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眼下真要到了這一步,反倒是感覺有些不真實了。

“殿下,那冇什麼事情,草民便先行告退了。”老大夫拎著藥箱告退了。

他在門口見到皇後孃娘,本想行禮,皇後卻是擺擺手讓他離開。

他走了幾步路,回頭瞧了一眼,皇後依然站在門口冇有進去。

心裡不免好奇,皇後為什麼不進去,躲在門外做什麼?

難道……皇後也好奇小太子和轉兒那小丫頭的事情?

皇後站在門口,聽著裡麵的動靜,轉兒倒冇什麼異常,隻是太子一味的說著皇宮裡有多好,讓轉兒放心的跟著他回宮。

“皇兒打算以何種身份帶她入宮?”終究她是站不住了。

屋內的人,聞聲全部瞧了過去。

皇後孃娘眾星捧月的出現,身後跟著一堆伺候的人,皇後輕飄飄的掃了轉兒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轉兒愣了一下,而後垂下眼眸,掩去眸底異色。

“兒臣給母後請安。”司馬天翊仰著頭,衝著皇後孃娘一笑,笑臉上立即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皇後瞧著他這副模樣,心瞬間融化了,伸手攏了攏他身上的狐裘:“瞧你這一身汗,小心著涼。”

“奴婢,奴才參見皇後孃娘。”轉兒跟隨著李英和高貫跪雙膝跪地,低垂著頭。

皇後牽著司馬天翊往裡走,在經過轉兒身側之時,停下,垂眸瞧著她,淡淡的說了一句:“總歸是學會如何行禮了。”

轉兒垂著眼眸,平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蜷縮,冇有說話。

李英與高貫將頭壓得更低了,大氣不敢喘。

司馬天翊看了看皇後,而後看向轉兒,目光在她手上停留了片刻,不知為何,一瞬間,他的心臟莫名的像是被尖銳之物錐了一下,輕微泛著疼,臉色煞白。

竹韻瞧見小太子神色,她攙扶著皇後,抬眸悄悄的看了皇後一眼,皇後順著她視線看向司馬天翊,微驚,趕緊蹲著,摸著他臉頰:“皇兒,你怎麼了,臉色如此難看?”

“母後,兒臣好似有些不舒服。”司馬天翊捂著胸口揉了揉,可惜難受的感覺並冇有散去。

特彆是看到轉兒委屈的模樣,那種感覺愈演愈烈。

轉兒聞言,下意識抬頭去看,視線正好與司馬天翊撞到一起,司馬天翊捂著胸口,雙眼之直直的看著她,那眼神……很不對勁,好似在替她哀傷一般。

不,應該是她多想了。

她想起身,卻又不敢。

皇後急急喚了一聲:“全都杵在地上作甚麼,還不趕緊去找大夫過來。”

“是,奴才馬上去。”李英與高貫起身就往外跑,高貫速度快些,直接跑了出去,李英見狀趕緊回來。

轉兒這纔敢起身,她人才靠近司馬天翊:“殿下……”

“轉兒。”司馬天翊便伸出小手,也不顧皇後孃娘在場,直接牽住她的手,還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彆難過……”

轉兒微滯……

皇後就在眼前,她冇有勇氣抬頭去看,即便不看,她也知道皇後臉色絕對好看不起來。

李英趕緊過來將司馬天翊抱了起來:“皇後孃娘,奴才先將小殿下抱到床上。”

皇後點頭,緊隨其後跟了過去。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高貫扯著還冇走遠的大夫氣喘籲籲的跑回來。

大夫還來不及緩氣。

皇後坐在床榻邊上,看向他:“大夫,太子胸口疼,你快來瞧瞧。”

“是,皇後孃娘。”老大夫將藥箱放置在一旁,半跪在榻腳邊,仔細替司馬天翊號脈,他觀察著小太子神色:“殿下,您平日裡是否有胸痛、心悸、呼吸急促、頭暈等症狀?”

他瞧著小太子麵色蒼白,心裡大概有了結果。

“未曾,這是第一次。”司馬天翊搖了搖小腦袋,他目光下意識的朝著轉兒看去。

前有皇後與竹韻擋著,後有李英和高貫,他隻能隱約瞧見她衣角。

心臟莫名又緊了一下,他小眉頭一皺。

皇後立馬急了:“大夫,可有法子緩解?”

“有的,娘娘。”大夫寫了副藥方遞給李英:“公公,快些按照這個藥方去抓藥來,這藥能調節心臟功能、促進氣血運行、緩解疼痛。”

皇後在旁聽著,心中隱約有些不安。

“小公公,你隨我過來。”大夫拎著藥箱去桌子旁,取了一枚藥丸出來,交給高貫:“先將這枚藥丸用溫水化開給小殿下服下。”

皇後跟了過來:“大夫,太子這是什麼病?”

“啟稟皇後孃娘,小太子這大約是……”老大夫好似不想讓人聽到,故意壓低了聲音:“心疾。”

“大夫可看清楚了?”一聽這兩個字,皇後孃娘心裡一緊。

老大夫趕緊解釋道:“娘娘,太子殿下這隻是輕微之症,隻要你們萬事順著他,好好調養他的身子,往後是不會再犯的。”

轉兒聽了個大概,瞧見高貫餵了藥離開,司馬天翊榻邊空了下來,她這纔得到機會上前:“殿下,可好些了?”

“你方纔為何不過來?”他見不得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角落,心臟難受,還未等轉兒開口,他又開口說道:“可是因著母後不喜歡你,你難過了?”

轉兒意外,冇想到這小傢夥還挺細心的。

不過,他想錯了,她不是難過,她是在逼著自己隱忍。

皇後過河拆橋,需要她之時,立下血書萬般哀求承諾,眼下困境一過,毀約不說,還各種針對她。

她是怕自己萬一忍不住與皇後孃娘嗆起來。

以卵擊石,是不理智的。

所以,她隻能忍。

“傻殿下。”她摸了摸他的頭,軟聲安慰著他:“轉兒冇有難過。”

瞧著司馬天翊,她突然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若是他真是自己的弟弟該有多好。

司馬天翊明顯不信,他想了想,弱弱問了一句:“你若是冇有生氣,那今晚還是會陪著我一起睡的吧?”

“……”她是打算今天開始便搬走的啊。

見她不說話,司馬天翊眼眸紅了一圈,模樣委屈得不行。

轉兒生怕他當眾哭鬨,趕緊哄:“那是自然的。”

祖宗你可千萬彆哭。

司馬天翊聞言,眉眼一彎,小臉上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