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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川重新回了玉佩，陷入了沉寂。

池喻將畫好的那張符重新貼在屋內，現在這個宅院裡，人與鬼都隻剩他和九川能動彈了。

出去之前，他最後望了眼老者，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先前看到老者第一眼就覺得有些奇怪，卻說不出來是哪裡的問題，現在想來正是因為身死，卻冇有處理好古宅的事，執念太深化為縛地靈，才堅持到現在。

執念被解決，他的身L慢慢消散成虛無。

出去的路暢通無阻，四下靜謐，已然成為了名副其實的鬼莊。

燈籠已滅，紙人重歸平靜，再無蠢蠢欲動的模樣。

池喻踏出古宅的大門，見到了圍繞著宅院的河流，看來這就是來時聽到的水聲出處。

水聚陰，吸引著無處可歸的魂靈，希望這裡重新歸於沉寂，不見天日。

白霧散去，池喻的身影從老街的小巷裡拐了出來。

他抬眸看向街道，三兩個步履匆匆忙著回家的行人，街邊賣燒烤小吃的攤販，坐著喝夜啤酒的客人……

池喻深吸一口氣，放鬆下來，濃重的煙火氣息驅散了那股子揮之不去的陰冷，令人心安。

他回到家摸出玉佩，九川冇什麼反應。入手隻覺得玉石觸感冰涼，他翻看兩下便將玉佩放在茶幾上。

突然想起九川的骨灰還冇處理。

池喻去翻找著適合裝骨灰的器具，往生鋪倒是有很多，但家裡……

池喻最後翻出一個以前那種泡菜罈子，猶豫了下，最後默唸，“將就將就。”

……

池喻向來作息規律，他起床時天才微微亮。

去洗漱時，九川似乎已經恢複了過來，隻是鬼顯得格外沉默，他就飄在池喻身邊盯著他閉眼刷牙。

還有些迷糊的池喻睜眼看了眼鏡子，被猝不及防放大的鬼頭嚇了一跳。

池喻刷牙的手頓在那，心驚的喲。

九川也不說話，隻是來回在他身邊飄蕩。

池喻咬著牙刷屈尊折回客廳，給他指了一下玉佩旁邊的泡菜罈子。

九川圍著那罈子轉了好多圈，看池喻的眼神倏地變了。

池喻卻毫無察覺似得將廁所門關的砰砰響。

池喻看時間差不多了，抱起罈子裝好玉佩背起包，走出小區，在門口的早餐店，順手買了杯豆漿，一屜包子，邊走邊吃。

等走到往生鋪時，順手將喝完的豆漿扔到門前不遠的垃圾桶裡。

隔壁五金店的中年男老闆依舊熱情的和池喻打招呼，池喻勉強笑著點了個頭以示迴應。

剛開門，九川就迫不及待的鑽了出來。

他在鋪子裡四下亂竄，池喻無言，這可能是第一個敢在往生鋪橫著走的小鬼了。

雖然九川這種級彆的不可能是小鬼。

九川最後在一個那邊的罈子上停下來了。

忙著開完門的池喻，終於注意到了，走過去佇立在他身旁。

九川給池喻一個眼神，卻冇說話。

池喻無語，卻意外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待這個裡麵嗎？”

“嗯，我的骨灰。”

九川是停在一處陶瓷罐子麵前，這陶瓷是從一隻鬼那裡收來的。

“你也不怕和彆人搶地方搶不過。”

“誰能搶的過我？”

池喻笑了下，“那倒也是。”

九川晃了神，冇想到這老闆笑起來還怪好看，是比不耐煩臉要順眼的多。

池喻在九川的監督下給他挪了個窩。

九川似乎很記意，雖然他棲身之地也不在罈子裡，但看著就心生歡喜怎麼說。

根據池喻先前的約定，他應該會和池喻有一個基礎的資訊置換的。

不過這時恰好有人上門來買東西。

池喻轉身就恢覆成了上班臉，迎過去，“要買什麼？”

來的是個年輕的男子，麵色發黑，周身縈繞著一圈黑氣，將他整個人壓得十分不精神。

聽的這句話，年輕男子第一反應是瑟縮了下，等看到眼前這個年輕老闆時，才緩過神來，可還是下意識朝身後的位置看。

池喻也不著急，信步朝櫃檯裡邊走去。

他甚至貼心的給年輕男子接了一杯熱水，在男子看不見的地方悄無聲息加了些東西，遞給男子。

男子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接了過來道謝，“謝，謝謝老闆。”

池喻看他眼光四川瞟，看也冇看水一眼就喝了下去，想來是撞到了臟東西。

剛遞給男子的水裡偷偷加了點符灰，看男子神魂不穩，是用來穩住魂魄的，畢竟店裡也有不少冇有往生的厲鬼。

“我聽人介紹，你這裡的平安符很靈驗，我想要買一張。”年輕男子目光躲閃，磕磕巴巴說明瞭來意。

池喻冇從他身上看到鬼的身影，隻看到縈繞著的陰氣，雖然這人一臉心虛的模樣，但畢竟未生業障，所以也冇拒絕。

他打開背後的櫃子，從裡麵摸出一張符放到櫃檯上，熟練地將二維碼朝他推了推，“888。”

“啊？”男子愣了下。

池喻以為他嫌貴，“不講價。”

男子拿出手機付了款，小心翼翼將符收好道了謝，就要離開。

走到門口時，他又折回來，壓低聲音跟池喻說，“店主，你能抓鬼嗎？”

池喻，“你見過？”

麵前的男子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臉色一變，嘴唇哆嗦著冇有說話。

池喻斟酌一番，決定不放過這單生意，開口道，“我這裡讓很多業務且收費合理，若是這張符變成了灰燼，你再來找我。”

那男子才放下心，“謝謝老闆。”

池喻若有所思地望著男子離去的背影，這人明顯是撞鬼了，上門卻隻是買了張平安符，想來事情還冇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將男子喝過的一次性紙杯扔掉後，開啟了每日打掃時間，將店裡讓個簡單的打掃。

九川在來客人後就縮回了玉佩中。

池喻打掃完，在他的椅子上癱著，開始了新一天的看店工作。

池喻才坐下就又來了客人，不過買的都是平常的紙錢一類的。

唯一的問題在於一撥接著一撥。

池喻才坐下又起身，又坐下，後來乾脆搬了個椅子在門口坐著。

冇想到活兒還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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