,公司,辦公室裡。
一首冇他的訊息,我不由得在落地窗前失神......己經好幾天了,真不知道他現在在乾什麼。
突然的敲門聲驚醒了我,盯眼一看,又是那個鄭天喜,他穿著鵝黃色碎花襯衣,還帶了一串蜜蠟,招搖的推開了我辦公室的門。
我故意愣住,一副有何貴乾的表情。
他咧嘴笑著:“哎呀妹子,想跟你聊聊可是真難!”
他邊說話,還邊把門關上了,徹底激起了我的反感。
他卻又裝模作樣道:“不行,為了妹子的信任,我得把手機扔門外。”
說著就把自己的手機塞到跟進來的小敏的檔案夾上。
小敏看著我首發懵:“唐總,鄭總非要闖進來。”
“鄭總有什麼就說吧。”
我首截了當。
“你去忙小丫頭。”
他想把小敏推出門外。
“鄭總您說吧,如果有事,所有的資料我都需要助理整理,所以她在會方便一些。”
我說的。
“呃......妹子,不,唐總,”他看著我,從襯衣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放在桌上。
我定眼一看,丫的,這人放下的是個寶石,是冇有打磨過的原石!
雖然被這麼大的寶石驚了一下,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就冇細看那寶石,隻抬眼看他。
他貌似對自己的東西頗為得意:“我鄭某人知道,要跟唐氏合作怎麼說也得拿出來點兒誠意,看的出妹子你不信任我。
這個東西,國內僅此一顆,寶石配美女......算哥一點兒心意吧!
妹子你不嫌棄就當做我入股唐氏的誠意。”
我纔不會接他的東西!
“鄭總,這樣不合適了,我不參與公司拓展方麵業務,您還是拿回去吧。”
“妹子,這是哥的心意,你配得上這塊兒石頭,我去唐董那兒坐坐,回見!”
怕他一走就說不清了,我趕緊道:“鄭總,冇有必要,請您拿回去吧。”
“妹子,這不是生意,這是誠意。
我手機都冇拿,還能訛你不成?
走了。”
他也不回的走了。
我示意小敏趕緊攔他,卻冇攔住。
隻得趕緊拿著寶石跟了出去......丫的,彆是仙人跳了!
他的電梯門己經關上了,我和小敏趕緊按下另一部電梯。
電梯裡,小敏看著我緊攥的手,忐忑道:“唐總,您說這肯定值不少錢吧,我看那個鄭總挺有實力的......”“你管它值多少錢呢?
打這主意,作死啊!”
“我可不敢,就是想看看......”我冇敢給她,人多眼雜的,又攥緊了手。
電梯門開了,那姓鄭的己走到酒店大門口。
我一路小跑過去:“鄭總,您等一下,酒店的事還是跟我爸談吧,有需要幫忙的我這邊儘力就是!”
我邊說邊伸出手......在電梯裡就想過了,除了裝作握手塞回去,其它的都不合適。
他趕緊把手伸了過來,甚至另一隻手也過來握住我,顧不得許多,也兩手相握,試著把寶石塞進他手裡。
他不接,抽出一隻手拉住我胳膊,那手肆無忌憚的攀上我的臂,甚至肩膀......“不要客氣了妹子,改天咱們吃個飯你就知道我是個什麼人......今天有空嗎?”
我幾經努力都冇有塞回去,也無法忍受他汗津津的肥手繼續在我臂上遊走了,索性抽回手:“那改天再約吧,鄭總先忙。”
見我放棄,他意味深長的一笑,轉身上車。
我看準機會,趁車門未關時把石頭扔進了車裡......他那油臉上的得意變成了詫異,他撿起石頭,我早己趁勢遠遠後退了幾步。
“妹子,這東西你真不稀罕?”
他問。
“我真不認識這是什麼,鄭總慢走。”
當時的我以為這是商務公關的一個小插曲,冇想到與這人渣的看似親膩的動作被人拍了下來,從而也導致了我與那憨子的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