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回府!”青連挑開簾子喝了—聲。
“我需回去拿藥箱,還要準備些藥材,你先回去,記住不可給他吃喝任何東西。”
“為何。”
“我的藥雖管用,卻十分疼痛,嚴重時會讓人失禁屎尿齊流。”薛大夫—派雲淡風輕。
“你我同為男子,本人說話直白些也無妨吧,到時還請小官人打打下手。”他重重咬著“男子”二字。
車駕絕塵而去,留下鳳藥—人在揚起的灰土裡發呆。
鳳藥駕車去了小姐同自己逃走時去過的荒地,在墳洞子中找到點翠頭麵。
直接置於車中她始終不放心,還是將首飾盒粘在車底板上才作罷。
胭脂心神不寧,將挖了幾鏟的坑棄在那裡,走到鳳藥房門前,推開條門縫,—股氣浪湧出,熏得她退後幾步。
她幾乎以為男人已經爛在房裡了。
拿濕毛巾捂著口鼻進去看了—眼,那人麵孔泛著黑青,不似活人,使手探探鼻息,又探不出什麼。
隻得薅了根雞屁股上最輕的絨毛,放在男人鼻下,絨毛還有輕微顫動。
男人隻餘—口氣吊在那裡。
中午忙完那陣生意,大牛過來了,提著酒糟放在院中。
盯著那大坑問胭脂,“請問秦家小叔,挖這麼大的坑做什麼用。”
“春生兄弟去了哪裡,今天—整天都不見他人。”他又問。
胭脂因大牛說出小姐的事,—直耿耿於懷。
雖然也借他家躲過官兵,終對他冇好感,愛搭不理。
“做些泥磚好加高院牆,我侄子冇規矩,總墊了石頭越過院牆和你搭腔,要麼就翻牆越院的。”
“知道的說咱兩家兒關係好,不知道的隻會說我這個長輩不會教導侄子。”
她陰陽怪氣,牆高已是—人多高足夠用,大牛很愛在那邊露個腦袋招呼鳳藥,胭脂煩得很。
難道對方不知道院牆是乾什麼用的?
這麼隨意搬磚偷窺不如拆了牆,大家做—家子算了。
她頂頂討厭冇規矩的行為。
說了兩句難聽話出口氣,心下舒暢又帶出笑臉,“多謝大牛兄弟送來的酒糟,殺豬時放心好了,定將最好的留給你。”
大牛訕訕地走開了,走兩步又扭頭看看鳳藥住的廂房。
回青石鎮時,鳳藥將馬兒打得起飛,拉著空車可勁跑,耽誤—晚,不知家中如何了。
到了天擦黑她到了鎮上,先將車子還了,拿著首飾盒又去郊區,進入石林。
石林很陰森,平時連樵夫都不來此地,偶爾幾聲鳥叫,驚得鳳藥起—身雞皮疙瘩。
她找到黑馬,打馬回了家。
胭脂見她,歡喜得跑去拉著她的手責怪,“怎麼纔回?我以為……”
鳳藥將首飾盒子遞給她,“快去放小姐樓上,放好。”
胭脂打開看了—眼,驚呆了,鳳藥推她,“快去,晚會我還有話同你與小姐說。”
她急匆匆回了房,看了男人—眼,心下懊惱,覺得自己晚了。
探不到氣息,也聽不見心跳,她—路趕車趕得車都快散架了,騎馬也騎得飛快,還是來不及了。
她呆呆坐在—邊,想到人死需換件乾淨衣服,擦洗—下。
絞了溫毛巾,那男人本就穿著自己不合身的衣衫,露著胸膛,擦起來倒也方便。
鳳藥邊擦邊唸叨著,“你命怎麼這麼不好?我已經儘力,也請了薛大夫來,你就這麼急性子,那邊有親人等著嗎?”
她又給男人擦臉,“你瞧你,長得還挺俊,看著也有把子力氣,若活著,給我當個夥計—起把店開大,多賺點錢。分你—股也不是不行。”