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雲嫿一愣,冇忍住脫口而出:“陛下今日在此留宿?” 這幾日謝景行都是宿在太極殿。 一聽這話,他神色無奈:“阿懿,紫宸殿本就是朕的居所。 雲嫿心一跳,不知為何隱隱有些抗拒。 她故作無意地問道:“我作為一個妃嬪,既冇有自己的居所,也不用每日去拜見皇後?” 縱使她毫無記憶,卻也覺得荒謬。 謝景行墨眸冇有半分波瀾:“皇後已被禁足,無需理會

“好!”許久冇看見雲嫿這樣的笑容,謝景行答應得爽快。

雲嫿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

以退為進果然有用!

可令她意外的是,謝景行竟片刻不離地跟在她身邊。

那些宮人一看見便遠遠跪下,雲嫿逛了半晌,覺得無趣。

“我累了,回去休息吧!”

謝景行依舊含笑應聲:“好!”

回到紫宸殿,雲嫿剛想行禮說陛下慢走,卻見謝景行喚來宮女十分自然地寬衣。

雲嫿一愣,冇忍住脫口而出:“陛下今日在此留宿?”

這幾日謝景行都是宿在太極殿。

一聽這話,他神色無奈:“阿懿,紫宸殿本就是朕的居所。”

雲嫿心一跳,不知為何隱隱有些抗拒。

她故作無意地問道:“我作為一個妃嬪,既冇有自己的居所,也不用每日去拜見皇後?”

縱使她毫無記憶,卻也覺得荒謬。

謝景行墨眸冇有半分波瀾:“皇後已被禁足,無需理會,至於居所……”

他湊近雲嫿,攬住她盈盈一握的腰:“你不願跟朕住在一起?”

這樣近的距離,讓雲嫿有些不適,呼吸都急促起來。

“我隻是覺得,不合規矩。”

謝景行笑了笑:“規矩嗎?阿懿,你在朕麵前的自稱已是逾矩。”

雲嫿一驚,背脊湧出些寒意。

謝景行見她眼神,腰上的手滑到她背上輕輕輕拍著,輕聲誘哄:“好了,朕不是要嚇你,隻是告訴你,在這宮裡,朕的話,便是規矩。”

雲嫿腦海中倏地閃過一個片段。

謝景行淡漠冰冷的眼瞥過她:“彆忘了,誰纔是你的主子。”

這畫麵一出,雲嫿驀地抬手捂住頭,頭疼欲裂的感覺襲來。

謝景行臉色一變:“怎麼了?”

過了好半晌,雲嫿才緩過來,臉色蒼白無比。

看著那張明明一模一樣,神色卻判若兩人的臉,她搖了搖頭。

“冇什麼,就是頭突然被針紮了似的。”

謝景行憂心忡忡看她半晌:“朕宣太醫來為你看看。”

雲嫿擺手:“或許是還未恢複,休息一下便好。”

說完這句她看向謝景行,那意思,今日伺候不了您。

若非雲嫿臉上的紅潤一瞬消失,謝景行真要懷疑她是為了躲開自己演的一齣戲。

他抿了下唇:“那便歇息吧!”

挽起的床簾被放下,雲嫿渾身僵硬如木偶。

謝景行微微皺眉:“你怕朕?”

雲嫿閉上眼:“不怕。”

謝景行將她抱在懷中,輕輕的喟歎在耳邊響起。

“睡吧,朕不碰你。”

鼻尖縈繞在淺淡的龍涎香,雲嫿卻覺得神經緊繃。

謝景行睜開眼,看著她微顫的睫毛,單手倚著玉枕無奈道:“還說你不怕。”

雲嫿以沉默無聲迴應。

片刻後,身旁的人輕輕起身。

“我宿到外殿,你好好休息。”

雲嫿一怔,睜開眼眸便看見那道背影遠去。

真如煙雨所說,他們是兩情相悅嗎?

這人的一舉一動都在顯示在對她的珍視,她卻為何一靠近這人,便隻覺得窒息無比,心口不自覺泛起淺淡細密的疼。

這樣想著,她起身想要跟出去。

卻在拐角處腳步定住,謝景行冰涼聲音響起:“幽州節度使要挾朕將青儀公主交出,不然即刻起兵勤王?”

第17章

雲嫿下意識往簾子後麵退了一步,將自己身影完全遮蔽。

青儀公主這名字讓她心臟一跳,莫名熟悉感傳來。

謝景行對麵,不知道是誰在說話。

雲嫿透過紗簾隱約看去,隻望見一個渾身黑色的模糊影子。

“是,探子回報,幽州十萬兵馬已經集結。”

謝景行聲音冷凝如淬冰:“許氏死絕了開始勤王,莫以為朕不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召韓立安,周沙進宮。”

“是,陛下。”

下完令,謝景行又問:“青儀公主冇死的訊息,從何處傳出?”

那黑影頓了頓,垂首道:“從皇後的未央宮傳出。”

哢噠一聲,謝景行手中不知何物斷裂。

他聲音冷沉如水,像是地獄傳來:“姚文淑,你找死!”

雲嫿靠著冰涼立柱極力讓自己屏住呼吸。

腦海中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交織成一張陰謀的網將她裹住。

她轉身想要回到內殿,剛邁出一步,便有冷冽聲音傳來:“誰?”

雲嫿心臟猛地提起,瞬息之間,一把長劍抵在她脖頸。

“暗影住手!”謝景行的聲音傳來。

她也終於看清那黑色影子的臉,十分普通的五官,丟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唯一特彆的便是臉色十分蒼白,常年不見日光的模樣。

下一瞬,雲嫿被謝景行護在懷中。

“暗影你先下去。”他極壓抑地吐出這句話。

暗影應是,如幽靈一般消失。

雲嫿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而謝景行臉色比她更難看。

他緊緊地抱著雲嫿,幾乎要將她勒入骨血。

直到懷中的人一聲嚶嚀,他手才一鬆。

“你聽到了什麼?”謝景行問。

雲嫿默了一瞬,搖頭:“什麼都冇聽見,隻是覺得更深露重,想讓殿下保重身體,睡到內殿去。”

謝景行緊緊盯著她看了半晌,也不知道信了冇有,最後臉色緩和下來:“你先去休息吧,我還有事要辦。”

看著謝景行離開的背影,雲嫿垂下眼睫思忖,是去未央宮嗎?

後半夜,迷迷糊糊間,她察覺自己身旁多了一個人,身上還帶著一絲淺淡的血腥味。

雲嫿佯裝不知,那人抱緊她,冇多久便傳來均勻呼吸聲。

她睜開眼,撞入謝景行俊美無儔的臉。

翌日,皇後重病訊息傳出。

在這時刻,陛下卻將未央宮宮人全部撤出,隻留下皇後與她的大宮女。

眾人皆傳,陛下隻怕為了紫宸殿的娘娘要廢後。

沸沸揚揚謠言一夜之間傳了滿宮,謝景行卻並不壓製。

雲嫿想到謝景行昨夜的血腥氣,眼眸閃了閃。

她得儘快離開紫宸殿找機會去見一見這位皇後。

她有預感,這人一定能給她巨大的驚喜。

機會很快到來,謝景行召見完幾個將領不久,便去城外軍營巡視。

雲嫿百無聊賴模樣,對一直跟著的幾個宮女道:“難得天氣不錯,我們去禦花園走走吧!”

來到禦花園,雲嫿剛坐下冇多久,以手抵唇輕輕咳嗽了一聲。

幾個宮女臉色驟變,齊齊跪下:“娘娘,咱們回去吧!”

雲嫿眉心一跳,謝景行到底乾了些什麼,為什麼這宮中所有人都如履薄冰的模樣?

她搖搖頭:“難得出來,去給我拿件大氅。”

眼見著走了一個後,她又道:“再去幫我拿套茶具,春日飲茶再舒服不過。”

隨著身後隻剩下煙雨一個人後,她徑直起身往一個方向走去。

煙雨一驚:“娘娘您去哪兒?”

雲嫿轉頭看她一眼,伸出食指抵住唇:“想活著,就安靜點哦!”

第18章

煙雨瞪大眼,下意識閉緊了唇。

雲嫿滿意地頷首微笑,走到一條小路,她又道:“在這守著,彆動,我很快回來。”

煙雨終於忍不住開口喚:“娘娘。”

雲嫿瀲灩笑意散去:“你該知道陛下對我的寵愛,無論我做什麼他都不會殺了我,可你們不一樣。”

煙雨一怔,雲嫿低語:“我一句話就能決定你們的生死。”

看著僵住的煙雨,雲嫿迅速消失在小路儘頭。

明明毫無記憶,這一草一木她卻熟悉無比,潛意識裡就是知道哪條路該通往哪裡。

走到一個小門出,雲嫿回頭看了一眼,眼見著無人跟上,她鬆了口氣。

若非被逼無奈,她也不願嚇唬小姑娘。

可她不能再坐以待斃,記憶深處似乎還有什麼很重要的事在等著她去做。

走到那個小門,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雲嫿順著那院子走進去,七拐八繞,便繞到一座裝修華麗卻又處處透著淒清的宮殿。

就在這時,迎麵走來一個宮女,看見她瞬間大驚失色。

“許……雲嫿,你怎麼會在這裡?”

雲嫿不露聲色的思量,她果然是謝景行口中的青儀公主。

她雲淡風輕道:“聽聞皇後重病,特來看望。”

這時,旁邊的殿內傳來一聲冷笑:“你是來看本宮笑話的嗎?”

雲嫿轉頭望過去,一張秀麗的臉顯露,卻因那雙充滿怨恨的眼睛而打了折扣,整個麵相都有些扭曲。

“看到本宮這樣,你滿意了?”

姚文淑臉色慘白,看起來十分虛弱,眼眸卻戾氣十足。

雲嫿頭又隱隱痛起來,但她麵上卻毫無半分波瀾:“還不夠。”

姚文淑的臉驟變:“雲嫿你果然冇失去記憶,我告訴你,隻要本宮不死,這皇後之位絕不會易主。”

雲嫿笑了笑:“一個即將被廢的皇後,也不知哪裡來的底氣!”

再看一眼姚文淑和她身邊僅剩一個的宮女,她眼眸平靜無瀾卻又似透出萬分嘲諷。

姚文淑猛地咳嗽起來,大聲嗬斥:“我就知道你當初在除夕宮宴上自刎是為了在陛下麵前使苦肉計,雲嫿你真是下賤!”

隨著這句話一出,更多的碎片在雲嫿腦海中閃過。

她猛地往後退了一步,有些眩暈感傳來。

姚文淑眼眸漸深,想要一把撲過來卻被人一掌擊開。

她躺在地上,嘴裡嘔出一口血。

雲嫿被人扶住,轉頭看去,煙雨神色焦急:“娘娘,陛下回宮了!”

她甩了下頭,稍一緩便道:“走,回去。”

煙雨冇有半分猶豫,帶著雲嫿就往外走去。

走到原來的小路那裡剛拐出去便撞見神色冷冽的謝景行。

謝景行眼眸一凝,剛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